第七章:驛站之策

第七章:驛站之策

黑漆漆的夜晚,沒有星光,濕噠噠的路上小草低垂。

顯然小雨已經停下,只看見陌王的隊伍還在疾馳,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火把,如火龍般在黑夜急速向前。一直到了丑時(後半夜1~2點),全軍已顯得有些疲憊,再見前方不遠處有燈光閃爍,鍾離陌打了個手勢,隊伍便停了下來。

鳳陽侯:「陌王,前方是第二個驛站,我們繞過了第一個驛站,一刻不停的趕路,現在人馬都有些睏乏,不能這樣趕路了。」

鍾離陌:「這個是自然,看看情況再決定。」

前方一個探路的士兵疾馳而來,來到陌王面前單膝跪下道:

「稟陌王,前方是一個小型驛站,可夜宿。」

說完還不忘抬頭看看鐘離陌,見鍾離陌不答話,便立刻低頭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上頭終於傳來磁性的聲音:

「驛站還有多少人沒休息?」

聽到陌王問這個問題,有些錯愕,便急了,誰能想到會問這個無關緊要的話,事先也沒有做好整備,只能支支吾吾說:

「大概還有十來人。」

看到陌王冷漠能凍死人的表情,再看其他人憤怒的樣子,暗道:糟了,被發現了。想到這裡轉身就要上馬離去,伊知一個飛身就落到他前面,用劍盯著她的脖子到:

「最簡單的詢問都支支吾吾,說,誰派你來的。」

最簡單的詢問?這還簡單么?早知道要先套好情報再殺掉那人,看來已經晚了,但還是要裝傻充愣,不然小命就沒了。

「小的,只是沒注意看清楚,還請陌王明察」

鍾離陌身上寒氣逼人,冷冷的聲音說道:

「不用了,直接五馬分屍。」

士兵看到鍾離陌已經下來決定,而且不容反抗,也沒人阻攔,頓時嚇傻了。他的命就因為一張銀票丟了,而且還來不及用。頓時萬分後悔,跪在地上急急地說:

「陌王饒命,陌王饒命,小的一時鬼迷心竅才幹這種事。那,那人只給了我一張銀票,說你這幾天一定會路過這裡,我只需要將你引去驛站就行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你放了我吧!」

鍾離陌:「殺了。」

儘管那人怎樣求饒,鍾離陌始終無動於衷,伊知一劍便刺穿他的喉嚨,瞬間倒地而亡,在地上的血還在汩汩往外流...

鳳陽侯看了就生氣,一揮手叫來兩個人,將屍體拖下去了。

「那個老匹夫,離京才半日,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鍾離陌:「他們已經準備許久了,就等著我走呢!各位有何良策?」

鳳陽侯:「依我看,直接殺進去,將那些兔崽子殺了,省得煩心。」

小侯爺:「要我說就別進驛站了,像前一個一樣繞著走,免得有傷亡。」

其他將士也紛紛發表意見,說的意思都差不多,不是繞道就是硬拼。

鍾離陌:「這些只能解燃眉之急,誰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即可應燃眉之急,又可解後顧之憂。」

眾將士沉默了,是啊!陌王說得對,不管剛才的辦法如何,終究無法避免,前方的驛站何其多,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拼的了一次能拼得過幾十次、上百次的刺殺嗎?

鍾離陌向趙靜隱藏的方向看去,似是交流,嘴角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沐子銘一看到鍾離陌這樣子,心就莫名安定下來。

心中不由暗暗想:看那笑的賊兮兮的樣子,一定想到了兩全其美的法子。

爺爺啊爺爺,你明明知道這次邊關之行可能凶多吉少,還是狠心讓我來,是料定鍾離陌定能化險為夷么?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要你後悔去。不過我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計策,以後就可以和爺爺顯擺顯擺了。

