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無可取代

莫夕瑤心中大喜，正要誇獎自己有才呢，就聽尉遲烈跑過來，開心地對她說：「小仙女，小仙女你看，有人放煙花耶。」

「額。」莫夕瑤石化，感情剛剛那一瞬，那麼美，跟她沒啥關係啊。

她再仔細地瞅瞅，也是了，那個方向，應該是家宴場地的位置，看來是莫夕興回來帶回來的煙火，畢竟以莫夕浩那般死氣沉沉的性子是想不到這些玩意的。

「小仙女，你快看啊，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特別好看。」

天空中『嘭嘭嘭』地響聲不斷，莫夕瑤欣賞著，嘴角的弧度也越發加大，可是她這麼激動就算了，怎麼尉遲烈看著比她還開心呢？

「你在宮中少說也十幾年了，難道沒見過煙花么？」

「我...」尉遲烈眼帘輕輕垂下，臉上不自覺多了絲落寞，「最初的時候，母妃身份低下，但凡節日宮宴都輪不到母妃出席，我們便只能找一個地方偷偷看著。

後來，母妃得寵了，我們可以出席宮宴了，卻始終受到打壓。父皇將最好的位置都留給受寵的人，哪輪得到我們呢。」

所以，即便得寵了，他們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近距離地欣賞煙花的美。

更何況，有皇上在的地方，誰不是小心謹慎著，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錯，掉了腦袋。煙花再美，只怕也沒完全欣賞的心情，再加上尉遲烈膽子這麼小，很有可能連抬頭的膽子都沒有。

「那今晚就坐下好好看吧，我跟你保證絕對沒人敢打擾你。」莫夕瑤笑著，自己先坐下，隨即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尉遲烈微微一怔，下一瞬揚起笑臉便滿足地坐在她身旁，陪著莫夕瑤一起，愉悅地看著空中一次次升起又落下的美。

「再美的景終究也會有落下的時候。」莫夕瑤忽然低喃一句，尉遲烈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她一仰頭，手中的小酒壺順著她的動作也抬起了小壺底。

「小仙女！」尉遲烈驚了一跳，還不等他阻止，莫夕瑤放下酒壺卻是送到他面前道：「來，你也喝一點，咱今天開心就一定要盡興。」

「小、小仙女，你怎麼能喝酒呢。」尉遲烈看著那熟悉的小酒壺，心中是懊悔不已，之前他心情不好，那是小福子拿回來給他解悶的，可他一直沒敢喝便放在了柜子上，如今卻入了莫夕瑤的肚子。

他自然不是捨不得這點酒，只是想到莫夕瑤懷孕了，這酒會傷了她的身子，他便心疼起來。

「沒事的，這麼點酒，我兒子肯定受得了。不過你可不能告訴我皇兄他們啊，他們要是知道了，我明天可就哪兒也別想去了。」

「可是--」

尉遲烈還在猶豫，莫夕瑤直接將酒壺拍在他身上道：「你到底喝不喝呀，我今天開心你幹嘛要掃興？」

如此說，尉遲烈自然不想惹莫夕瑤不悅，接過酒壺，微微仰頭也是喝了一大口，可他到底不常喝酒，那辛辣的味道剛入喉嚨，他便因為不適，輕輕咳嗽了幾聲。

「哈哈哈，你看看你，也沒比尉遲笑小多少啊，怎麼連喝個酒都會喝嗆住，要是尉遲笑在啊，我跟你說，他能把我這一壺都給喝乾了。」

莫夕瑤笑著說道，她沒有嘲笑尉遲烈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一幕很有趣罷了。

尉遲烈擦擦嘴角，亦是小聲道：「小、小了一歲呢。」

得，他還真計較上了。莫夕瑤轉眸瞥瞥他，倒也沒再說話，小不小一歲啥的，她根本不care，她只是想借著辣味壓壓她心底的苦澀罷了。

景色如此美，氣氛如此好，可她的心卻因為沒有尉遲宸陪著，萬分苦澀，人人都說借酒消愁，她不知能不能消，她只希望借著這股勁能讓她見尉遲宸一眼，即便在夢中，她也滿足了。

尉遲烈轉眸看向她，見她沒再說話，他便也安安靜靜地陪著，不知過了多久，莫夕瑤忽然起了身，搖搖晃晃地，臉頰又泛紅得厲害，一看便知是喝多了。

「小仙女。」尉遲烈連忙跟上，小心地扶著她。

莫夕瑤霎時回眸，不知怎地，看著尉遲烈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尉遲烈雖然膽子小，身材也嬌弱，但個頭卻是比莫夕瑤高了一些，莫夕瑤猛地衝進他懷裡，當下手便掙扎著怕打起來。

