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不盡人意
夏曆哲看著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丫頭片子,眼神中儘是寒意。
他本可以借著這一次機會,搞臭言岑的名聲,讓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大大降低。
他臉上帶著微笑說道,「是在下魯莽行事,只不過當街中縱馬,實在可恨,這完全不把當街百姓的生命放在眼中。」
冬青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心中不禁冷笑。
她方才要是出晚了一步,這個士兵就已經被她當街打死了,到時再給言岑縱容士兵的帽子,到時言岑到哪裡去說理。
冬青上前說道,「公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事還是交給官府的人來做。若不然當街殺了人,既不吃力又不討好,還會給自己惹上一身騷。」
人群中不知是誰認出了下夏曆哲來大喊道,「這不是夏家的二公子嗎?
百姓們聞言紛紛探出頭來去打量他。
冬青也如夢初醒的喊道,「原來是下家的公子,怪不得今日有這般膽量能在街上將此人攔下。小女子曾經聽聞。夏家公子好不畏懼京城中的權貴敢於出頭為百姓討一個說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歷則眯著眼眸打量她,毫不心虛地接受他的讚賞。
冬青給他造足了勢,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夏家公子就更不應該摻和這趟渾水。此事還是交給官府的人去辦吧。」
冬青說的正義凜然,周圍旁觀的百姓紛紛附和,讓夏曆哲不要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夏曆哲走到他身側聲音警告道,「夏家乃是京城中的大家,大家要是想讓一個人消失。不過是舉手投足的瞬間罷了,在行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做完此事後能不能全身而退。」
冬青眼尖的看到他的手暗暗運氣,連忙警惕的同夏曆哲拉開了距離。
夏曆哲眼中竟是陰翳,眼下他們二人被圍的水泄不通,若是當街對他下手,勢必會引起旁人的側目。
他甩了甩袖子,誰來麻繩將地上的士兵捆綁了起來,五花大綁的就要往衙門送。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言岑好笑的望著這一幕,說道,「慢著!我聽聞有人打著我士兵的名號在京城之中招搖。」
言岑好笑的舉步走來,上下打量著被人五花大綁的士兵。
他的記憶異於常人,若是見過的人必定過目不忘,而眼前這人不管是怎麼瞧都覺得面生。
言岑瞥見他腰間懸挂的令牌,大步上前將令牌連帶著腰帶一起拽了下來。
細細的用指腹摸著令牌,隨即輕笑道,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冒充士兵了嗎?
這令牌做工極其粗糙,壓根就不是出自工匠之手。
南宋士兵的令牌都是有專門的工匠打造,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言岑好笑的將令牌遞給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狀態,讓他們傳下去各自傳閱。
在天子腳下生活的大多見多識廣,一眼便能看出這令牌並非是出自宮中工匠之手。
「夏家公子我聽聞令堂手中掌握著南宋大部分的兵權,再如何你也應當能認出這令牌並非是真的。」言岑淡淡的嘲諷道,不動聲色的在譏諷他。
夏曆哲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方才也是著急想要處置他,誰知居然被這人給矇騙了。我這也是好心辦了壞事
「下家公子給慶幸今日遇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京城中其他的權貴,若不然平白的被你污了名聲,但不可能像我一樣輕易的放過你」言罷,他提起了士兵往官府走。
那士兵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夏曆哲,若是細看,分明能瞧出他是在向他求救。
言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將士兵從地上提了起來,問道,「怎麼?莫不會是你認識夏家大公子?」
語氣中儘是打趣,眼神兩人之間徘徊。
夏曆哲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示意讓他本分些,他會尋機會將他求出。
「不過是對我懷恨在心罷了。家中有要事需要我回去拿主意,我先行告退了。」夏曆哲臉上帶著溫和笑容,抱拳離開。
轉身時,眼神中的殺意絲毫不加隱藏。
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言岑也並非是個窮追不捨之人,見他識趣離開,便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他提著士兵,在百姓的注視下,緩緩走入了官府。
交由官府去處置此事,順帶借著夏錦嫻的勢頭,敲打了官府的官員一番。
離開官府已是傍晚時分,冬青礙於宮中的規定,只能拉著淑雲草草趕了回去。
末了,不忘告訴言岑自家主子的叮囑。
讓他一定得小心夏家,特別是夏曆哲。
他可是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兒,今日不過是一個開頭。
往後還要防範的地方還多著呢。
言岑揉了揉眉頭,早在皇上莫名將一部分兵權交於他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等到今日在街上瞧見夏曆哲那一處賊喊捉賊后,終於尋到了不對勁的原因。
冬青拉著淑雲,在街上隨意買了一些小玩意后,就急忙在陳力交班之前回到皇宮中。
「主子,奴婢幫你把想買的盡數買回來了。」冬青同淑雲將一個包裹放在桌上,見屋外無人窺視時,疾步走到內室。
夏錦嫻依靠在床榻上,問道,「宮外如何?可有打聽到什麼?」
「主子,今日我同淑雲出宮,見到有人打著言岑部下士兵的名號在京城中縱馬,險些鬧出了人命,我本想上前搭救,但卻被夏曆哲搶先了一步。」冬青早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斟酌好了言語。
冬青連帶著將細枝末節都講述清楚。
夏錦嫻摸著肚子,緩緩交代道,「日後你們跟淑雲兩人不要在單獨出宮。夏曆哲那人十分記仇,只怕現在你們兩人的畫像早已分到了夏曆哲培養的暗士手中。」
眼下就只能找另外的法子了。
淑雲在人交談之際,瞥見門外有一道剪影,連忙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將人抓了一個正著。
夏錦嫻打了一個手勢,讓冬青去屋外看看來者何人。
冬青替她捻好被子,繞過屏風,還未走出去,就見淑雲匆忙步入宮中。
「主子,皇上將明答應封為了貴妃。」淑雲抬起頭,見她動作一滯。
夏錦嫻垂眸細細撫摸著凸出的肚子,臉上瞧不出悲喜。
「這並非是什麼奇事,皇上本就有這個打算了。」夏錦嫻自顧自的說著,不知此話是在勸誡自己,還是在告訴冬青淑雲兩人。
「日後盯緊了一些,明心絕非是個善茬。」夏錦嫻坐直身子,讓冬青攙扶自己到大堂之中落座。
自從腹中有了孩子后,凡是她都不在與旁人爭搶。
她只想好好照顧腹中的胎兒長大。
若是可以她希望是個女孩,不必去爭奪哪個九五之尊之位。
「主子,還有一事……沈雨晴在月牙宮中被發現與侍衛苟合,被明心的貼身宮女果兒抓了一個正著……明心派了幾個嬤嬤,尋來了一個很大的豬籠,要將她與侍衛共同沉入海底。」淑雲一邊往她茶杯中添水,一邊小心的說道。
苟合?
若是出現在旁人身上,夏錦嫻倒覺得可信,但若是出現在沈雨晴身上,擺明就是遭人陷害。
沈家乃是京城大家,沈雨晴什麼人沒有見過,至於與一個侍衛苟合嗎?
「沈雨晴都願意屈伸當奴婢,怎麼可能會做出自斷前程的事情來。」夏錦嫻接過溫熱茶杯細細的飲了起來。
除了得罪了明心,便再也尋不出其他理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