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我身邊空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你來嗎?
01
垂掛在半空的水晶燈鏈發著銀光,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等喬蘇反應過來自己研究這個是不是有點無聊時,沈鬱舟作為總裁發言也說得差不多了。
沈鬱舟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雖然喬蘇很想睡覺,但還是強撐著拉開眼皮,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這是年會的現場,今天剛好是小年的前一天。
等沈鬱舟緩步走下來,順便給她遞了杯紅酒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接下來是個什麼環節,整個人瞬間打了雞血似地:「沈總,灰姑娘,準備好!」
沈鬱舟:「……」
「咳咳,我請了幾個助演,這下就不用一人分飾多角了!」天知道他們之前是怎麼排練的,喬蘇當了王子還得當繼母,沈鬱舟當了灰姑娘還得當惡毒繼姐,兩個人畫風都充滿了神經質般的詭異和諧。
聽她語氣也能想象出她眉飛色舞,欣喜十分的表情,沈鬱舟不自覺柔了臉色。
想她一輩子都這樣開心,想把世界都給她。
「從前,有一位美麗的姑娘,她善良、聰明,卻被後娘帶來的兩個姐姐虐待,整天待在火堆旁做苦力。有一天,王子發來邀請函……」
吳嘉欣被邀請過來作為《灰姑娘》的旁白,正盡職盡責的念著自己的台詞。
燈光亮起,照在一身補丁長裙、任勞任怨做著苦力的沈鬱舟身上。
「天哪!王子要辦舞會,我要去!」許苕穿著華麗的禮服,高興的挽著陸清安的手臂:「大姐,我們去找父親拿舞服吧!」
因為兩人的到來,大廳里突然掀起一陣接一陣的歡呼。
話說間,梁塵扮演的父親帶來了精緻漂亮的禮服:「女兒們,快過來!」
沈鬱舟也想湊過去,就在這時,角落裡的燈光又亮了。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作為繼母的陸清昀一出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渾身珠光寶氣,脖子上的金鏈子三米多長,氣勢洶洶道:「灰姑娘,你不能去!」
沈鬱舟臉頰微微抽了抽。
兩天前,陸清昀的公司買下了一部電影的播放權,打算放在春節后播出。他原本打算約喬蘇去影城提前看一波,體驗一把只有他們兩個人、並且現在只為他們兩人播放的電影。當天還下著毛茸茸的小雪,多麼浪漫……哪知道正好趕上喬蘇搬家。
他把喬蘇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就聽見喬蘇說:「陸總,小年夜有空嗎?」
小年夜、有空嗎?意思怎麼聽怎麼旖旎,陸清昀原本以為她要約自己,冷靜的回道:「有。」
他們的年會在小年當天,早上九點開始,大概下午兩點結束,之後的時間都是空閑的。
誰知,答應喬蘇一時爽,事後繼母火葬場。陸清昀差點哭暈在廁所。
「你身上這麼臟,不能去舞會。」繼母走到自己兩個女兒身邊,睨了灰姑娘一眼:「除非你把這盆豆子全都撿起來!」
人全走了,沈鬱舟捂著臉低低抽泣。這時,沈希林拽著自己的一對翅膀,別彆扭扭的飛出來:「灰姑娘,別傷心,我這有一件禮服……」
沈鬱舟換了身衣服,也變得金光閃閃、珠光寶氣起來。
喬蘇穿著霸氣的騎士裝,浮誇的說道:「啊!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這麼美,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舞台下,繼母惡狠狠的瞪了沈鬱舟一眼。
落幕時,全場掌聲雷動。
沈鬱舟在後台換衣服,他的那套舞服十分繁重,裙子里的圓形裙撐都快被壓垮了。
他試著摸到身後,怎麼也解不開背上那幾顆圓溜溜的珍珠扣子,解了一會兒,泄氣的走到喬蘇面前。
喬蘇早就把大衣穿好了,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了好一會兒,邊看邊笑:「沈總,你不知道你這樣很像一隻……」
她比劃了一下:「猴子。」
沈鬱舟看她一眼,無聲的譴責她。
喬蘇越說越來勁,雙手靈活的把扣子從扣眼裡解救出來,興奮的道:「沈總,你今天的表演真的非常nice,尤其是看到繼母時的那個表情,真是絕了!」
02
「小苕姐,快快快,要趕不上飛機了!」小助理揪著一張臉,死死盯著手機上的時間,生怕錯過一點點。
許苕才剛換下戲服,連頭髮也沒來得及梳理,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但還是淡笑道:「三點的飛機,還早。」
小助理幫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兩人剛走到門外,停在那兒的車便按了喇叭。