驛站外格外安靜,雨後的空氣應該是清新的,為什麼現在讓人感到濕漉漉的呢?蟲鳴就不用說了,根本聽不到。只有幾個深夜把守驛站的士兵,顯得孤零零的,有些凄涼。

「報...陌王連夜疾馳,奔波勞累,現要下榻驛站,請速速開門。」

一個騎馬奔向驛站的將士,手持火棍,高聲喝道。高亢的聲音打破了夜裡的寧靜,嚇得有些瞌睡的守衛兵立馬精神抖擻起來,顯然是被陌王的名聲嚇到了,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到。迅速通報的通報,火速開門的開門,做好迎接準備,不一會兒,整個驛站都亮了起來。

鍾離陌與幾位將領率先進入驛站,個個臉色睏乏,並沒有說些什麼,只說要立刻休息。驛站主事立馬就去安排了,前前後後只用了十幾分鐘便都安排得妥妥噹噹,各個房間的燭光也都已經熄滅了。看著這個黑暗的夜空,讓人不得不說一句:夜黑風高好殺人啊!不過,還真是這樣。

十幾名黑衣人悄悄地進了房間,不過許久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夜,寂靜的可怕,主事與幾個黑衣人等得著急,按道理說,不管得不得手都要有些動靜才行啊?現在這樣不聲不響,反讓他們有些不安,不過又想到還有更厲害的高手殺手也在,就放下心來,陌王就是不死也會夠嗆的。

再過了一會兒,慘叫聲終於傳來,主事與幾個士兵假裝不明所以的衝進陌王房間。看到十幾個黑衣人已經倒地而亡,地上滿地的鮮血還在汩汩流出,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立馬跪地懺悔不已:

「陌王,屬下來遲,讓陌王受驚了,還望陌王恕罪。」

要是別人看了還真以為主事都不知情,但怎麼能逃得過鍾離陌的眼睛,嘴角輕蔑道:

「罪該萬死,那就萬死吧!」

主事一聽嚇到了,只是還沒等他再次求饒,就有無數帶火暗器從窗戶射進來,眾人避開躲過,唯有主事活生生被暗器射入心臟,立馬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亡。鍾離陌便坐在椅子上慵懶喝茶,伊知在前面揮劍阻擋暗器。

伊知:「主子,還有埋伏。」

鍾離陌淡然一笑:「意料之中,速戰速決」

伊知:「是。」

伊知領著其它人出去了,只留下小侯爺與鳳陽侯在身邊。外面的廝殺聲、慘叫聲、兵器互相觸碰身不絕於耳,而屋內卻靜得連銀針落地聲都能聽得到。

突然間,十來個黑衣人破窗而來,個個武藝高強,而且窮凶極惡,滿身煞氣。

強勁的內力令鍾離陌喝茶的手頓了一下,抓起茶壺一把擲向他們,散開的水花化作尖銳冰刀刺向那群人,那群人頓時被擊退到窗邊。鍾離陌又坐下來拿起還未喝完茶杯,影衛們從房樑上飛身而下與黑衣人對戰,小侯爺看得心痒痒,拔劍就向黑衣人衝去。

唯獨趙靜和影一還躲在暗處觀戰,突然鍾離陌劍眉一緊,感到了殺氣,趙靜與影一也感覺到了。

就在附近還隱藏著一個高手,要不是無意中透露的殺氣,還真感覺不出來。殺氣越來越近,剎那間屋頂破開一個大洞,正是在鍾離陌的上方,影一以閃電般的速度攔截正要行刺的黑衣人,那人被突如其來的影一堵了回去。

二人便在屋頂上打了起來,屋頂的瓦片就遭殃了,所過之處皆為粉末,以兩人的武力顯然一時間難分上下。

屋頂上掉下的粉末被鍾離陌用嶄新的摺扇擋開,看著杯里的水沉默。

趙靜換了一身黑衣人的衣服,自上而下向椅子上的人刺去,卓絕的輕功令鍾離陌躲閃不及,手裡的摺扇擋住趙靜右手的行刺,只是趙靜的左手還有一把短劍,直直的刺入鍾離陌的胸膛。

