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宮中的生存法則
晚上的時候,蘇依依照常給常睿燒著熱水沐浴。
中間添著柴火的時候,她看著木頭不夠,便尋思著去隔壁柴房挑著木頭過來。
她一路過來,拐角便到,夜風涼得很,怕是過陣子要換冬衣了,蘇依依心頭想著,若是不發冬衣的話,回頭她就只能拿兩件套著防寒了。
她剛到門口,屋內是一間雜亂得很的柴房,平常里也是沒少人出沒的,裡頭除卻堆著木頭,最多的便是這院子內外無用的東西,放久了在下雨天里還偶爾能有股濕氣,夜風一過,就更有些冷。
蘇依依搓了搓有些打顫的肩膀,透過頭頂月光看到牆角落堆著的木頭,她將手上燈籠放下,還想抬腳走進去,誰知背後一股蠻力毫無預兆的將她推了進去。
未抬起的腳在這一猛勁過門檻時硬生生絆了一下,她低呼一聲,整個人就趴了進去。
她伸手按想自己的右腳腳踝,有點浮腫,倒也不礙事,她正想站起,身後就傳來砰的一聲,兩扇房門就這麼被人關上,緊隨著就是一連串的落鎖聲。
蘇依依心裡大駭,隱隱約約看到門后倒影兩人,便加大聲音喊道,「你們誰,到底想幹嘛?」
一人一手掐著喉嚨,怪腔怪調的回嘴,「誰讓你多嘴的,好好獃著吧。」
蘇依依心裡一沉,冷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這麼對我你們就不怕後果?」
「不就是一個嫁給太監的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給臉不要臉的。」那人語有不屑,哼哼唧唧的。
「那你說,我到底多什麼嘴了?」蘇依依聽得她這般偽腔調有些不耐,再則自己腳上傷雖不重,可若是不擦掉藥酒,免不了又要拐幾陣子了。
那人正想回嘴,卻被身邊一人急急忙忙拉住,「別理她,我們趕緊走吧。」
蘇依依聽這話,心頭一凜,這聲音,分明就是那日推了自己從小廚房後門離開的那個小宮女,難道她們所說的多嘴,就是那日的事了?
想到這幾日這些宮人雖與自己敬而遠之,可就偏偏在有一些人的目光過於詭異,就像小德子,還有那三個本是跟著常睿的人,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多的是畏懼還有鄙夷。
蘇依依把這些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心想常睿怕是知道這些人背地裡對自己不待見所以應該是有所懲處了吧,否則也不會有現在這種秋後算賬的戲碼了。
「你們要找也應該找……」蘇依依話說一半,眼看著那兩人理都沒理自己半分抬腳就離開了。
她嘆了口氣,喃喃道,「怎麼說之前我也算是救了你們一把,現在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把賬算我頭上,有意思嗎?」
她的話有些忿忿不平,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在這宮裡,最廉價的就是恩情。」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隔著兩扇房門傳了過來。
蘇依依抿嘴,黛眉擰緊,不回答他。
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鎖聲后,兩扇門就這麼被外頭的人緩緩推開。
蘇依依迎面就對上男人的冰山臉,三分泄氣七分怒氣的說道,「你敢說你中間沒做什麼?」
常睿抬眼看向她,聲音冷淡,一雙紅瞳將屋中景象看了看,「我只是讓你學會,在這宮中該有的生存法則,不該有的心思,別有,省得拖累我。」
蘇依依雙手撐地緩緩站起,兩腳一瘸一拐的走到柴堆跟前,不看他,氣極反笑,「是是是,你常大總管說什麼都是對的,你對這深宮怨念那麼重幹嘛還要進宮。」
她這裡一邊挑著木頭一邊發表自己有些氣勢不足的話,卻久久得不到現場唯一一個聽眾的回話,她心裡奇怪,回頭一看,某個人已經離開了。
熱水燒好后,常睿便將蘇依依趕出了房,讓她守著房門不要進去。
蘇依依無語,心裡只覺這男人實在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都多少天了,用得著每次洗澡都告訴自己嗎,搞得自己好像狼一樣。
閑著無聊,蘇依依便開始在屋子周圍轉悠,打算轉悠幾圈下來估計那男人就應該洗好了吧。
誰知,當她轉了一個彎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陰暗處,似乎現在這一個人,在草木遮蔽一下,正做著什麼。
她一愣,一雙眼瞪得大大的,腳步也隨即變輕悄悄跟了上去,只見那人似乎對著口中含著的竹籤吹著氣,而竹籤的另一頭連著的,正是常睿沐浴的屋子,她心頭一寒,直覺這人可疑,忙是喊了一聲,疾步就想將人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