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忠言逆耳
連忙領著嬤嬤大步的往內侍走,換了一身官服后急匆匆地讓車夫往宮裡頭趕。
屋外儘是漫天的飛雪,一位身材高挑身影緩緩的走入。
夏錦嫻抬眸望去,發現來人竟然是傅卿文。
她下意識垂眸望著身側的淑雲,淑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主子是奴婢上做主張,將此事告訴了大夫人,奴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冒險。」
夏錦嫻無奈的揉了揉眉頭,將傅卿文迎了進來。
傅卿文擔憂的望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瘦弱的臉龐,說道,「你在宮中受苦了。」
就這一句打消了夏錦嫻心中的防線,眼淚不停的往下流著。
傅卿文伸手摸了摸她已經明顯的肚子,說到,「嫻了,你不能再去冒險了。去調查一事,我堅決不同意,不為自己想一想,也應該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去調查一事,若是好一些那也是動動嘴皮子,若是不好呢,那便是拿刀拿槍,你這身子抵得住嗎?」
夏錦嫻身子骨弱,好不容易懷了,若是連她都沒了,日後再想要受孕便是難上加難。
她大可以母憑子貴,未來她生下的是皇上的長子,論其身份不會再卑微到那裡去。
何必在處心積慮的為自己謀權勢呢?
夏錦嫻搖了搖頭,無論傅卿文怎麼說,她都不願意放棄言岑。
她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是她將言岑捲入這京城的風雲之中,於情於理,她也應該將言岑完好無損地送出京城。
傅卿文早就料到了,她會這般執拗,所以從衣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夏錦嫻。
夏錦嫻望著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她顫顫巍巍的接過書信,緩緩讀了起來。
言岑所說的一切都是希望夏錦嫻能放棄自己,她不願意夏錦嫻為了自己奔波。
在京城之中,即使她留下來,也無她的容身之處,倒不如這樣轟轟烈烈而死。
夏錦嫻淚流滿面地望著書信,隨即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來的!」
傅卿文見她如此嘆道,「嫻兒,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可曾想過萬一這陷害言岑的,是京城中的大家……」
淚流滿面的夏錦嫻聞言,心頭突然一緊驟然轉過頭定定的望著傅卿文道,「母親,你是不是知道一個內幕?」
她走到她的身邊,壓著聲音問道,「此事是不是夏家所為?」
傅卿文臉色頓時有些陰翳,拽著夏錦嫻的手說道,「然而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此話說出去了那便是覆水難收。」
夏錦嫻此時聽不下她的勸,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說道,「母親你只需要告訴我,此事是不是真的?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此事真的跟夏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傅卿文無奈的別過頭去,知道隱瞞不住她只能說道,「是哲所為,但是此事若是被發現,定然會被誅九族……顯然此事你就不要再摻和了。」
「所以母親的意思是要言岑去做替死鬼嗎?對我而言,言岑跟夏家一樣重要。若是要放棄其中一個那必定是夏家。」夏錦嫻冷冷的回答道,她不可能會放棄言岑的。
傅卿文見她鑽了牛角尖,無奈的嘆道,「嫻兒,你要好好想清楚,咱們夏家可以一百多條人命。在者夏曆哲做事乾淨利落不會留人把柄,你當真能查得出來?」
雖然傅卿文與夏曆哲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她現在跟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眼下就只能與它委以虛蛇。