鍾離陌運氣內力打了趙靜一掌,頓時被震得老遠,落地時已經吐了一口血。傍邊的鳳陽侯都傻眼了,看到鍾離陌斜倒在椅子上才反應過來,抄起大刀就向趙靜砍去。

趙靜閃身躲過,鳳陽侯死死咬著不放,令趙靜有些無奈,一手震開後窗便飛了出去,鳳陽侯也飛快的跟著出去了。

其他影衛立馬上前將鍾離陌護在身後,黑衣人看到陌王受了重傷,本想立馬解決掉他,可鐵騎軍已經沖了進來。

此時的鐘離陌手捂住傷口,血還在不停地流,手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是怒了,以自身流出的血用內力凝成血珠,向黑衣人撒去,前面的十幾個黑衣人被血珠穿透,就像被捅了好多小窟窿,立刻暴斃而亡。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最後一群人只逃出了兩個人,逃不掉的人只能吞毒自盡。

鍾離陌:「不用追了。」

目的已經達到,總要有人通風報信才是。

當沐子銘看到鍾離陌受的傷,非常吃驚,他受傷了,鍾離陌居然受傷了?而且還傷的很重。沐子銘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鍾離陌。

沐子銘:「你的受傷了?你所謂的策略呢...」

趙靜的輕功急快,沒一會兒就甩掉了尾隨而來的鳳陽侯,來到一個樹林里。他看著手中那把刺傷鍾離陌的劍,又看向漆黑的天空,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站了很久,灰濛濛的天不再那麼暗了,大概天要亮了。看了一眼左手上的短劍,將其注入內力埋葬在地下,然後轉身向驛站的方向飛去。

當趙靜到達驛站時,火早已被撲滅,一個守衛都沒有。趙靜飛向鍾離陌的房間,他房間中的燭光還在亮著。趙靜推門而入,就看到鍾離陌坐在原先的位子上慵懶的喝茶,房間里乾乾淨淨,如果不是看到屋頂還有一個大洞,還真會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趙靜走過去,不料卻被鍾離陌拽著她的左手扣在牆上,兩人隔得很近,令趙靜有些不知所措,驚訝的看著鍾離陌。他溫熱的氣息撲她的臉上,強有力的胸膛包著白布,手緊緊的扣著她的手,令趙靜有些生疼。

趙靜:「你這是幹什麼?」

鍾離陌:「你說我在幹什麼?」

趙靜:「這個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反正你也打了我一掌,扯平了。」

這人還真怪,明明幫了他,現在卻要秋後算賬。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就是這樣,先假裝受傷,然後再金蟬脫殼就好了,我下手又不是很重,只是皮外傷而已,搞得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還在心裡數落著某人,某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鍾離陌:「這輩子扯不平了!」

手掌的力道又緊了緊,趙靜感到更加疼了,而且他溫熱的氣息弄得趙靜耳朵痒痒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以至於沒聽清楚他剛才所說的話。

趙靜:「啊?你說什麼?你,你弄疼我的手了。」

趙靜才不想被鍾離陌這樣扣在牆上,感覺自己弱爆了,一身的武藝居然拿他沒辦法,只能用力掙脫了。不料卻被鍾離陌又扣得緊了一分,真是沒辦法,誰讓男人的力氣就是比女人大呢!索性也不掙扎了,而是有些怒了。

趙靜:「你到底想幹嘛?我可是好心好意,你別恩將仇報。」

鍾離陌:「我只是看你的傷勢,是不是那麼不堪一擊。」

趙靜:「......」

額?難道我的直覺錯了?