許苕看清後座的人,打開車門坐了上去。他看樣子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手裡的雜誌已經翻過一面,微微有些皺。
「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許苕坐在梁塵旁邊,笑道。
「沒關係,樂意效勞。」梁塵把雜誌放下,稍微側身把車窗關了一點,將呼嘯的冷風擋在了窗外。
兩人前幾天同時收到了微博之夜的邀請,現在正要趕飛機飛往齊雲市。
許苕對齊雲市並不陌生,她曾在齊雲市上過大學,但因為出國兩年,事情多又忙,已經快要記不清那兒的路了。
風從窗口的縫隙灌進來,吹到她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極快的爬起一層雞皮疙瘩。她摸了摸脖子,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身上一溫。一塊小毯子蓋在她身上,毛絨絨的,挨擦著升起絲絲熱度。
梁塵把窗戶關好,車廂內溫度又高了一點:「小心著涼。」
外面還下著不大的雪,汽車壓過地面,在雪地上留下幾道清晰的壓痕,混合著不仔細聽便聽不見的細微「咔嚓」聲。
許苕裹緊了毛毯,心底劃過一股暖流。
飛機緩緩降落,窗外的灰白天空慢慢出現了景物。低矮的房屋隨著飛機落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高大,直到再也看不到頂層。
許苕和梁塵剛走到出機口,就被來接機的粉絲堵住了。這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畢竟這次出行是保密的,而且兩人口罩帽子都戴得嚴嚴實實。
一大群人圍在這兒,大多數手裡拿著燈牌和海報,舉得高高的。兩人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沖人群打了個招呼,不知道是誰先喊了許苕或者梁塵的名字,隨後各色聲音如海浪漲潮般此起彼伏的響起來,彷彿整個機場都被這聲音喊得震動起來。
耳朵泛起微微的疼意,梁塵注意到她輕輕蹙了蹙眉,舉起食指抵在唇邊。然而,只有離得近的粉絲看到了他的動作,身後的人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突然身側有個人擠過來,撞翻了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子嘴裡喊道:「梁塵我愛你!請給我簽個名!」
眼看那個女孩子站不穩了,許苕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平時打戲也是自己上場,手臂力氣不小,生生把人從蜂擁而至的人流里拽了起來。
身邊的粉絲都瘋了,歡呼尖叫著朝兩人靠近,保安和助理都擋不住這群人的瘋狂,氣得臉部扭曲。
「不要擠。」誰也沒聽許苕的,誰也聽不見。她被人抓住了衣服,只感覺到有一股力氣拖著她,要把她拉進人海淹沒掉。
忽而,有隻手拉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在擁擠的人群中奔跑起來。
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兩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相交纏綿,耳邊的風帶起鬢間碎發向後飛去。
有一瞬間,許苕想一直這樣奔跑下去。
03
他們下飛機時,時間才剛過四點。
齊雲市溫度要比首都高一些,一些花樹甚至還吐露了淺色的花苞。
外面天色明媚,偶爾還有飛鳥掠過。
掛在枝條上的白雪在溫軟的陽光下逐漸消融,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濺開一灘水漬。
梁塵停下來,回頭盯著許苕,語氣溫和而隨意:「還好嗎?」
不可避免的,許苕想起每一次他問這話的場景,恰好都在她面臨困境、渾身狼狽的時候。
枝頭掉下的冰涼水滴砸在她額頭上,把她的思緒全都拉了回來。
「現在我們怎麼辦?」剛才和助理走散了,她身邊只剩下樑塵了。
梁塵依舊拉著她,手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遞過去:「帶你去一個沒有他們的地方。」
他的聲音太具有安撫性,春風拂雪般的感覺,像要吹進她心底去。
一切聲音都被遮擋在外,冬日的街頭人不多,安靜得彷彿沉睡在夢裡。許苕不由自主的緊了緊交纏在一起的手,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建築開始在眼底倒退。
幾年後,這兒改變了不少,從前這棵玉蘭樹旁邊每日有人排著隊點餐的米粉店沒了,她最愛去的那家飾品店也已經關了門,只有面前巨大石頭壘成的長碑上還刻著一個圓形校徽,和校徽下方几個蒼勁有力的藍色大字——齊雲大學。
梁塵側首問她,眼睛里藏著晶瑩的星河:「走走嗎?」
