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齊家姐妹
從永壽宮出來之後,千塵便前往毓德宮。這是齊貴妃齊心語的寢宮,聽丫鬟說齊心語是丞相的大千金,齊心語,齊心怡,那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朝的貴妃娘娘應該就是齊心怡的姐姐了。千塵不禁放鬆了心情。心怡跟自己是好姐妹。那心怡的姐姐也就是千塵自己的姐姐了,可想起姐姐,不知道千葉怎麼樣呢?千塵才想起已經很久沒和家裡人聯繫了。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樣,過得還好嗎?身體還健康嗎?不知不覺,千塵已經走到了毓德宮門外。按照慣例,千塵和丫鬟在外候著等待侍衛的通傳。
不久后,侍衛就讓她們進去了。齊心語端坐在裡面,優雅雍容的面容透露著貴氣。珠寶般光潔的臉,一對珊瑚耳環襯得氣色十分好。精通絲綢的千塵一看,便知齊貴妃所著羅裙價格斐然。
千塵欠欠身:「齊貴妃萬福金安。」齊心語嫣然一笑,起身扶起千塵:「哎呀妹妹怎麼這麼客氣,我還說去看看妹妹呢,沒想到妹妹先來看姐姐來了,妹妹真是有心了。」千塵鬆了一口氣,齊心語原來並非看著這樣冷艷高貴,難以接近。
沒等千塵開口,齊心語又開口了:「妹妹可知齊心怡?」千塵點點頭:「心怡是我的好姐妹。上次千塵在玲瓏院得了風寒,多虧了心怡照顧,千塵才得以好起來呢。」
齊心語笑了:「心怡是我的親生妹妹呢。心怡給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個善良美好的女子,今日看到妹妹,果真如此啊。如此姣好的人兒,真是世間少見呢。心怡的好姐妹當然也就是我心語的好姐妹啦,妹妹不要客氣,別叫我貴妃娘娘,忘掉那些虛妄的昵稱吧,就叫我姐姐好了,這樣才不顯得生分吶。」
千塵也笑笑:「是的姐姐。」齊心語甜甜地笑了,取下自己的珊瑚耳環:「妹妹,不知妹妹今天要來。姐姐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珊瑚耳環可是姐姐的最愛,是源於南海深處的上好珊瑚串,但姐姐覺得絕品要配佳人才好哦,那請妹妹一定要收下。」
千塵急了,「這怎麼可以呢?千塵不好奪姐姐摯愛的,這對珊瑚耳環最配的就是姐姐了,千塵不可以收下姐姐這麼貴重的東西。」齊心語佯裝生氣了:「怎麼?妹妹嫌棄這珊瑚耳環不好看?」千塵慌忙擺手,」不是這樣的,珊瑚耳環很好看,千塵喜歡。」
齊心語笑了:「我的好妹妹,不要緊的,既然喜歡你就收下吧。」說完硬塞給千塵,千塵無奈,只好收下來「千塵謝謝姐姐了。」千塵想,貴妃娘娘這樣忍痛割愛,家裡最好的絲綢做好后,一定要送給貴妃娘娘最好的綾羅綢緞。繼續閑聊了一會兒,千塵便起身告辭了。
齊心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你喜歡的一切都讓你拿去好了,我的男人,我的珠寶,我的一切,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千塵回來都已經快累到了,快到自己寢宮的時候卻見有人在外徘徊。仔細一看,是心怡,千塵開心地迎上去:」心怡,你怎麼來了?」
齊心怡撅著嘴說:「某人被封了婕妤之後就忘了自己的好姐妹,你不去看我,我只好來看你咯。」千塵笑了:「哪兒有嘛?今天忙死了,要去給太后和貴妃娘娘請安呢。對了心怡,貴妃娘娘是你親生姐姐啊?之前怎麼都沒有聽你講過呢?」
心怡小嘴撅得更高了:「宣傳姐姐是貴妃娘娘又怎麼了?就能讓皇上喜歡我了?就能封我為婕妤了?」千塵磨磨她的頭:「你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呢,好了啦,我們進去坐吧。」心怡在姝妤軒里四處轉悠:「哇,千塵,你這寢宮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我好喜歡啊,這麼多花草,真是好好啊。」千塵笑笑:「喜歡就常來啊心怡。」心怡做做鬼臉:「才不要來打擾你和皇上兩個人親密。」千塵拍了拍她的頭:「哈,你個鬼丫頭,小小年紀這麼不學好,該打。」兩個人在寢宮戲成一團。