他剛剛很奇怪,還以為他會找她算賬呢!不過他的手確實是搭在她的脈搏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只不過隔著這麼近,看著他完美無瑕的臉,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臉上也有些熱熱的。

時間好難熬啊!簡直是折磨人,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對俊美的男人會手下留情(此處所說的手下留情是指:逗弄夠了再殺!比如第一次見到伊知一樣)。

還好沒過多久鍾離陌就放開了她,只是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淡到看不見的笑意,讓趙靜感到莫名其妙。走到椅子上要坐下前,還丟下一句氣死人的話:

「這劍術差也就算了,連弄出來的傷口都那麼丑。」

趙靜:「......」

趙靜心裡憋著一口氣:你大爺,有這樣侮辱人的嗎?我的劍術可不比你差多少,殺個人還要管傷口好不好看,怎麼現在才發現這個人真夠無恥的。只是人家現在是主子,我還想要玉扇呢?消消氣,消消氣。

還好有人來了,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陌王,那小子跑了,真氣死我了,那人輕功實在太厲害。」

鳳陽侯推開門就看到穿著黑衣人衣服的趙靜站在那裡,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安然無恙的鐘離陌,頓時明白了。以他在朝堂和戰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蹺。走進屋裡關上房門,拍拍大腿說:

「剛剛那小子是趙姑娘?我說呢?怎麼感覺不對勁,原來是你們的計謀,好!太好了!我都信以為真了」

見鍾離陌點點頭,鳳陽侯又仔細的看了趙靜,滿臉都是欣賞的目光,終於欣慰的點了點頭。

鳳陽侯:「你這丫頭,不錯不錯,害得我追了老半天累,死了我這老頭子咯!沒想到年紀輕輕,輕功這般登峰造極了,陌王好眼力啊!」

趙靜:「老侯爺過獎了,讓你受累了。」

趙靜心裡暖暖的,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真心誇過她,突然聽到有些受寵若驚了。

又過一會兒,沐子銘端了一碗葯進來,看到鳳陽侯與趙靜有說有笑的,鍾離陌在悠閑的喝茶,頓時一頭霧水。原本還打算安慰安慰人家,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事。氣得他把碗「咚」的一聲直接放在桌子上:

「這是你們的陰謀,拿我當外人了是不是,不夠兄弟。」

鍾離陌:「時間緊迫,來不及說。而且他們眼線眾多,我們得小心點。」

沐子銘一聽便謹慎起來:「你說我們身邊有他們的人?」

鍾離陌:「嗯!接下來我們得再來一計:金蟬脫殼。」

這時連鳳陽侯也認真起來了,鍾離陌將計策說了一遍后,鳳陽侯有些擔憂的說:

「陌王,只帶四個人會不會太少了?」

鍾離陌:「侯爺放心,我已經讓伊知去打點了,他們的目標是我,等過幾天他們發現的時候,想找也找不到方向。這樣一來,他們原先安排好的一切都成了擺設,邊關暫時還需要將領們衝鋒陷陣,是不會對你們動手的。」

鳳陽侯這才放心下來,不禁點點頭,原本九死一生的局面,只需要一個小小的金蟬脫殼之計就可化險為夷,怪不得朝中的人那樣忌憚陌王啊!

第二天清晨,陌王因重傷騎不了馬,小侯爺只好命人找來一輛馬車方便養傷,小侯爺專門負責陌王的飲食起居,剛開始幫陌王換了葯還出來騎騎馬,後來小侯爺嫌麻煩就直接待在馬車裡。大概一個星期左右,有人發現陌王和小侯爺不見了。

鳳陽侯則說「小侯爺看到陌王的傷沒有好轉,就帶陌王去縣城裡就醫了,沒個十天半月回不來。邊關戰事緊急,我們只能先去邊關了,只有陌王的傷養好了,才能帶領我們勇猛的上陣殺敵,相信陌王他們應該會儘快趕來的。將士們,你們說對不對?」

將士們整齊洪亮的聲音答道:「對!」

鳳陽侯:「好!出發!」

隊伍又浩浩蕩蕩的啟程了,身後的煙塵滾滾,將士們奮勇向前疾馳。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冷帝的霸寵嬌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冷帝的霸寵嬌妃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章:驛站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