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態炎涼
「小姐您看這些桃花開的可真好呀,從前在府中也有這般的景象,可是現在……」
春桃的話戛然而止,畢竟現在的太尉府已經與從前截然不同。
從前各色各樣各姿各態的綠植,紅花都已經被硬朗的松樹荷花所替代。
彷彿太尉府中的一切,也隨著所有人對權利的嚮往之心所改變。
夏錦嫻沒有回應,只是微微的頷首。
過了一會兒下她突然開口說道:「這些嫩得出水的枝芽,真真是像極了那春天來臨的感覺。」
一直不曾回頭的夏錦嫻,未曾發覺此時的春桃已經被師父敲暈在地。
「真是得罪了。」師父一聲低喃,腳上的腳步突然加快,迅速靠近夏錦嫻。
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從耳後傳來,夏靜嫻嚇得一個激靈,瞬間轉過身卻看見師父突然靠近的臉。
師父一點都不曾手軟,用力的一掌變朝夏錦嫻的右肩擊了過去,疼痛感迅速傳遍全身,夏錦嫻便吃痛的暈了過去。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好似得意,好似在炫耀。
隨後師父便快手腳的把夏錦嫻關進廢舊柴房,春桃則暫時扔在了陳舊的木箱內,以掩人耳目。
「三小姐四小姐,貧僧已經得手了。」沒有多時,師父便來回了消息。
「師父此話當真,切莫是敷衍了我姐妹兩人。」夏靜雙眼角滿是懷疑與不信任。
「四小姐若是不相信,大可到柴房去看看裡面鎖的人究竟是不是您所要找的人。」
師父說話也開始不耐煩,既然事情已經大功告成,他自然是來拿他應得的報酬。
可是如今夏靜雙的說辭,只讓師父感覺她在推脫。
此時的夏如夢倒是不緊不慢地拿起手邊的茶水杯,一下又一下的波棱著杯子里的茶葉,微微一笑這才張口說道:「四妹不必如此緊張。師父可是這寺院中的老人了,他辦事怎會出現問題呢?」
夏如夢不過是在刻意的寬慰師父的心罷了,其實心中對他的信任有幾分,夏如夢自己不必開口也便知道。
「行吧,這件事情也就如此吧,事情辦的不錯,這些變就是孝敬給師父您的了。」
夏如夢隨手就拿出一個小包袱,翠綠色的包袱上面綉著精緻的花紋,繡花都是極為精緻。
想必裡面的東西也與這包袱的外表相配吧。
此時師父的內心自然是喜不自勝,這麼一包東西裡面的奇珍異寶肯定是不少。
夏如夢三兩下便將包袱打開來與兩人瞧一瞧,果不其然裡面的珍珠項鏈,翡翠手鐲,脆生的大扳指,都是真真的上等品。
「多謝三小姐,多謝三小姐這麼多的東西,貧僧真是受之有愧呀!」
師父點頭哈腰笑的像一朵過季的花兒,顏色與花瓣沒有那麼艷麗,卻依然感到它綻放時的用力。
「哎師父,你可曾記得?我拜託過你幫什麼忙嗎?」
夏如夢突然擋住了師父急切伸向包袱的手。
師父一聽夏如夢這話,便猜想到此時此刻便已經是擺脫干係的時候了。
「貧僧不記得,貧僧這是第一次與三小姐相遇,不,是與施主相遇。從前都不曾見過,何來談得上幫忙這一說呢?」
聽到這話,夏如夢滿意極了,笑意明顯爬上了臉龐。
「師父是聰明人,都不必本小姐多說。」
夏如夢微微頓了一頓。
「師父莫要急著走,還有一件小事師父還得處理一下。事成以後這些東西才能真正屬於師父。」
眼瞧著這到手的寶貝又被扣了下來,師父心裡糾結不堪,如若是最後拿不到,那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師父放心,本小姐說話算話,想必出家人也不打誑語,如若是師父有疑慮便先給一些,當做定金就是。」
夏如夢一眼瞧出了師父的心眼,不屑的丟出幾樣珠寶。
「是三小姐放心,貧僧不擔心不擔心,貧僧這就去處理。」
師父最上說著不擔心,手上的動作卻尤其的誠實,立馬就將珠寶收入囊中,妥帖的隔著僧服拍了拍,心裡才踏實下來。
「如若只是把那丫鬟隨意丟在寺院可是不夠妥帖的,最好不留一絲痕迹。」
夏如夢故意將「不留一絲痕迹」幾個字加重,師父自然可以心領神會。
起初師父並未有殺心,尋思著兩個分開管制住就可,可是此刻顯然以不足夠了,為了錢財萬物皆可拋。
「兩位小姐放心,貧僧明白。」
不多時候,師父便被打發退下了。
「三姐,你當真是如此放師父離開了嗎?」
夏靜雙的雙眼裡突然升騰起殺意,「難道不想斬草除根?」
她定定的注視著夏如夢的雙眼,彷彿是迫切的想得到她的認可。
「四妹莫不說這師父是可用之人,就算他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他在這座寺院中也是一份貨真價實的一份子。如若是現在讓他人發現了他橫屍荒野,那可不就讓我們惹禍上身了嗎?」
這次夏如夢步步謹慎,況且她也沒有真的想把夏錦嫻如何,只不過這次突然來臨的合作倒是讓她還多了一分心眼和顧計。
夏靜雙眼珠一轉,她知道此次的行動恐怕是就要如此作罷,心中滿是不甘與惱怒。
怎麼能這樣容易的就放過下夏錦嫻呢?
