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味道
玉剎羅追向了花雨晴的方向,可是越追他越是暗自奇怪,那日在山洞裡的時候他為了以防萬一,怕她出什麼意外自己來不及找到她,所以他就在她的身上悄悄的抹了一種淡淡的香草粉,那粉沫遇了水也不會除去味道的,反而會愈來愈濃,可是他追著的方向根本就沒有那香草的味道。
玉剎羅蜇了回來,他又向另一個方向追去,心裡卻已開始慌亂起來,他明明看到她是走了這一條路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
香草的味道。
還是香草的味道。
玉剎羅的鼻子在到處的搜尋著香草的味道,那是他熟悉的香草的味道。
傻女人,她一直不知道,可是,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捧在手心裡。
女人都是這麼傻這麼執著的要做一件事情嗎?
玉剎羅想到了她從前的那些男人們,從陳奇陽開始,玉剎羅開始一個個的如數家珍,洛竹邪、宮竹缺、波隗譎再到皓月,而現在陳奇陽是完全的被她從心裡摒棄了,南宮慕風也已經有了雨盡,那另外的四個男人就成了花雨晴現在的四個牽挂。
她欠了他們四份情債,可是,她只有一個女人。
他也知道這四人之中最難處理的就是宮竹缺了,因為,女人對他說過,女人答應過宮竹缺的娘親要照顧宮竹缺一輩子的。
玉剎羅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所有關於花雨晴的故事和過往,他知道她的一切就象對他自己一樣清楚,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時間過的愈久,女人沉澱在他心底的那份愛就愈是濃郁芬芳。
師尊說對了,她是唯一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傾注了一顆心的女人。
路長長的延伸到不知名的遠山深處,當玉剎羅終於在一條小路上嗅到了那淡淡香草的氣味的時候,他眉頭的結開了,他的心也敞亮了。
晴兒明明才離開沒多久,他卻覺得她離開自己有一年兩年三年甚至十年了一樣,可是自己與她,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就算加上他在水晶棺里昏睡的時間也還不足半年,至於真真切切在一起的時間那更是掰著手指頭也數得出來。
可是愛情,就是這麼神奇,他居然就被套上了愛情的光環,再也沒辦法逃離花雨晴這個魔咒了。
香草的味道越來越濃了,濃郁的讓他知道晴兒就在他身邊不遠了,想到這個可能,他第一次的在這夜色中咧開嘴笑了。
傻就傻這麼一次,反正也沒有人看到他傻呼呼的笑。
那小山坡上,女子正靜靜的倚著一棵樹坐著,她的小手支著下頜,仰頭專註的望著天上的那輪圓月,又一個十五的月圓日,就彷彿那月亮上正在演著電視劇一樣,可是電視距離他與花雨晴已經只能是永遠的回味了,他不會再允許她回到那個曾經屬於她的那個現代。
玉剎羅欣賞的望著眼前的這幅畫,女人一動不動的坐望著天上的月亮,她就是這畫中的女主角,彷彿透明一樣的讓人抓不著也摸不到。
一伸手,玉剎羅向花雨晴的方向揮了過去,他想要抓些她的氣息送到自己的鼻端,然後貪婪的全部都吸進肺裡面去,於是,她混合著香草的味道果然就送了過來,卻不是他手的力量,而是因為有風,還有,他已不知何時就站在了她的身側,他也想要把他自己儘力的融入屬於女人的那一幅畫中。
這是一幅動感十足的畫。
她似乎不再煩躁,她不再為皓月,為那四個男人而焦慮了嗎?玉剎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她眸子里射出的點點光茫居然在這夜色里愈發的清晰透亮,她的神情讓他想要鑽進她的腦子裡讀一讀她究竟在想什麼。
玉剎羅就站在她的身側,她背後的那株樹讓他無法站在她的身後再讓自己的影子與她的合而為一。
真想砍了那樹,讓她倚著的是他而不是樹,可是樹也是有生命的,他不可以這麼殘忍。
「玉,你還是來了,是嗎?我看到你的影子了?那一定是你的影子,那不會是別人的。」他站了許久許久,她如雕像一樣的身子卻始終動也不動,只是突然間冒出來的這些話讓他心一慟,其實離開了他,她也是感傷的,她的聲音就證明了她的心。
玉剎羅扳過了她的身子,就在如銀的月光下,他捧起了她的小臉,「晴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仰望著他,然後心慌無比的說道,「我看到了波隗譎,我一直追到這裡,可是,他不理我,然後他突然間的不見了。」
玉剎羅心一沉,卻已經猜到了什麼,那個男人,他果然愛她至深,就是因為不想傷害,所以才會選擇了相見不如不見,那樣的一份濃情其實一點也不亞於他的。
他受控於巫啟運,他無法掌握他的命運,而他又不想背叛花雨晴,一定是的。
「他開心嗎?」玉剎羅問。
花雨晴搖搖頭,「他似乎很落魄,也很落寞。」
「晴兒,他會好起來的,可是你與我誰也幫不了他,他只能靠他自己。」玉剎羅只說了這些,關於巫啟運的事情他還不想過早的說出來,眼下最迫切的是要救出玉宮的人,這才是他最重的責任,玉宮是師尊所創,他不能讓師尊的心血毀在自己的手上。
「玉,為什麼我回來,一切都變了。」變得讓她陌生,讓她無法掌控,而她也終於發現她已不再強大,離開了玉剎羅,她的心就失落的再也無法讓風帆鼓起而面對無盡的浪濤。
「晴兒,你有我,所以,什麼都會好起來的。」他忽的抱起了她,他沒有在搜尋波隗譎的蹤跡,因為他知道,波隗譎的出現與失蹤絕對與一個人有關,那就是巫啟運。
他的師尊,他想要的女人,在所有都難以抉擇的時候,他就只有落魄與落寞。
而時間,是可以給出答案的鑰匙,除了等待,波隗譎別無選擇。
沿著原路而返回,重新又回到了那個原點,玉剎羅懷抱著懶懶的藏在他懷裡的女人向無風國的國都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