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合作
第九十六章
合作
顧守俞習慣了計劃好一切事情，只是在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了計劃趕不上變化……
虧他在一大早爬了起來，先是自己學著她以往的動作榨了豆漿，又去她習慣的那家店裡買好了三人份的早餐，提前去了蘇媽媽那邊，只是剛敲開門，顧守俞的計劃就落空了……
蘇以瑾已經出門了。家裡只有蘇媽媽一個人，而她也已經吃過早餐了……
但是好在他冒雨前來還是有收穫的。雖然說蘇以瑾已經出門了，可是蘇媽媽還是熱情接待了他，不斷的邀請他進門坐一會兒再走，但是偏偏他心裡急著要去上班（實際上是想早點去懲罰一下那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推脫不過最後還是進了門，喝著蘇媽媽熬的小米粥，驅散了一身的水氣……
虧他還在進門的時候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面對蘇媽媽有可能的質問，可是蘇媽媽一點也沒問蘇以瑾為什麼會回來住，也一點都沒有問是不是他們吵架了或是其他……
「工作忙嗎？」
蘇媽媽一開口顧守俞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一直只是簡單的回答這些和工作以及自己生活相關的問題，蘇媽媽沒提兩個人的事，他也就沒有說什麼，大口大口的喝著粥吃著小菜……
「那我就先上班去了？」
一頓早飯吃下來，手中提過來的早餐倒是一點都沒動，還是熱氣騰騰的模樣，蘇媽媽甚至還貼心的將豆漿熱了熱，用保溫杯幫他裝了起來：「帶著去做點心，上一天班也累……」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顧守俞都要熱淚盈眶了，有這樣一個媽媽可是他小時候的願望啊。
要知道顧媽媽以前從來不管這些小事，也不太會關心他，他一個人自生自滅慣了，很少能感受到這種擔心自己餓著累著的人在身邊……
許清遠站在門口不知道和蘇媽媽說了兩句什麼，蘇媽媽就引著他進來了。
顧守俞有些詫異來人，但是看到他的眼睛大概也猜到了是有正事要說，看了一眼蘇媽媽故意避嫌的樣子，也就安安心心的招呼著許清遠坐下來，又將收拾好的早餐放了下來，給許清遠倒了杯熱茶。
這模樣倒像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許叔叔來是有什麼事嗎？」
許清遠也不客氣，端起茶杯讚賞的看了一眼顧守俞：「回來的時候看著下面的車像你的，又正好有點事想和你說說，所以就上來看一眼……」
說完許清遠又補充道：「昨天晚上和早上下樓都沒看到你的車？今天早上剛剛才來的？」
「嗯……」顧守俞也沒多說，雖然他是一個長輩，還是一直都在幫襯著蘇以瑾的長輩，按理來說他和他接觸的多了，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尊敬的意味在裡面，可是對於顧守俞來說，他不僅是一個長輩，他還是遠揚的一個經理……
除了蘇以瑾的事，其他的他都可以做到公私分明。就像對許清遠一樣，他私底下可以做到一個小輩對長輩那樣的尊敬，並且在適當的時候會幫著蘇以瑾孝敬他，但是在公事上，他該防備的還是會防備……
或許是心裡多了一層顧慮，他的回答大部分都比較簡潔，好在他一直都是這樣話不多，所以這樣的簡單的回答許清遠臉上也沒有任何的不悅……
「和瑾兒吵架了？她很早就出門了……」蘇媽媽在廚房忙碌著，而顧守俞沒想到本該是蘇媽媽問的話從許清遠嘴裡問了出來。
一時不好怎麼回答，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也不算吵架，她好像不願意見我……」
「以瑾這孩子本來就是這樣的，心裡有事就會想躲著，也不和我們說。」許清遠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的，悠閑的喝著熱茶：「等她自己想通的就好了。」
「不過她就是死腦筋，一時半會轉不過來。」許清遠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看了一眼顧守俞，然後一本正經的坐直了：「不早了，我就直接說正事吧。」
「您說……」
「顧氏那邊是不是沒打算把以瑾他們組並進顧氏？」
