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細枝末節
夏錦嫻點了點頭,走到傅卿文身側,小聲說道,「母親,此事女兒是知曉的,您就不必擔心女兒了。」
傅卿文拉著她的手,將手上一個玉鐲取下,放在了她手心中。
「這玉鐲是傅家信物,你若是需要幫忙,便拿著這玉鐲去傅家找人。他們見到這玉鐲,定然會幫你。」
言罷,吩咐冬青跟淑雲將人送到宮門口。
夏錦嫻垂眸望著晶瑩剔透的玉鐲,一眼便瞧出這材質特殊。
她依稀記得當年先帝是贈與了傅家一塊玉石,世間僅有一份。
想來者手上的玉鐲便是當年那一塊玉石所磨成的。
夏錦嫻將外衣脫下,徑直往書案上走去。
她將一本破舊的書籍取下,坐在書案前細細翻閱。
大抵了解大麻生長習性,跟發源地。
這大麻在境外作為藥物,後來受人濫用,製成了水煙,供人消遣吸食。
在後來便是發現百姓對大麻的依賴性。
早年在南宋初年,有人曾引入了大麻,造成了大亂,導致軍心匱乏,民不聊生。
大量的黃金跟白銀往丘滿輸送。
初年便是成了名副其實的亂世之年。
祖上吃的苦沒有讓後代長教訓,之後年歲之中,有不少人依舊以吸食大麻為樂。
夏錦嫻提筆,將得到的線索盡數記載在宣紙上。
在抬眸望著沙漏,發現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屋內忽然充斥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夏錦嫻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淑雲掀開帘子,端著湯藥步入,將溫度適宜的湯藥擺在了書案上,柔聲說道,「主子,您該喝葯了,齊太醫交代了,這湯藥要在飯前喝。」
夏錦嫻端起湯藥,蹙著眉頭將她一飲而盡。
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葯汁,吩咐道,「淑雲,去將夏妃請過來,我有事需要與她商議。」
淑雲將湯碗收起,應承下來。
暖閣中舒適的溫度,讓夏錦嫻有的倦了,依靠著書案眯著眼眸歇息了片刻。
待腳步聲在殿內響起時,方才緩緩清醒過來。
「皇後娘娘,不知您尋妾身有什麼交代嗎?」夏夢福了福身子,疑惑的問道。
夏錦嫻招呼她在書案前落座,眼神徒然瞧見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夢,近日夏老夫人可有提起過沈雨晴?」夏錦嫻挑了挑眉頭,既然沈雨晴想知道沈家的想法,她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疼個刻苦銘心,好讓她認清沈家跟夏老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夏夢沉思了片刻,搖頭道,「自從上次妾身寫信告訴祖母,沈雨晴痴傻一事後,她便早已沒有派下人來回信,只怕是早已將沈雨晴當成了棄子,任由她在宮中自生自滅了。」
窗子上的剪影身子徒然顫抖了一下。
夏錦嫻勾著嘴唇,輕輕用手肘將茶杯推到了地上。
一聲清脆的聲響引起屋外淑雲跟冬青注意,幾人連忙火急火燎沖了進來。
生怕夏夢會做出對夏錦嫻不利的事情。
窗子處的人聽到腳步聲,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似的,往四處逃竄。
「主子。」淑雲跟冬青急忙步入,見兩人之間氣氛和諧。
夏錦嫻抬眸望著兩人,言道,「不過是我失手打碎了一個茶杯罷了,不必如此緊張。」
冬青淑雲兩人面面相覷,將碎片悉數打掃乾淨后,緩緩退了出去。
「夏夢,近日你可曾發現有什麼端倪?」夏錦嫻將奴才屏退後,方才開口問道。
夏家人想來同仇敵愾,夏夢她爹又與夏季來往頻繁。
應該能從中發現異常。
「皇後娘娘,聽您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先前夏曆哲跟我爹帶人去北河鎮,搬了一箱珠寶回來,說是珠寶珍貴異常,特地用封條封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碰。路上有一個隨從起了貪念,半夜潛伏尋到了箱子,被我爹跟夏曆哲抓了一個正著……聽說後來那人被夏曆哲挖了眼睛,還給毒啞了。」
