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難平(求收藏,求鮮花,求支持)
而一旁哀嚎的老僧,也回首看著這人問道:「可是景陽岡的打虎英雄?」
聽聞有人知道自己,武松的臉色好了些許后,然後雙手拱手致歉道:「武松誤傷大師,大師請勿怪罪。」
老僧扭了扭胳膊,然後皺皮般的老臉上,有些痛苦的問道:「不知武都頭,為甚把我當做了賊人?」
面對了老僧的詰問后,士子也是目光炯炯,好似武松不給個解釋,他就找人把他亂棍打出去。
武松也有躊躇,這老僧這麼虛弱,自然不是殺死鄆哥的兇手,他想了想后從實說來。
從懷中拿出了沾著血的明黃色布條,指著它道:「這是歸家途中,遇見的一具浮屍,這浮屍是我在縣中的好友,而他的手中抓著一片明黃色的沾血布條……故而……」
老僧看了看自己的僧袍,也不由的苦笑了一聲道:「那還真是誤會了,我這一把老骨頭,連雞都殺不了,何曾能殺得了一個人呢?」
士子哼了一聲道:「口說無憑,你說殺人就殺人?」
武松也百口莫辯,發現這一根布條時,就是他一個人,如何能做得了一個證據呢?
老僧在一旁打了轉圜道:「武居士,我不曾知曉何人行兇,也不知這布條與本寺有何關係,且問你那故人到底是姓甚名誰?我們好早日還一個冤屈……」
武松看著老僧態度不錯,就點了點頭道:「姓喬,叫鄆哥,是這陽谷縣賣果品的小販。」
老僧一陣恍然道:「老僧認識這個小童,曾在我寺廟旁販賣果品,這兩日廟會沒有來,未曾想已然被人害了。」
說完了后,老僧默念了往生經。
武松也不做打擾,只待老僧在這園中念完了一遍后,老僧對著士子一拜道:「許居士,多謝你仗義執言了,這位武都頭卻不是強人,只是好友確實心有憤慨……」
士子拱手后,轉身離開園中。
只留下兩人,老僧對著武松說:「居士,要不要去我禪房一敘?也許可以找到些許線索?」
武松遲疑了一下,然後立刻點頭同意。
老僧為他煎茶,宋代的茶文化很奇怪,有些類似現代倭國的技術,喝茶都是喝的茶沫,也就是後世的抹茶,還會在茶水中加上很多作料。
武松喝不慣這玩意,可也不能拂了對方的好意,對他來說幾碗烈酒,才是稱心如意的。
「大師,你剛才說?」
「貧僧剛才說了,這種明黃色衣布,正是寺廟禪院常用,多用在了貢品的桌布,也有用在帷幔遮簾上……而最多的,還是用在了老僧的僧袍上。」
說著老僧扯了扯他的僧袍。
武松拿出了布條,與僧袍對比后發現,確實極為相似,他的臉色陰沉道:「大師,這?」
「望居士戒嗔戒怒,且不說這不是衣服,就算是衣服也不一定是伏虎寺的,就算是伏虎寺的僧眾,也不一定就是殺人兇手……所以,居士要冷靜啊!」
武松呼吸了兩下后,壓下了暴怒的情緒后,問道:「大師,你是得道高僧,請你助我尋到這人。」
「伏虎寺中有三人能穿明黃色僧袍,一位正是我那主持師弟虛遠大師,另一位是戒律院的主持智淺大師。」
說完之後,老僧就閉口不言,武松苦求無果后,也不由的哀嘆著出了寺廟。
看著巨大的山石上,寫著血色大字「伏虎寺」。
口中喃喃自語道:「伏虎寺?虛遠和智淺!」
陽谷縣,依舊繁華。
城門處,少了賣炊餅的武大,也多了一個賣燒餅的劉大,孩童們無精打採的打量著陌生的劉大。
他們口中叫鬧著的武大郎,三寸丁已經多日沒有出現了,不少知道了生死的孩童們,也知道了這個平日里與他們笑嘻嘻的攤販,似乎自此以後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武松愁眉不展的回到了縣內,他擔任了縣內的都頭后,卻沒能立刻上值,只是為了兄長和鄆哥的事情在奔走,他有些渾渾噩噩的走在了路上,看向了哥哥家的那棟木樓。
裡面有他的嫂子,哥哥的死到底和她有關係嗎?
武松有些躊躇,看著木樓在夕陽下的陰影。
一咬牙,踏了進去。
金蓮這幾日感覺有些厭厭不樂,她只以為這是家中少了武大后,所以心情感覺有些鬱鬱寡歡。
蒸了幾個炊餅后,又做了些酒菜。
她不知道武松是否會來?
昨夜拜見了后,武松就一日未回了,但是她還是置辦了些酒菜,即使今日是十五,她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去伏虎寺。
到了傍晚時分,聽見了門外腳步聲。
金蓮起身後,這才發現了,來人確實是他的小叔子,那個身高與武大好似兩個娘胎里出來的武松。
「叔叔萬福。」
武松的面色有些糾結,然後拜了拜她道:「嫂子,這番打擾了,我來尋一些哥哥的衣物,就離去縣衙居住……」
金蓮聞言后一怔,然後點了點頭道:「這也好……」
武松看了看桌上的酒菜,知道了這是給自己的備上的,然後他準備抬腿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金蓮說:「要不叔叔吃完酒後,再收拾東西離去不遲?」
武松也不遲疑,點了點頭道:「好。」
今日,就吃了一碗薄粥,武松早就餓的腹中沸騰,吃了些酒菜后就與金蓮談及武大,然後又是一陣的哭嚎哀慟。
金蓮則神色厭厭,她對武大沒什麼感情,她就是一個被買來的女人,連探親這件事武大都推三阻四,他們間哪有什麼真感情和信任呢?
武松似乎有所察覺,心中的陰影加深了一重。
看著這個美艷如花的嫂子,他的心中想到了紅顏禍水的這個詞,武大平日里與人和善,就是為了這個嫂子才從清河縣搬出來,可見金蓮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而武大郎死的不明不白,仵作查出的是中毒而死,更是讓武松心中凌然,必然有人害死了哥哥!
為了什麼呢?
看到了眼前的嫂子后,他心中就立刻有了猜測,這個嫂子是不是被人看上了?
然後累及兄長!
而嫂子在其中是什麼角色呢?
不得不說,武松的推演合情合理,他捏著酒碗一飲而凈,而一旁的金蓮,則小口吃了些清淡的,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最近的胃口不振……
有了徐元后,他對武松的興趣大減,甚至不怎麼希望看見這個小叔叔,因為武松總會讓她想起亡故的武大郎。
就這麼一頓飯結束后,武鬆起身準備離去,而金蓮準備送他去門外。
忽的。
金蓮只覺得一陣噁心,就扶著門檻乾嘔了起來。
一旁的武松有些驚異,而金蓮有些莫名,只覺得有些頭昏腦漲的。
「嫂嫂這是怎麼了?」
「也許,偶感風寒吧……」
兩人都有些言不由衷,武松的眼神有些疑慮,而金蓮的眼中露著些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