顧守俞皺了皺眉頭，不說肯定的話也不否定，他不是沒想過這件事，可是蘇以瑾本人的想法很重要，而且她在遠揚呆了那麼久，說不定根本就不希望來顧氏。
畢竟顧氏是他的公司，如果兩個人最後沒有好結果，她肯定會辭職，到時候就真的是人財兩空了。他不是不信自己，只是他不得不為她考慮。
而且他也沒有一個正式的機會像遠揚提出，不是沒有試探過許清質，可是每次那老狐狸都打太極，說什麼遠揚和顧氏就通過他們來連接才像一家人，潛意思就是不會放人……
可是這些話，他都不會對許清遠說，只是面無表情的沉默著，想聽許清遠下一句會說什麼……
「她們這樣兩邊都不討好啊。」
「我之前也問過以瑾，如果她想留在遠揚，我會把我的那一點股份給她，那樣她在遠揚最起碼也能站穩腳跟。」
顧守俞微微擰了擰眉，看著許清遠真誠的臉有一些說不出話：「那……」
「她沒給我準話，但是我想，她不會想留在遠揚……」
「為什麼？」顧守俞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她了，可是當別人說出和他完全不同的看法時，他心裡竟然也有一絲慌亂，是不是所有的他以為她會怎麼怎麼樣，她想怎麼怎麼樣都是錯誤的……
「在遠揚的這幾年，她過的也不舒心，天天忙工作，和別人相處的也不好，處處受排擠……」像是想到了什麼，許清遠輕輕談了一口氣：「而且她那時候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樣，完全是機械性的處理工作，身邊的人自然也就都孤立她……」
「她手下的組員，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你知道她年輕又有能力，又接了組長的位置，誰會服氣啊，心裡都有一口氣賭著呢……」
可是顧守俞看到的都不是這樣的啊。他頭一次對自己看人的判斷有了疑惑，他每次看到她和組員的相處，都會覺得他們是真的很團結的一組……
「說實話吧，遠揚現在的狀態也不好，不適合她……」
許清遠敢這樣直接說出來，顧守俞也不藏著掖著了。一手撐著腦袋，不自覺的就開始翹著二郎腿：「我知道。」
「嗯，那就看你願不願意幫我個忙了……」
「您儘管說。」
其實許清遠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顧守俞想個辦法不動聲色的把蘇以瑾他們全組無縫的接入顧氏，真真正正的把他們當一個顧氏的員工，那麼他就有辦法讓許清質放手。
或者說也是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權利將他們的人事關係都挪過去……
他雖然占的股份不多，可是在遠揚也那麼多年了，身邊總會有一些跟著他實幹的人，要做那麼一點小事根本不足掛齒。
就是顧守俞能接受的人不多，他都有機會去除兩個人，通過觀察，他心裡其實早就有了人選，顧氏不養沒用的人，也不養嚼舌根的人……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許清遠是答應了可以考慮，但是既然他不要，只怕許清遠也不太會留著那些在遠遠……
這次兩個人也只說了一個大概，顧守俞和許清遠一起下樓的時候，許清遠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就放了下來。
他一直知道要蘇以瑾親自和顧守俞說這件事只怕比登天還難，再加上她開口了，也許兩個人的關係就不那麼純粹了。他來開這個口是最容易的。
許清質想要動蘇以瑾，也得看看許清遠願不願意讓他動。每個人心裡都有想要保護幼崽的心，雖然蘇以瑾不是他的幼崽，可是也相差無幾了……
顧守俞還在路上的時候，林域凡就一直在打電話來催他該上班了，等到顧守俞到了公司之後，他到時裝起了透明人，安安靜靜的直接站在策劃部門邊等著他，一句話也不多說。
顧守俞看到林域凡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拎著早餐問他：「你怎麼在這？」
林域凡微微笑著，嘴角的弧度像是經過訓練一樣，彎的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點錯：「我來等你啊，免得你倒是候和蘇組長親熱起來沒玩沒了……」
「……」
顧守俞也沒理會他，看著不遠處拉開辦公室門走出來的人，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連抿著的嘴唇都放鬆了幾分。