齊心語去了永壽宮請安:「太後娘娘永壽安康。」「起來吧,心語,你可是很久沒來看哀家了啊。」心語上前去給太后錘肩:「姑媽,人家一直想來看你呢。只是姑媽也知道啊,心怡那孩子最近入宮了。非嚷著什麼時候要和我一起來看望姑媽您呢。」
太后臉色一沉,自然明白齊心語今日來請安之意。太后極不喜歡這強勢的哥哥一家,太后本是丞相的姑媽之女,奈何丞相的父親想要女兒,因此將太後過繼給了丞相的父親,但太后仍然保留劉姓。太后討厭這齊氏一家,仗著自己掌握了朝綱,居然在先帝去世的時候逼政,要求皇子楚爍隨母家姓。
太后無奈,不想對不起深愛她的先帝,但又懼怕江山落入齊氏家族,於是作了妥協,讓楚爍改名為劉爍。如今,丞相齊豫將自己的兩個女兒雙雙送進宮裡,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又是讓大女兒逼著給小女兒要名分來了么?太后冷笑道:「哦,心怡也來宮中多時了,是該來看看姑媽了。」
齊心語笑得更加甜美了:「姑媽想必也是想念自己的小侄女心怡了吧?改天就讓皇帝哥哥帶著心怡一起來給太后姑媽請安。」
「皇兒給母親請安,母親永壽安康。」太后道:「爍兒啊,心語來過了。」劉爍不耐煩地擰眉:「她來做什麼?」太后道:「自然是來給哀家請安了。爍兒,你也不要太冷落了她。這齊豫還掌握著朝綱了,收買了大多數朝臣。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給他落下了把柄才好。」
「是的母親,孩兒知道了。」太后嘆了口氣:「今早齊心語來請安事實上還有另一個目的。你知道齊豫的小女兒齊心怡也召進了秀女吧?」「皇兒知道。」「你趕緊隨便賜她一個名分吧,免得老來叨擾哀家,不能求個清靜。」
劉爍怒了,「他齊豫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居然敢來逼迫母親您,我一定不會讓齊氏一家有好下場。」太后安慰道:「凡事不要太過衝動,你執政時間還短,並沒有完全深得人心。你要看好朝綱上哪些人是效命於你的,哪些人是聽從於齊豫的?把聽從於齊豫的人逐出朝廷,或直接找罪名殺頭,要敲山震虎,讓齊豫明白,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你劉爍,他不能為所欲為。」
劉爍贊同地點點頭:「皇兒明白,可他齊豫簡直太過分了,根本沒把我們母子倆放在眼裡。」太后搖搖頭:「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齊豫反起來,平息他倒是小事。鎮南王對我們改了帝姓之事一直懷恨在心,要朝廷內亂,他一定會起兵造反。凌風又在邊關扼守要害,若他助他父親一臂之力,我們這帝位很難保住。所以眼下先不要任意妄為,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至於齊氏一家,先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得瑟兩天,吃苦自然在後頭。所以這件事你就先順了齊心語的意,給齊心怡一個名分吧。」
劉爍聽罷:「是,皇兒依母親之言便是。」太後繼續道:「昨兒個千塵那孩子來給我請安了。一個善良小心翼翼的孩子,似乎有點單純,你多注意著點,這宮裡人心險惡,保護著她一些。」劉爍言:「孩兒知道,孩兒會好好保護她的。」
福臨公公來到玲瓏院,請姑姑和眾秀女接旨。「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冊封齊心怡為齊美人,賜寢宮何歡殿。賜齊美人綾羅綢緞數匹,金銀珠寶數箱。賜玲瓏院綾羅綢緞數匹,金銀財寶數箱。」姑姑可高興壞了,照例塞與公公銀錠,「勞煩公公通傳了。」
公公笑了:「姑姑客氣。恭喜姑姑,賀喜姑姑。」眾秀女圍著齊心怡:「心怡,你走了可不能忘記我們這些姐妹啊。」「心怡,恭喜啦。」「啊天哪,真羨慕心怡,我什麼時候才能在這玲瓏院熬出頭呢。」齊心怡似乎並不高興,對著這些綾羅綢緞金銀財寶不為所動。
眾秀女的艷羨也並沒讓她有絲毫的高興,我堂堂相府千金,姐姐還是貴妃呢,而我只是冊封了區區一個美人。她千塵何德何能被封為婕妤呢?齊心怡極不高興地搬去了何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