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其中最驚心動魄的就數夏靜雙了,她原本在這太尉府中就不如夏如夢那般得寵,而且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
自知理虧的她糯糯靠近夏錦嫻道:「大姐你這是何必呢,畢竟我們也是一家子,家裡的事情,鬧到外面去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夏錦嫻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夏靜雙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柳姨娘口口聲聲說我陷害了夏如夢,要對我動家法,平白污衊好人,沒有這樣的道理。況且……」
她看向夏靜雙的眼神冰冷像是粹了寒鋒,「我想四妹妹是最清楚那些臭掉的錦華線,是從何而來了。」
柳儀梅震驚的看向一臉蒼白的夏靜雙,她本以為是夏錦嫻那個小賤人蓄意陷害自己的如夢,卻沒想到是夏靜雙先下的手。
夏錦嫻面色冷硬道:「我不管,今日必須斷出個是非黑白來。」
本以為想趁機磋磨一下這個剛回來的嫡女殺一殺威風,卻不想自己的刀砍了自己的腳。
柳儀梅慌忙換了口吻道:「原來事情是這樣,後院的姐妹愛調笑,想來靜雙送給錦嫻你這線,本來是想捉弄你一下,你看,這可不是弄巧成拙了?」
她這麼多年與夏靜雙的母親相處的還算和諧,她並不願意與她撕破臉,索性做個人情罷。
「哦?姨娘現在覺得是四妹跟我開的一個玩笑,怎得剛才就吵吵嚷嚷的要對我動家法?難道就不能當我這個裙子,是跟三妹開的玩笑嗎?」夏錦嫻咄咄逼人。
原本向著夏如夢的夏老太太此時也沉默不語,她一直偏疼夏如夢多些,但現在看來不僅柳姨娘是個不懂事的,教養出來的女兒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從前的寵愛可謂是用錯了地方了。
柳儀梅慌忙道:「剛才是我過於激動了,說到底,定是哪個賤丫頭想要邀功請賞,所以才搶了你的裙子給了如夢,若是讓我發現了定是要狠狠懲治一番,斷不能縱容了賤婢。」
夏錦嫻突然笑了,笑得一雙好看的杏眼都彎了起來,「既然柳姨娘說要懲治奴婢,我看甚好,春桃看見搶了我裙子的,就是三妹妹的貼身丫頭珍珠,光天化日之下搶嫡出小姐的東西,這樣手腳不幹凈的丫頭,杖斃了也就算了。」
柳姨娘本想拉珍珠出來定罪,以為小女兒家家,能想出來的最歹毒的也不過就是罰跪了,沒想到夏錦嫻上來就說要處死珍珠。
夏如夢第一個就不樂意了,「大姐姐這般心狠手辣,不過是一件衣服,難道還有人命貴重嗎?」
珍珠幾乎自小與夏如夢一起長大,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夏錦嫻原本想的,也並非想弄死那個丫頭。「既然如此,妹妹就把這條裙子的銀錢付給我吧,全當是買下了我那條裙子,如何?」
「你且說個數字便是。」夏如夢嗤之以鼻。
「五千兩白銀,送到我的房間即可。」
「什麼?」夏如夢柳儀梅異口同聲,這大小姐還真是黑心腸,一件裙子竟然要訛詐她們那許多銀子。
「是啊,妹妹有所不知,那條裙子上不僅有錦華線,還有金線銀線,放到市場上都是價值不菲呢。」
夏如夢都要吐血了,沒見過這般厚臉皮不要臉的人,就算那裙子價值不菲,她也就穿過一次就徹底爛掉了,大大的出醜不說,竟然還獅子大開口。
但夏錦嫻慢悠悠道:「若是妹妹不給出這五千兩,我就只能命春桃去那官府討一個說法了。」
夏如夢無法,眼中含著盈盈淚光看向夏老太太道:「祖母。」她是拿夏錦嫻沒轍了。
但沒想到一直疼愛她的祖母卻說,「趕緊賠了你姐姐的銀子,真是貽笑大方。」
夏如夢並沒有錯過夏老太太眼中的那抹厭惡。