許苕握他手握得更緊:「走。」
大學放假放得早,校園幾乎空了下來,卻也還有一些留校的,在綠色的草地上踢球。
寬闊的操場上躺了些人在曬太陽,伸手擋住了半邊陽光。
正巧圓滾滾的足球滾到了腳邊,許苕蹲下身,把球撿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跑過來要球了。那人臉頰上布滿了薄汗,後背濕透了,看到她,臉頰騰的燒紅,撓著頭好一會兒,才喊起來:「你……你是許苕!」
他正激動,突然又看到旁邊的男人,更加語無倫次:「梁……梁塵!」
許苕拉開嘴角沖他微微一笑,把球還了回去。她正想離開,梁塵卻按住她的肩頭,低了低頭問她:「想踢球嗎?」
很久前,她就已經沒做過這種事了。她每天都在刻苦鑽研演技,努力保持著一個偶像的優秀品格,晚上戰戰兢兢的翻看微博下的評價,一個不好的評價能讓她難受許久。就這樣,她慢慢的把一切都看淡了,冷靜麻木的重複著手裡的事情。有時被導演責罵,難過還不能表現在面上,即使受傷了也要忍著痛繼續工作,她把一切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把自己當成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卻忘了自己也是個普通的人。
腳下的球已經傳過一輪,許苕盯著不遠處的梁塵,抬起一腳,猛地把球踢進了對面的網裡,場上響起碎碎的掌聲。
梁塵遞過來一瓶水。
許苕感受著貼在背上的濕潤衣物,擦了擦額角的汗:「開心。」
04
距離微博之夜還剩一個小時,小助理急得在原地打轉。
距離微博之夜還剩半個小時,小助理喝光了一瓶礦泉水。
距離微博之夜只剩十分鐘,小助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自家藝人。
這樣突然的失蹤,就連沈鬱舟也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許苕過來了,穿好了禮服也做好了造型和妝容,一如既往的完美。誰也不知道一個小時前她發生了什麼,讓她整個人都染上了甜蜜的氣息。
喬蘇坐在沈鬱舟身邊,擋掉了來人給他敬的幾杯紅酒。濃郁的酒氣在她舌尖打轉,讓她整個人飄飄然,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不知深淺。都說紅酒是甜的,可她分明嘗出來的都是苦味。
喉嚨似乎被灼了一下,熱熱的,她呼吸間全是那股馥郁的酒氣。臉頰泛起潮紅,彷彿天旋地轉,晃一晃腦袋,還傳來輕微的疼意。
「喬蘇。」沈鬱舟喊她。
這聲音無比熟悉,她安心的倒在沈鬱舟肩膀上。眼皮好沉,想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像被膠水黏住了一樣。
「喬蘇。」身體被人搖了搖,她不舒服的皺起眉頭。
朦朧間,她好像聽到沈鬱舟在說話:「原來你不能喝酒……我帶她去外面吹吹風。」
后一句應該是對許苕說的吧,喬蘇感覺自己身體一輕,穩穩的被人抱了起來。
「喬蘇。」沈鬱舟拍拍她的臉。
車燈開著,柔和的光線灑下來,沈鬱舟抱著喬蘇軟趴趴的身體,低眉俯視著枕在他腿上的人的臉。
她睡著,輕輕的呼吸。沈鬱舟手指頓了一會兒,終於落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軟軟的,泛著淡淡的酒香,像軟糖,像酒心巧克力,像世間所有美的事物。
夢裡也很安穩。喬蘇看到了一隻蜻蜓,在碧波粼粼的湖面飛過,輕盈而靈動,然後落在她的臉頰上,留下點水般的一個吻。
窗外呼呼的風聲拍打著玻璃,喬蘇皺眉,翻了個身,拿被子蒙住了頭。突然,她一個激靈,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四面都潔白的牆壁,有些刺眼。她閉眼睜眼好幾次,才晃了晃腦袋,還有些疼,但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這是什麼地方?不像是酒店,更像是誰的家裡。
空調里吹著暖風,將整個房間里烘得暖洋洋。喬蘇從床上爬起來,視線掃過自己附近的置物架,沒找到自己的外套,反而看到了床頭柜上的眼罩和耳罩。
踩著那雙嶄新的紅色拖鞋,她走到了虛掩著一側的衣櫃前。果然,那件墨綠色的大衣就在裡面安靜的懸著。
它旁邊是幾件男士大衣,兩種風格顏色完全不同的衣服放在一起,莫名有一種和諧感。像是原本他們就住在一起,共用一個衣櫃。
喬蘇取下外套,為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偷偷竊喜。
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飯菜的香味就迫不及待的鑽進鼻腔。
喬蘇掃一眼餐桌上的小時鐘,才發現她這一覺,睡到了十一點。
客廳的裝飾看起來有些眼熟,她猛然發現,自己這一醉,居然已經從齊雲市回到了首都。所以柜子上那兩個口罩和眼罩,是她昨晚用的吧?不然機場那麼吵,她怎麼沒有醒過來?