若是夏曆哲被發現,那麼夏家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連帶著還會影響到夏錦嫻的地位。
「母親我心意已決,在者夏家與我又有何關係呢?我早已被逐出了族譜,夏家對我來說,如果是京城中一個名門大家罷了」
夏錦嫻語氣中儘是寒意,她本不願意與夏家撕破臉,但若真的查出是夏曆哲所為,到時她並不會輕易的這麼放過夏曆哲。
連帶著還會與夏家為敵。
「嫻兒,你聽我一句勸此事你就不要摻和了。」傅卿文冷冷的勸道,語氣中儘是不容拒絕。
傅卿文並非是擔心夏錦嫻會連累到自己,她所怕的是夏錦嫻夾在中間兩難不管怎麼做,吃虧的都是夏錦嫻。
「母親你若執意要說此事,那我這坤寧宮中便容不下你。」夏錦嫻堅定地同她說道,語氣中滿是冷意。
不管怎麼樣言岑她是絕對要護住的。
傅卿文見她都這般說了,也就不好再開口相勸,坐在她身側跟她嘮嗑起了家常。
不過字字句句不理她腹中的胎兒。
想要借著胎兒來勸夏錦嫻不要在以身試險。
她現在絕非一人,她還有腹中的孩子,她就算不為自己考量一下,也應該為孩子多謀一條生路。
傅卿文旁敲側擊了她許久,希望她不要再參與此事。
這是朝中的恩怨,理應不該把夏錦嫻牽扯進來。
夏錦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將此事含糊了過去。
後院突然傳來了尖叫聲,夏錦嫻連忙起身往屋外看去。
見沈雨晴穿著單薄的衣裳,在雪中不停的尖叫著,跟前還有幾位太監跟她牽扯不清。
夏錦嫻連忙帶著淑雲跟冬青往屋外走,冷冷的警告幾位太監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欺負人,居然都欺負到我這坤寧宮來了!是不是覺得這坤寧宮沒有主子了?」
沈雨晴害怕的躲到了夏錦嫻的身後,抱著她不停的哭道,「姐姐姐姐,她們都欺負我。」
語氣儘是三歲孩童的模樣。
太監們見夏錦嫻為沈雨晴撐腰,連忙是想要往屋外跑著,結果剛跑了沒幾步,便被冬青拉著腳拽了回來。
「你們眼中當真是沒有主子,本宮讓你們走了嗎?」夏錦嫻扶著肚子冷冷的望著幾人,不給這幾人一點顏色瞧瞧,她們是不是都覺得坤寧宮中都是一些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冬青抬起腳猛的踹向了她們幾人的膝蓋,頃刻之間,幾位太監撲通一聲盡數倒在了地上。
傅卿文緩緩的從屋內走了出來,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在夏錦嫻身後哭的沈雨晴。
「皇後娘娘,奴才不敢了,奴才也是受人指使,是明貴妃派我們過來將沈雨晴抓回去的,並非是我們有意來您這坤寧宮撒潑的。」幾位太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
她們磕得砰砰作響,額頭上也儘是血水。
「你回去跟你們家主子說,沈雨晴本宮要了。還有一些賬,本宮日後慢慢跟她算。」夏錦嫻說完之後,吩咐冬青將這幾人送到內務府去。
讓內務府的太監好好「招待」幾人。
如若再不長教訓,她還有其她的法子讓她們個個都將這宮規記得刻苦銘心。
她的身子尚未調養過來,不能在室外久待,言罷,領著淑雲跟沈雨晴往屋內走。
沈雨晴哭的梨花帶淚緊緊抱著夏錦嫻不放。
傅卿文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詫異。
什麼時候夏錦嫻跟沈雨晴關係這麼密切了?
但看久了方才發現沈雨晴的精神狀態不對,這般委屈巴巴的模樣,像極了三歲未開智的孩童。
「嫻兒,她這是怎麼了?」傅卿文微微頷首,往沈雨晴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夏錦嫻無奈的同傅卿文解釋道,「她在明心那裡受了非人的欺凌,若非是夏夢前來告訴我,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
她耐著性子將發生的一切細細的告訴給傅卿文。
傅卿文意味深長的看了沈雨晴好幾眼,拉著夏錦嫻的手說道,「還是多留一些心眼吧。孰是孰非誰又說得清楚呢?不能只當聽一人之言。」
夏錦嫻點了點頭,見時候不早了,便派人將傅卿文送到皇宮門口去。
臨走前,傅卿文拉著夏錦嫻的手說道,「我覺得沈雨晴並非痴傻,你還是多加留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