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凌風歸來
桃心蹙著眉,臉上的疤痕顯得更加觸目驚心,昔日清純的模樣早已不復存在。「既然你的目的全都達到了,那麼,請沈美人放過我的家人吧。」沈如意纖纖蘭花指撫過自己捲曲的鬢髮:「那是自然,桃心,你做得很好,你去吧,收拾收拾,我讓人幫你出宮去和家人團圓,算是你幫我這個小小的忙的答謝吧。」桃心並不感激涕零,轉身便離開了。
「什麼?沒賜死她?」美衣搖曳著婀娜的身姿,小臉因為驚異惱怒而變得通紅。如意點點頭:「而且只是囚禁她在何歡殿,開始皇上準備將她打入冷宮。誰知千塵居然出面幫她求情,皇上就還讓她住何歡殿了。」
美衣微微斂氣:「好吧,這不重要。齊家姐妹這次守了重創,齊心怡還被囚禁宮中一年,想她們姐妹倆從此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齊家姐妹差不多氣數已盡,接下來,就讓我們專心致志對付千塵吧。」沈如意滿臉愁容。美衣拉起她的手:「你怎麼了,如意?」她掙脫開她的手:「可是美衣,這麼斗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你知道,我只想與他安靜此生,這樣的爾虞我詐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美衣抓著她的肩膀:「怎麼會沒有意義呢如意?你現在已經在這個位置了,只有繼續下去,你才有機會與他長相廝守。」沈如意依然滿是陰鬱:「只可惜妾意不知郎君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怎麼樣?」美衣抱著她:「不要放棄啊如意,沒有嘗試便放棄是不配說失敗的。也許你們就是郎情妾意,只是沒人捅破這層紙而已。如意,你知道嗎?他回來了。」沈如意身子一抖:「是嗎?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回來了又能怎樣呢?娶別家女子,從此兩人是路人。
美衣搖晃著她:「你要打起精神來啊!他要娶千葉呢!千塵的姐姐千葉!所以我們先搞垮千塵,再搞跨千家,讓這門親事黃了。你明白嗎?不然你這一生只能飽受相思之苦了,他就要擁別的女子入懷。」如意正了正身子,對,不能就這樣放棄。
「好,美衣,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一定要幫我。」美衣笑靨如花:「這才是我們最可愛的阿如啊。」
殿堂上劉爍喜上眉梢:「真不愧是我們的大將軍啊!將胡人驅逐出關外,服服帖帖不敢放肆!邊關的百姓可是愛戴你這個大將軍的緊哪!有口皆碑,給他們帶來了穩定幸福的生活,這鎮南王可生了個好兒子啊!凌風,你要什麼獎賞,朕統統賞你!」
楚凌風不在乎這些:「哎!皇兄,凌風這才離開三個月你就忘了我們倆兄弟的諾言了。皇兄當初可說了,要把千家大小姐賜婚給我的。」劉爍頓了一下,似乎在沉思著,繼而哈哈大笑:「朕怎麼能忘了呢!朕這就去千家宣旨,把千家大小姐賜婚給凌風你。」凌風高興地挑起劍眉:「臣謝皇上!」
千家。福臨公公親自宣旨:「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將千家大小姐賜婚於鎮南王兒子楚凌風,希兩家喜結良緣,欽此。」千夫人可喜壞了,張羅著要為女兒添置最好的絲綢,做新娘紅裝。而這時千老爺反而愁了,似乎夫人已經忘記了三個月前楚凌風登門見過了大小姐,然而他見的大小姐並非千葉本人,而是千塵。
眼下千塵進宮做了婕妤,若讓楚凌風知道自己的新娘不是千塵,而是千葉,不知道後果怎麼樣。說到底也是他們千家做得不對,欺騙人家在先,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話說千葉因為進宮的是千塵不是自己而一直耿耿於懷,悶悶不樂,終日閉門不出。如今皇上賜婚讓她嫁與楚凌風,想必一定是那千塵的主意吧。自己當初利用她母親的事情逼她去見楚凌風,然後替她嫁與楚凌風,她一定懷恨在心,現在自己做了婕妤,在皇上身邊吹枕邊風,催促自己下嫁楚凌風根本就是在報復。
她千葉要的不是在區區鎮南王府做一個閉門不出的將軍夫人,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是在皇宮的深牆院內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也只有這個位置才能配上她千葉的身份。她不要嫁,說什麼也不要嫁。她要等待,等待明年選秀,千塵那小妮子什麼也不算,就是她千家的一個丫鬟,她還能怎麼樣?
「皇上賜婚給姐姐了?是楚凌風將軍?」千塵抿著薄唇問道。劉爍斜睨著她,略帶著醋意的說:「是啊,怎麼了?」千塵眼神黯淡了,眼睛垂了下來:「之前,楚將軍和皇上來我們家裡來與姐姐會過面。」
劉爍帶著無所謂的樣子:「是啊,我知道,怎麼了?」千塵繼續道:「他見的那個人不是姐姐,是我。」言語里儘是愧疚和不安。儘管劉爍早已猜到,孿生姐妹都不可能如此相像,可是沒有辦法,他就是遇上了她,那個在微光中如塵的女子,遠遠的看著一眼,都讓人有保護她一生的衝動。他沒有辦法不愛她,他沒有辦法放棄她,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別人攬她入懷,儘管那個人是幫他守護半壁江山的堂弟。
他略帶刺意地說:「所以呢?後悔做了朕的女人?」千塵慌忙地抬起頭:「不是,才不是,皇上怎麼這樣講呢?千塵只愛皇上,只願意做皇上的女人。只是,楚凌風將軍若發現千家對他有所欺騙,定會遷怒於千家,臣妾只是很擔心。」劉爍將千塵攬進懷裡:「放心吧,塵兒,天塌下來還有朕呢。對了塵兒,你們千家不是說將長女嫁給凌風的嗎?怎麼會是你出來會面呢?」千塵猶豫了一下,緩緩講道:「是姐姐千葉逼我的。」
劉爍十分驚訝:「她見過凌風嗎?堂堂鎮南王之子還是大將軍居然被嫌棄了?」千塵說:「不是的,姐姐她並沒有見過楚凌風將軍。具體為什麼不想嫁給楚將軍,千塵也不知道。」劉爍突然換成一副很鄙夷的神情:「那你是恨嫁么?讓你去你就去,這麼怕嫁不出去啊,居然比姐姐還著急。」千塵並沒有被逗樂,反而更加難過的模樣,讓人好生憐憫。
劉爍摩莎著她的臉:「好啦好啦,乖塵兒,朕逗你玩兒呢。不要難過了,乖。」千塵低著頭,囁喏著:「因為姐姐威脅了我。」劉爍再次詫異:「威脅你?怎麼威脅你呢?你有把柄在她手裡?」千塵眼裡迷濛:「因為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曾經對不起我的父親,我要保護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