夏夢一說起此事,身上不由去了雞皮疙瘩。
因為太過於血腥,她一直銘記到現在。
夏錦嫻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當初運回來的怕就是大麻。
北河鎮靠近海,日常依靠著水運謀生,想要從此處到達丘滿也只需要花上一個月的功夫。
正好對上言岑從東南沿海凱旋而歸的時間。
這時間剛好對上,若說是巧合,那也太過於勉強了。
夏夢見她思緒飄遠,不由開口問道,「皇後娘娘,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夏錦嫻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這番話日後就不要再說了,容易給夏家惹來是非。」
她坐得腰酸背痛,起身舒展腰骨。
夏夢見她起來,連忙跟著起身,惶恐的打量夏錦嫻臉色。
「夏夢,你覺得這種天氣需要將金銀珠寶放的密不透風嗎?」夏錦嫻指著屋外飛揚的雪花,詢問道。
若是封起來,勉勉強強還能說得清。
但是挖眼跟毒啞的刑法用來對付一個偷竊未遂的隨從,未免太過於重了。
那箱子裡頭定然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夏夢心頭徒然一緊,朝野中的事情,她也曾聽她爹提起過,眼下不由將此事跟大麻聯繫在了一起。
「夏夢,好好跟你爹打聽打聽,這珠寶是頭一次去北河鎮搬,還是每個月都去搬一次回來。」夏錦嫻將手撫著凸出的腹部,漫不經心的說道。
為了陷害言岑大費周章的從丘滿購買大麻,這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數量還是如此之大,倘若縣城的官員心血來潮將其打開,那此事豈不是曝光了。
到時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的便是夏家。
言岑眼下是什麼下場,那夏家便會是什麼下場,更甚至是言岑的百倍千倍。
夏夢見她臉色肅穆,隨即開口言道,「妾身並不清楚……此次是妾身回家省親時,我爹在醉酒之後同妾身說。」
夏錦嫻垂眸定定望著她眼睛,相信了她的話語。
眼下她捏著夏夢小命,她撒謊的幾率並不大。
「夏夢,回去好好探探你爹的話。最好能在本宮查出來之前告訴本宮。」夏錦嫻抬起她的下巴,似是而非的說道。
夏夢連忙垂下來頭,答應了下來。
夏錦嫻舉步走到門口,同冬青吩咐道,「去將沈雨晴帶過來。」
她明日得雖陳牧天出去調查此事,在坤寧宮停留的時辰定然是大大縮短的。
明心近日對沈雨晴是虎視眈眈的,她怕她一離開,明心又會派人過來動手腳。
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怎麼會輕易放過沈雨晴。
等等……
夏錦嫻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抬眸定定望著奔跑過來的沈雨晴。
她一把將沈雨晴拉入了坤寧宮中,吩咐冬青跟淑雲將殿門關上。
夏夢視線在沈雨晴臉上流轉了片刻,詫異道,「皇後娘娘,她已經好了?」
「不是好了……是她從頭到尾都是裝的。」夏錦嫻將她拎到夏夢跟前。
夏錦嫻冷冷開口凝視著沈雨晴,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明心什麼秘密?或者是拿了她什麼東西?」
若非如此,明心為何這般對待她。
「皇後娘娘……奴婢無意間撞見了她在月牙宮中私會他人,奴婢本來想悄悄離開,誰知撞到了盆栽,被她抓了一個正著,她當時對奴婢動了殺心,奴婢假裝不知道,潛入她的宮中得到了一塊令牌。」沈雨晴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求饒道。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夏錦嫻讓冬青去救她回來。
夏錦嫻聞言,心中疑慮打消了。
這樣一來便也能知道為何明心沒有直接殺了她,反而將她留到了現在。
「那現在這張令牌放在何處?」夏錦嫻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