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死

沒有辦法，掌柜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了顧彥這邊，十分為難的說：「先生，你看這，我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初被擠兌的那點尷尬過去之後，顧彥的態度越來越自然了，「都是生意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們這就結賬走人就是了。」

「為什麼要走？我們是做錯了什麼嗎？」夏晚寧不肯讓顧彥這麼憋氣的離開。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隱形規則，這點規矩夏晚寧還是懂得的。但是這些書生們做的也太過分了，顧彥雖然為人油滑了一點，但大是大非上並沒有任何問題。就因為身份受到如此的侮辱，實在欺人太甚了！

「掌柜的，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嗎？」

掌柜搖搖頭，「這位客人是？」

「他是濟世堂最大的老闆，此次京城中的瘟疫能如此快速的平息下來，全靠他不計成本的給疫區輸送藥物，他還親自帶了很多大夫去疫區賑災。錢和誠意都是實打實，甚至得到當今聖上的嘉獎！」

夏晚寧哼笑了一聲，繼續道：「不知道在座的所有公子先生們，哪個人能得到這份殊榮？只怕，有些人學到鬍子雪白，也還是一位公子，不，可能是老公子！」

青衣書生氣的滿臉通紅，他重重的拍著桌子，「你什麼意思，嘲諷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功名在身嗎？」

夏晚寧肯定道：「對啊！怎麼了？」

「你，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日後不會入朝為官？」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等你們入朝做了高.官之後，我們自然會排著隊去討好你們，現在么，還差的遠呢！」

「你！！」

「你什麼你？與其在這裡跟普通的客人過不去，不如看看被你敲壞的桌椅杯盤。就算是朝廷高.官，打壞了人家的東西也要賠償的！」夏晚寧指著剛才被青衣書生打壞的桌子和杯盤，示意他們該賠錢了。

青衣書生低頭一看，他剛才一時激動，竟然真的打壞了不少東西。他憋了口氣，盡量平靜的問掌柜，「掌柜，這些葯多少錢？」

掌柜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一點小錢而已，客官，我這就給您再安排一桌。」

不等青衣書生離開，夏晚寧喊住了他們，「怎麼，還真的一分錢都不賠就想走啊？虧你還是自認風雅博學的文人，連這些東西的價值都看不出來嗎？」

書生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不過是些普通的桌椅板凳，能值幾個錢？」

「可不能這麼說，這桌子是極品的紅木，餐盤是頂級的骨瓷。為了讓你們這些高階的書生玩的開心吃的盡興，掌柜花了這麼多的心思，你居然說這些值不了幾個錢？良心呢？」

掌柜望著兩方人馬欲言又止，夏晚寧是誇大了一些損壞物品的價值，但這些也的確不是便宜貨。真要是為了阻止兩方人馬繼續鬧下去而獨自吞了這筆損失，他這生意人心裡又很不舒服。

有夏晚寧替他出頭總是好事，掌柜想了想，也不多說什麼了。

夏晚寧繼續對青衣書生逼近，「錢數我已經幫掌柜算好了，連著你這頓精緻的飯菜，八十八兩白銀，掌柜你覺得怎麼樣？」

「這怎麼好啊，這不行的啊！」

「掌柜這意思，就是一個很合理的價格了。」夏晚寧立刻明白了掌柜的意思，對青衣書生伸出了手，「八十八兩，拿錢吧！」

青衣書生咬牙把錢掏了出來，甩在桌上，轉身離開了。

「哎呀，還是得罪了客人，我們是做生意的，這可怎麼好啊！」掌柜上前把錢從桌上收走，搖頭感嘆。

夏晚寧道：「如果他們真的把這場私怨算到你的頭上，這樣刻薄記仇的客人，也沒有必要恭等他們上門了，來的越多，只會麻煩越來越多。」

掌柜知道夏晚寧是真的在幫他說話，只是在場還有不少書生公子，他不敢把這些人也得罪了。

掌柜裝傻的對夏晚寧賠笑道：「我這就去催兩位客人的飯菜，來人，把快點把這裡收拾一下！」

掌柜發話，沒過一刻，夏晚寧跟顧彥的飯菜就全都熱氣騰騰的端了上來。

顧彥看了兩眼，「不錯不錯，好像比我們之前點的菜式還要多了幾樣。」

夏晚寧順手把筷子擺好，手指點了一下桌子，「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模式，知恩圖報。那幾個書生看著人模狗樣的，完全看不出來為人處世竟然這麼糟糕。人品也……算是我走眼了。」

「其實他們也不算有錯，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的書生都是天子門生，可是未來的士大夫的候選人，能夠平步青雲，青史留名的。我呢？不過是一介商人渾身銅臭罷了，再有錢的商人，終究跟朝廷里的官場中人是不一樣的。」

夏晚寧皺著眉看他，「我還真沒發現，你竟然有怨天尤人的屬性？跟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強勢圓滑的奸商完全不一樣。」

「你不了解我的地方還多著呢。」顧彥的身體開始左搖右晃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故意往夏晚寧的身上碰兩下，「是不是剛才被他們中傷引起舊傷複發，身上好難受啊。」

夏晚寧不爽的掙動了一下，想把顧彥給推到另外一邊去，「靠的這麼近幹什麼？到那邊去！」

顧彥開始哎呦哎呦的哼唧起來，「我這裡，就是上次受傷的肋骨，突然又疼起來了，你得讓我靠一會兒！」

「別裝了，你那點小傷早就好了！」夏晚寧把顧彥的杯碟碗筷往相反相向用力一推，讓他離的遠一點，「這麼大的地方，幹嘛往我這邊倒，去那邊去那邊！」

顧彥簡直就開始耍無賴了，捉住夏晚寧的胳膊一個勁的往她身邊靠，捏著細細的嗓子哼唧，「不要麼，我就是難受，胸口疼，需要有個關係不錯的人扶著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