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變態度

「陸主任你來的真是時候，要不是你提醒，我們差點被她騙了。」何嘉銘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說道。隨著何嘉銘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覺得很有道理。誰要是消化好，誰該大便正常了，那也用不著來消化內科看病。此時就連何老太太也覺得陸主任說的有道理。這就像行騙的算命先生看到漂亮女孩就說人家桃花運旺盛一樣，那不是廢話嗎，長的漂亮當然桃花運旺盛。陸朝顏看到陸子萱得意的眼神時不禁勾唇冷笑，陸子萱為了阻止她給何老太太看病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按照陸主任的觀點，那我要是看出你行小便時尿痛，也是因為你是消化內科的主任嘍？」陸朝顏不急不緩的點出了陸主任的隱疾。陸主任當即就變了臉色。他尿痛這個小毛病已經有月余之久了，除了他自己，就連他妻子都不知道。起初尿痛的時候，他以為是尿路感染，自己做了一個尿檢，結果並無炎症。後來他又打著腹痛的借口去做了一個彩照，結果也沒查出原因。因著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病，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是最近尿痛的癥狀越發嚴重，時常小解完腹疼都要持續一兩個小時，已經嚴重影響他的日常生活了。「除了尿痛之外，你還有心煩，舌紅，口舌生瘡的癥狀吧。」陸朝顏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望診沒有出錯。陸主任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他以為陸朝顏是看到了他的舌頭，才看出的這些癥狀。「從中醫的角度來說，你這是小腸實熱引起的尿痛，小腸有熱，又可循經上炎於心，可見心煩、舌紅、口舌生瘡等癥狀。並不難治，服幾劑導赤散即可。」陸朝顏說著已經拿出了紙筆，在上面寫下了方子。「聽說按輩分我還得叫您一聲堂叔，既是一家人，那就不收費了。」她起身，把方子折好塞進了他白大褂的口袋裡。陸主任自從被點出隱疾之後就羞的一句話都沒說，他明明是來教訓這個小丫頭的，結果卻被小丫頭反殺了，實在沒臉再繼續留下。他羞憤的轉身就走，也不顧陸子萱的喊叫。「堂叔，堂叔……」陸子萱急的跺腳，可陸主任連頭都沒回。卓書蝶大開眼界：「朝顏你也太厲害了，只看了陸主任一眼就知道他得了什麼病，這就是傳說中的中醫望診嗎？」陸朝顏謙虛點頭。望聞問切，本就是中醫常用的辯證方法，只不過現在中醫凋零的厲害，能切准脈的中醫都寥寥無幾，更遑論是望診了。這也是當下國民為什麼越來越不相信中醫的原因之一。「小小年紀竟已經有這般本領，不得了不得了。」何老太太這下是徹底相信了陸朝顏，再沒什麼疑慮了。陸子萱一聽老太太對陸朝顏讚不絕口，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踱步到了何嘉銘身邊，小聲道：「嘉銘，你快想辦法阻止何奶奶啊。」

何嘉銘還沉浸在陸朝顏剛才給陸主任望診時自信飛揚的樣子上，他身為何家的二少爺，見過很多漂亮的女孩，可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像陸朝顏這樣，漂亮，從容，洒脫，面對別人的質疑，她不屑辯解，只用實力說話，讓人羞愧於對她的誤解和質疑。這樣的陸朝顏，和陸子萱說的那個心機深沉的陸朝顏完全不同。「嘉銘！」陸子萱見何嘉銘只盯著陸朝顏不理她，氣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何嘉銘吃痛回神，不悅的蹙眉：「你妹妹既然能給奶奶治病，我為什麼還要阻止？難道你不想我奶奶痊癒？」「我沒有！」陸子萱急忙解釋：「我是怕陸朝顏醫術不行，把何奶奶越治越嚴重。」「難道你們陸家的醫生沒有把我奶奶越治越嚴重嗎？居然還提出要把我奶奶的大腸切除一部分的方案，簡直可笑。」何嘉銘不客氣的反問。陸子萱被堵的無話可說，只剩一雙眼睛又委屈又著急。何嘉銘以前很喜歡陸子萱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覺得女孩子柔柔弱弱的才更惹人憐惜，所以當家裡問他願不願意和陸家聯姻的時候，他才沒有反對。只是現在，他突然很反感陸子萱的楚楚可憐，倒是陸朝顏的從容不迫，自信飛揚，在他心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沒事你先回去吧，別打擾陸三小姐給奶奶看病。」何嘉銘語氣不耐的說道。從陸朝顏到陸三小姐，雖只是一個稱呼上的小小變化，可足以證明何嘉銘從心底里對陸朝顏改變了態度。她豈能留陸朝顏一個人在何家人面前爭寵？「我、我還是留下看看吧，萬一有什麼事，我還能及時給我二叔打電話。」陸子萱聲音小小的，怕再惹何嘉銘不快。「隨便你吧。」何嘉銘語氣淡淡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陸朝顏。此時陸朝顏正在講述何老太太便秘的根源，她的聲音平緩，還帶著少女的稚嫩，又像山間的清泉，乾淨空靈。「人的五臟六腑是相輔相成的，任何一個單獨表現出來的病症，往往都不僅僅是局部的問題，故而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對您的頑疾只能治標不治本，想要徹底痊癒，就要從根源著手。」何老太太贊同的點頭：「對對對，那些個醫生不管給我吃什麼葯，我都只能好幾天，葯吃完了，又開始便秘了。哼，還說要給我種什麼病菌，我聽著都噁心死了，寧可死了也不要往腸子里灌大便。前幾天更離譜，還要截斷我一截大腸，說大腸短了，大便就能通暢了，你聽聽這是治病嗎？這是嫌我老婆子死的慢。」何老太太每說一句，陸子萱的臉就疼幾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我不太懂西醫，不便對西醫的治療方案做評價。我只跟您說說中醫的治療方法吧。」陸朝顏並沒有順著老太太的話抨擊西醫。何嘉銘聞言就想到了上次陸朝顏救他大嫂和侄子的事，事後陸子萱沒少在他面前編排陸朝顏的不是，甚至把中醫貶的一文不值。可現在，陸朝顏卻隻字不說西醫的不好，這樣的心胸和品德，足以令人敬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