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份認同

().99715..99715.「窮人孩子早當家」，十七個孩子分工合作，連年紀最小的水靈兒都很自覺地捲起袖子幫忙，現在看似往來穿插，卻未曾發生任何擦撞，可見這個的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等待的時間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所以的就餐準備工作便在一行人的七手腳中迅速完成了。

水伯見狀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即轉向胡不棄，和藹可親地微笑道：「不棄，來。一起入席，多個人也更熱鬧。」胡不棄正要推辭說自己已經吃過了，水伯卻已經熱情地牽著胡不棄的小手，徑直走向北面方位的一張長條椅，此時水靈兒就在那邊擺弄著碗筷。

「不棄哥哥，快來這邊坐，靈兒都幫你盛好飯了！一張條椅可以坐三個人，不棄哥哥、爺爺，還有靈兒，不多不少正好三個！」看到水伯正拉著胡不棄過來，水靈兒立時歡呼雀躍地猛搖著手招呼胡不棄趕快過去。

本來胡不棄想坐在水伯的另一側，不過水靈兒硬是奇怪地要擠在中間，左邊倚著水伯，右邊倚著胡不棄，彷彿這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當然，水靈兒對胡不棄的好感還至於扯到男女之情。現在最多只能算是一見如故的投緣罷了。從年齡上看，兩人相仿，卻與其他的孩子們拉開了幾歲。矛盾的是，幼小的身軀下都裝著一個早熟的靈魂。若單以小孩子的眼光視之，又顯得格格不入。自然深入不了兩人的內心世界。是故，胡不、水靈兒這樣天生的兩個怪胎，雖然來自不同的時空，然而站在一起，卻有了異樣的合拍。

直到現在，除了沐茗和水靈兒外，胡不棄還未與其它十五個孩童好好認識過呢。當胡不棄受水伯之邀在同一張條椅入坐，水靈兒又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知胡不棄有什麼樣的魅力，竟一下子俘獲了院子里最受大家喜愛的一老一小兩人的好感。十五雙好奇的晶亮眼睛，齊齊在投射在胡不棄身上。

要是一般的孩子，被這麼多人注視，早就怯場難耐了。不過有著成人靈魂的胡不棄自是淡然處之，不急不緩地站了起來，神色從容地綻著友好的微笑逐個行了個頷首禮，方拱了拱手昂首自我介紹到：「在下胡不棄，很高興今天有幸認識這麼多新朋友。恰逢變故，不棄無處可去，從今往後就在這裡叨擾了，還請各位兄弟姐妹多多照顧！」胡不棄語氣堅定，一點都不避諱要寄人籬下的現實，如此處變不驚的大將風範，反把一眾孩子們給鎮住了，片刻愕然之後，回過神來的孩子們直接的反應卻分成了幾拔：友好回應有之、佩服讚歎有之、羨慕嫉妒有之。胡不棄將所有人的真實反應記在心裡，不論友不友好，仍是一視同仁的友善相待。

「不棄是個又懂事又聰明的好孩子，我相信以後你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的！」同樣驚訝於胡不棄表現的水伯，忍不住誇了一句。

「水伯，你老言過其實啦，不棄能有靈兒一半好就知足了！」胡不棄習慣性地謙虛到。雖然已經出靈兒的口中證實了，看起來四十多歲模樣的水伯已經高齡過百，但要像其他孩子那樣稱呼「爺爺」，胡不棄的意識還沒轉過來，而且在胡不棄的心裡，目前能讓他心甘情願叫聲「爺爺」的只有老院長一人。

這裡的孩子都尊稱水伯一聲「水爺爺」，而胡不棄卻叫著水伯，從輩分上講，不是平白高了眾人一輩，對胡不棄有好感的自不會想那麼多，但是嫉妒於胡不棄討了水伯、水靈兒歡心的人，自是對胡不棄皺了眉頭，神情中更了難掩多了一份冷漠。這一切變化都被細心的胡不棄看在眼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前世的孤兒院生活是這樣，這個異世也難免。小孩子的世界最天真也最殘暴，只因經常習慣將個人的是非感觀完全對立起來，然後仗著自以為的正義去傷害別人。不過只要用心，長久相處總有機會改觀的。

「好了，開飯羅！」水伯亦是發覺了這一切，卻不直接點破，心中相信，胡不棄是有能力化解誤會的，而且，水伯更相信，自己一手教導出的孩子們，本性都是善良的。

晚餐準備的是鹹粥，野菇、小魚乾、碎米、骨頭湯，熬成一大鍋。桌上的碗是古式的大海碗，胡不棄略微比較了下，真的就自己與水靈兒用的碗最小。低頭美美地深吸了一口濃稠的鹹粥那鮮香撲鼻的誘人風味，拿起湯勺正欲開動的胡不棄，突然發現身旁水靈兒的那碗鹹粥明顯要稀清許多，心生疑惑的胡不棄急掃了近前其他孩子的海碗，卻都是與自己碗里的一樣濃稠。

略作沉吟，胡不棄便大約明白了怎麼回事。顯然是做飯的人沒算到自己也會來，才在分配時食物有所偏差。緊接著，胡不棄突然出手，快速地把自己的碗與水靈兒的做了互換，不待對方反應，口中忙不迭地解釋道：「靈兒，我肚子還飽飽的，只是有點口渴，想喝點稀的，正好可以和你換一下，省得再去重裝麻煩！」

水靈兒定定地看著笑呵呵的胡不棄，眼珠子一轉，笑道：「不棄哥哥你說謊哦，你的飯量可一點都不輸給小虎哥哥，要知道小虎哥哥就算餓了七天，吃飯的速都沒你快呢！方才那碗香粥根本不算飽是。不要緊的，這碗稠的你自己吃！再說了，靈兒飯量小，哪吃得下這麼稠的一碗啊！嘻嘻！小玲兒最喜歡喝湯了，又香又滑，不棄哥哥可不要搶靈兒的最愛哦！」在胡不棄一不留神之際，水靈兒動作敏捷地又將稀粥搶了過去。

「小玲兒真乖。」水伯輕柔地摸了摸玲兒的小腦袋，欣慰地說道：「那開始吃飯羅！」正當靈兒端起拿來碗準備喝湯時，胡不棄卻是伸手抓住碗沿，探腰深吮了一口。「這湯真不錯，我也很喜歡耶，不知我們最可愛最美麗的靈兒妹妹能不能先讓給不棄哥哥啊。」在小玲兒為眼前的突髮狀況發愣時，胡不棄卻已將碗接手了過來，又是接連幾大口牛飲。

「嘿嘿！嘿嘿！」隨著水伯開懷大笑，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歡聲鬨笑起來。接著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埋頭專心對付起碗里的食物，嚊嗖唧的吃喝聲彼此起伏。不知為什麼，湯汁入口，這次胡不棄卻沒動用精神力加速能量轉化。細細品嘗著口中的美好滋味，香鮮入喉，心卻有點酸，眼也有點澀，思緒飄渺：老院長，你現在是不是在天上看著我？冥冥之中是不是你將我送到這裡？異世界的孤兒也一樣會令你憐憫和傷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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