她眼中含著眼淚看向柳儀梅時,柳儀梅也沒了主意,若是真捅到了明面上去,無論如何夏錦嫻都不是理虧的那個。
恨恨的瞪了夏錦嫻一眼道:「等會五千兩銀子便會送到你的房間里。」
隨後也不做禮數,帶著夏如夢一陣風一般走了。
夏錦嫻並不在意柳儀梅的態度,恭謹的對夏老太太行了禮后,才緩緩離開。
好歹柳儀梅言而有信,不多時五千兩銀票便送到了夏錦嫻的房間中,夏錦嫻看著銀票開心壞了,想了想,還是帶著兩千五百兩銀票去了傅卿文的房間。
「今晚的事,做的很好。」傅卿文心情不錯,表揚了夏錦嫻。
「還是母親調教的好。」在傅卿文面前,夏錦嫻永遠是綳著一根弦的,「女兒得了銀票,想著還是要孝敬母親,這些銀票母親拿著。」說罷將銀票奉到傅卿文面前。
傅卿文瞟了銀票一眼,「這些銀票我還不放在眼裡,你自己留著吧。」
見傅卿文都這般說了,夏錦嫻也不多爭辯,美滋滋的將那銀票塞回到了袖子中。
畢竟這可是她靠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第一筆錢,雖然自從身份變成了夏錦嫻,雖然所用的珠釵首飾樣樣都價值不菲,但那些東西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太尉府的。
但是這些銀票不一樣,有了這些錢,以後見了妹妹,或者更好的可以擺脫了夏錦嫻這個身份,她帶著妹妹過無拘無束的日子時,這些銀票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接下來一連幾日,夏錦嫻都將自己關在屋裡閉門不出,甚至有時連春桃送來的飯菜都放在那裡沒動,終於在入宮之前,將要獻給太后的綉品綉好了,。
夏錦嫻長出了一口氣,命春桃將綉品收起來,好好的睡了個覺。
第二日一早,她便帶著綉品和傅卿文上了馬車前往皇宮。
到了那壽康宮時,今日的太后似乎心情很好,在那院落中逗弄著一隻毛色雪白無一絲雜色的鸚鵡,見傅卿文母女倆進來時,臉上綻放出的笑容險些晃花了夏錦嫻的眼。
「原來是卿文來了,哀家可問你,有多久沒來看哀家了?」
傅卿文笑道:「我如何敢叨擾了您老人家休息,而且只怕天天入宮的話您惱臣婦。」
夏錦嫻並沒有料到傅卿文竟然和太后的關係這般好,至少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好。
「卿文你尋了這麼多年,終於將自己的女兒尋了回來,哀家這個老太婆真是打心眼裡替你高興。」太后道:「而且錦嫻這丫頭,相貌好,性格柔順,難得的是心腸還好,知道體恤那些落難的百姓,哀家封她為鄉君,實在也不為過。」
見太后誇獎自己,夏錦嫻慌忙謝恩。
傅卿文扶著太后道:「不過是太后不嫌棄錦嫻愚鈍罷了。」
太后眸色深沉的看向傅卿文,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你的女兒,還有愚笨的嗎?」
和那日的感覺一模一樣,夏錦嫻暗道,雖然太后看起來是一個樂呵呵和藹慈祥的老人,但事實上似乎,並不是那樣。
久居深宮之中,她不相信能如此存粹。
依著禮數和宮規將受封鄉君的禮完成後,夏錦嫻道:「錦嫻蒙太后錯愛青眼,實在不是到該如何感謝太后,而且錦嫻鄙陋,所會的不過是刺繡罷了,今日特奉上一副百鳥圖獻給太后,還望太后不要嫌棄錦嫻的小小心意。」
那綉品抬上來揭去紅綢時,太后眼前一亮,夏錦嫻綉工非凡,難得的是不僅形態美,也獨具神韻,而且那鳥的眼睛晶瑩剔透,彷彿隨時要掙脫綉布飛出來一般,細細看過去時發現,那鳥眼竟是穿著寶石珠子繡的。
太后眯起了眼睛,她這輩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但眼前的刺繡,的確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