「你還知道回來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有多害怕你會再也不回來了。我每天想哭卻不敢哭，我好怕我哭了你就會真的走了。我不能讓你走，不能讓你走啊。

可是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我不聽話你就會出現的，你根本就是放不下我的。你這個混蛋！

是不是非得我冒風險，非得我喝得一塌糊塗差點傷及你的骨肉，你才會出來！你王八蛋！王八蛋，嗚嗚嗚」

莫夕瑤絡繹不絕地說著，埋怨著，尉遲烈從一開始想扶好她，到後來已經是緊緊地擁著她。

原來，她是將他錯認成尉遲宸了，明知這樣的替代是痛苦的，可他卻狠不下心鬆手，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可以這樣擁著她，可以感受她的溫度。

莫夕瑤還低聲地埋怨著，手卻因為尉遲烈的擁抱而漸漸放輕了動作，支支吾吾地，不停地訴說著對尉遲宸的思念。

尉遲烈心下一動，他控制不住自己，將她緩緩拉開些距離，垂眸看著她一張一合地紅唇，身下悸動更甚。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了。

他眸子一怔，當即下定了決心，一點點向著紅唇靠近，只要能佔有她，哪怕一次，他也覺得值了，但眼見就要落在那紅唇上，已然能感受到她帶著酒氣地，輕微地呼吸，他身子被猛然一扯，卻是瞬間被扔出了數米之外。

「啊！」身子砸在細沙上，本來應該不會太痛，但因為丟他的人下足了力氣，尉遲烈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過重裝了一般。

「你！」

他抬眸看到煙火映照下，那超凡脫俗的身影，頓時僵住了，膽小的因子頃刻間充斥著全身。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她是你皇嫂！」付賢冷聲道，那簡單的五個字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若不是眼前這男子在莫夕瑤心中分量不輕，他恨不得將尉遲烈碎屍萬段。

「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就別想再活在世上。」

「是是是，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尉遲烈嚇壞了，一邊磕頭，一邊跌跌撞撞地爬過來祈求付賢原諒，付賢身子一動卻是避開了尉遲烈的手。

「臟。」他淡淡吐了一個字，隨即抱著莫夕瑤離開。

然，在他轉身的那一瞬，又恢復成往常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似乎剛剛發火，勢要將尉遲烈碎屍萬段的人根本不是他。

眸中濃濃的柔情，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懷裡的人，幸好他及時過來，否則真不敢想莫夕瑤會面臨怎樣的事情，此時落在他懷裡，她倒是安靜了幾分，許是因為付賢與尉遲宸身上都有著股相似的『生人勿進』的氣息。

莫夕瑤往他懷裡拱了拱，嘴巴輕輕動了動，似乎還挺滿意的。

付賢嘴角微微一扯，不自覺露出一絲笑顏，回到帳篷內，將莫夕瑤安置好后，他也沒急著離開，這些天看著她入睡已經成了習慣，但像今天這樣肆無忌憚地欣賞著她，卻是第一次。

他不會像尉遲烈那樣，趁著她醉酒做些不該做的事兒，但他會在她需要時，給她想要的溫暖。

莫夕瑤腳抬了抬，霎時那雙小腳丫子就露了出來，付賢起身，淡然地替她蓋好被子，一切做得是理所應當，他正要坐回凳子上，莫夕瑤卻忽然抬手，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小臉在他手臂上輕輕蹭著，那可愛的模樣就如一隻乖順的小貓，慵懶而又溫柔，付賢心下一動，不自覺俯身，另一隻手輕輕撫開了她額前的碎發，微涼的薄唇一點點靠近，眼見他的唇就要落在她額上。

身下莫夕瑤微微動了動，卻是低喃著：「小宸宸.....你回來了，回來啦。」

付賢身子一僵，霎時止住了所有動作。

「付公子，請回吧。」

冷情忽然現身，冰冷的語氣，比往常彙報工作還要冷了幾分。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絕不會監視莫夕瑤內室的，但剛剛他回來，聽冷衛說付賢進內室有一段時間了，這才忍不住進來看看，果不其然就看見某人想對他家王妃不軌。

「天下第一智囊，想來應該很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眼下爺雖然不在，但王妃身份還在，付公子腦子既然好使，就該想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若她自願，還輪得到你操心？」

付賢話音剛落，就見莫夕瑤一甩手，將他手臂推了出去，同時還有些嫌棄道：「洗澡，小宸宸沒洗澡。」

許是因為蹭了幾下，莫夕瑤察覺到味道不對，這才有些不悅地挪了挪身子，迷迷糊糊地，顯然不願再靠近半分。

付賢眸子微冷，這畫面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他也被當做尉遲宸了，而且因為他身上的味道與尉遲宸不同還被莫夕瑤嫌棄了。

「付公子，請吧。」

冷情嘴角悄然一動，淡然出聲，這下付賢是不走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