「醒了?我煮了解酒湯。」沈鬱舟的聲音把她飛到天邊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沈總,我有個問題。」喬蘇端著碗,喝了一口解酒湯,是酸辣的。
沈鬱舟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喬蘇思索了一下:「我上回送你的內褲你穿了嗎?」
沈鬱舟:「……」
他眼裡又湧現出一些責備,頭也沒回的走進廚房了。
沈鬱舟系著圍裙做飯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賢惠,比起平時嚴肅冷漠的樣子,多了些溫情,稜角也柔軟了下來。喬蘇一看,就看入神了。
沈總果然是萬能的啊。
這時,門鈴響了。
沈鬱舟還在炒菜,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喬蘇連忙起身:「我去我去。」
誰知一開門,她就後悔了,一瞬間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誰也看不見。
沈希林猛地撲過來,欣喜異常道:「小蘇姐,好久不見!」
喬蘇摸摸他的頭,尷尬的看著他身後的中年女人。這算什麼?被沈鬱舟的媽媽當場抓住自己在她兒子家裡吃飯?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幸好這個時候她醒過來了,要是還睡著,那就不得了了。
「小蘇啊,你們……」李月華笑得眼睛都快沒了:「這是同居了吧?」
「不不不。」阿姨你聽我解釋。
李月華卻滿臉都是「我不聽我不聽我聽不見」的表情,特別慈祥的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好,太好了。」
「哎?」喬蘇伸出去的手被沈希林強勢的掰了回來,仰臉問道:「小蘇姐不喜歡哥哥嗎?」
喬蘇頓住了。喜歡,怎麼能不喜歡呢?
飯桌上,喬蘇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
她的位置在沈鬱舟邊上,看她這樣,沈鬱舟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又過了一會,沈鬱舟道:「媽,你別老盯著喬蘇看。」
李月華露出傷心欲絕的神色,指控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從來沒帶過女朋友回來,我多看幾眼未來兒媳怎麼了?」
喬蘇頭埋得更低了。
「小蘇,多吃點。」李月華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喬蘇碗里:「和阿舟一起過得怎麼樣?」
喬蘇實在不好意思:「阿姨,我住對面。」
她一說完,李月華先是楞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讚許的盯著自家兒子:「好,好,好,住對面好啊!」
她連說三個「好」,讓喬蘇更加羞囧了。
李月華這回不得不相信,自家兒子真是開竅了。對面的房子是沈鬱舟當初買下自己這一所時,一起買下的。原本是送給她的,但她一般住在沈宅里,所以這邊一直空著。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套到了兒媳。
沈鬱舟面色無改,繼續吃飯。
05
為了不耽誤沈鬱舟和喬蘇相處,下午李月華就帶著沈希林風風火火的回沈宅了。
喬蘇跟著沈鬱舟送他們到樓下,等人坐上車,才慢慢往回走。
這個時候,天空有些太陽的影子,光線比起早上也足了不少,快走到電梯口,沈鬱舟突然偏了偏頭:「一起走走嗎?」
莫名的,喬蘇有些緊張起來,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又從樓道走出來,去了小區里的公園。
因為太陽的突然光顧,公園裡的長椅上坐滿了拉家常的老人。健身器材前也都圍滿了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聲音聽起來格外熱鬧。
這樣寧靜的日子實在特別美好,喬蘇瞥了瞥身側的人,雖然面上依舊是一片淡漠,但眼底的柔軟還是沒逃過她的眼睛。
喬蘇忍不住問:「沈總,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沈鬱舟看向她,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已經完成了你的目標啦!」喬蘇笑著攤手道。
沈鬱舟的疑惑如果沒有問出口,那就會表現在自己臉上,比如說微蹙的眉頭,或者略顯迷茫的眼神。
喬蘇又看了一眼那些談笑風生的老人,心裡跟著柔軟了起來:「你看,要想過這樣的生活,就得有棲身的地方、有一兩個朋友、有能享受時光的東西。正好,你不是都有了?」
沈鬱舟看向她:「還少了一個。」
喬蘇看了一圈,確認了自己沒有漏掉什麼,才不解道:「還有什麼?」
沈鬱舟:「枕邊人。」
像遙遠的繁星突然落下來,在她身邊發著光,耀眼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喬蘇,」沈鬱舟聲音突然落在耳邊:「我身邊空了一個最重要的位置,你來嗎?」
喬蘇精神一震,恍惚間,小指上的紅線開始若影若現。指引著她,紅線的那一端,就站在她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尚未從對方的話中回神,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一震一震,悠揚的哼起了歌。
喬蘇摸出手機,看到提示,頓時心下一松:「沈總我……」
沈鬱舟:「我給你時間考慮。」
喬蘇愣了愣,隨之重重的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