夏靜雙一挑眉便又心生一計,「三姐,不如我們去看一看究竟她有沒有被關在柴房吧。」
她看似漫不經心的拿起一杯清澈的茶水,清澈見底的茶水只有兩片碧綠色的茶葉。
可是未打開蓋時竟然察覺不出裡面有茶水,一經開蓋,那茶水的的香氣並肆意擴散開了,彷彿置身於夏天那種輕快涼爽的感覺。
彷彿那茶水帽便是封印,一經打開,就難以控制。
如同她對夏如夢的暗示與慫恿,一旦涌動,便難以收拾。
夏靜雙輕輕地搖一搖杯中的水,茶葉便輕輕躍起,數秒后又緩緩落下,她的動作刻意的緩慢彷彿是刻意在留給夏如夢時間。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夏靜雙便咬定了夏如夢沒有如此大氣,也斷斷不會就此作罷。
「這天色變得真快呀,一轉眼又到晌午了,恐怕離開這寺院的時日已不多了。」
手裡的茶水一經吹,表面便迅速地冷卻了下來,這般入口不燙嘴也不透涼。
夏如夢一時間惴惴不安,眼神飄忽,最後還是堅定地落回了夏靜雙的身上,「好,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去看看她究竟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
「嘶……好疼。」
夏錦嫻從柴房裡慢慢蘇醒過來,夏錦嫻只覺得肩膀無比的疼痛,輕輕動一下,彷彿都會牽動數十根筋脈一般。
她只好尋一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靜靜躺著,夏錦嫻看了看周圍。如若這能稱之為房屋的話彷彿也是家徒四壁的那一種。
這彷彿是一個荒廢的房間,抬眼望去,四面只有光禿禿的牆壁沒有任何裝飾,唯有牆根堆滿了乾的濕的大大小小的柴火。
雖說這裡有如此多的柴火,卻找不到任何一個老鼠的洞口亦或是蜘蛛網。
再向上一尋,一個破敗不堪的窗映入眼帘,雖說是一個廢棄的窗,卻也乾淨的很,看得出來寺院里的僧人平日打掃的也很盡心儘力。
可是屋子裡居然連一件能讓它倚著起身來的物件都尋不到。
「這是……」
夏錦嫻努力回想。
「想不到這佛門的清凈之地也有這般惡毒的僧人。我從未踏足寺院,居然一來就遭遇此事,恐怕不是巧合。」
夏錦嫻霎時間回想起方才與春桃一起站在磚紅色牆面上時情景。
她吃痛的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緩解自己的疼痛。
用力挪到柴房的門前,用力的敲著柴房的門,卻始終無人回答。
春桃也不見蹤影,無論夏錦嫻如何用力的,大喊也沒有一個人應聲。
寺院里所用的柴房其實另有一間,這不過是用來儲存柴火的。
這間屋子坐落在寺院的最盡頭,是平日里根本無人會涉足的地方,除了寺院里原有的人並無其他人知道這間屋子的存在。
……
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方才的師父拿了錢財了,便著手處理春桃去了。
還未醒來的春桃便被師父悄悄的從後山扛了出去,準備投入河中毀屍滅跡。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
夏錦嫻用力的推了推柴房的門,根本無濟於事,柴房早就已經被牢牢鎖住。
「不能這樣耗費體力了。」她累倒在地,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有人故意尋了這僻靜的地方,為的就是讓她消失,而有這些心思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哪怕現在這般地步,夏錦嫻依然還是保持頭腦清醒,可是此時她自身不保,必須先出去。
夏錦嫻倚靠在陳舊的牆面,安靜思索。
「三姐你看看她這無可奈何的樣子,風水輪流轉,哪怕她在人前再出風頭,現在不還是被關在這裡嗎?哈哈哈,三姐現在心裡可好受些了嗎?」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來找柴房前,透過那紙糊的窗戶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切。
夏靜雙喜上眉梢,夏錦嫻的悲慘便就是她的快樂。
「四妹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看你恐怕是比姐姐還開心呢。」
哪知道夏如夢根本不買賬,雖說夏錦嫻受到懲罰,可是夏靜雙的模樣竟然點燃了她的怒火。
就這麼一點事情究竟是有什麼可開心的,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皮。
暼見她這般不悅的模樣,夏靜雙心裡也不悅,卻又想到一個以絕後患的招數,「不如,一把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