他抬起腳步推門進去，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光，見她終於從別人桌上的文件里抬起了頭，欣賞著她臉上有些多變的神色，拉著她的手走遠了幾步，離那些人有了一點距離才停下來。
「幹什麼？」蘇以瑾掙了掙也沒掙的開他的手腕，瞟了一眼周圍都在八卦的看著他們的組員，心裡充滿了無奈：「別人都看著……」
「林域凡！」
顧守俞一喊，林域凡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沖著抬頭看著那邊的人說：「快乾活啊，再看就扣工資……」
本就是一句好笑的話，他一說出來更是好笑，但是大家也都配合著地下了頭，顧守俞就立刻抬手勾著蘇以瑾的下巴，對著那殷紅的小唇吻了下去。
可是身後的人卻都抬起了頭，羨慕的輕聲叫了出來，連林域凡都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只是輕輕的在唇上磨了磨，顧守俞知道身後那些人的八卦，也沒有深入，捧著她的臉用額頭撞了撞她的額頭：「下班等我，不許再走了……」
林域凡適時的咳嗽，身後偷偷觀望的人也都帶著一顆砰砰跳的心埋首裝作工作，等顧守俞和林域凡一走就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討論。
蘇以瑾承受不來這熱心，舔了舔有些濕潤的唇，那冰冷的觸感似乎一直留在唇上，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似乎他的唇就是這樣幸福的感覺……
不管外面的人怎樣的傳遞著八卦，蘇以瑾抿了抿唇，躲在辦公室里強裝鎮定的工作，只是心裡一直挂念著他。
看著手邊還有些溫熱的早餐，心裡也是一片柔軟，也許確實不該逃避……
林域凡在顧守俞進辦公室之後沒多久，也抱著一堆文件敲門進去了：「今天怎麼遲到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虐狗……」
顧守俞瞪了他一眼，輕飄飄的說：「哪有那麼多話，你管理不利也就算了，還話多，扣工資！」
林域凡頓時就閉上了帶著笑意的嘴巴，一雙眼睛裡帶著一點後悔，但還是微笑著把文件放在顧守俞前面的辦公桌，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再說了……
顧守俞也管不了那麼多，蘇以瑾的事他得儘快去辦，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等不了了。聽別人說她那幾年的生活，總覺得那一幕幕就在自己眼前一樣，恨不得把她好好的抱在懷裡，告訴她：「有我在。」
可是事實是他不在。
想想那個時候，因為一些這樣的事浪費了兩個人這麼多時間，在國外的那些，他也多麼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在他生意失敗，心情低落的時候能有她的一句安慰……
他也不是天才，一個人想要白手起家也並不容易，在第一次生意失敗，他最困難的時候，他每天最多睡三個小時，吃的事最簡單的東西，還得算著自己手裡的余錢能夠吃幾頓……
然後算著算著今天吃一頓，明天吃兩頓，後天不吃。
後來工作有了起色，依靠著一個大公司，自己越做越大，最後卻也是忙的沒有一頓完整的飯吃，狼吞虎咽兩口，然後繼續投入工作，喝最濃的咖啡，吃最苦的東西……
他也多麼想她在自己身邊說一句：「我陪著你……」
林域凡見他有些出神，斗膽叫了顧守俞一聲，他反應過來卻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翻著電腦里的東西，吩咐著他接下來做什麼做什麼，問他有沒有什麼行程……
一一認真的彙報完之後，顧守俞也沒多留他，點點頭讓他出去，在他轉身的時候又將手邊剩餘沒動的早餐給他：「還是熱的，吃吧……」
「……」林域凡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心裡想的卻是這東西不會有毒吧……
「叫人事部長上來一趟……」
「好……」
他看顧守俞的眼神就知道他大概想到了什麼事，只是他不知道他想到的是那段艱苦歲月，林域凡是陪在他身邊的人，和他一起吃過苦的人，那一瞬間他想要好好對待他，所以將自己辛辛苦苦準備的早餐給了他……
可是在抬頭看到他有些疑惑的表情時，突然就後悔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