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往事已過
鳳國五十六年,木城被徒,鳳國大軍連夜在四周展開搜索,似乎在尋找兇手,但又於兩日後停止一切搜查。
翌日,閑王爺夜墨軒、驍勇將軍歐陽齊帶領二十萬大軍,直衝千乘國邊境,一舉打敗千乘國大軍,全軍氣勢如虹,步步緊逼,直搗千乘國皇宮。自此,千乘國納於鳳國麾下,改名為千城。
入宮后,眾兵本以為會等到一場慶功宴,但等來的卻是閑王爺一聲「搜查皇宮,不放過一切可疑人」的命令,數日後,所有被搜查到的人押於皇宮地牢,王爺卻未曾去看過一眼便下令返朝。沒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乖乖聽軍令行事。
時光如逝,一晃便是一個半月多,大軍浩浩蕩蕩地抵達主城外,皇上夜墨寒為謝眾軍,特出城相迎,百姓擠滿了主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只為一睹曾經風流,現在浩氣蕩然的閑王爺,但一列列軍隊走完,他們也沒能看到記憶中熟悉的容顏。
直到半月後,主城突然進來一隊人馬,而領頭的,正是他們朝思暮念,茶餘飯後必談的主人公:閑王爺-夜墨軒。
他一身白衣,面若冰霜,墨眉如劍,凌駕於黑馬之上急速賓士,哪還有記憶中溫潤如玉的模樣,更奇怪的是,這隊人馬沒有停在閑王府而是直奔十四王爺府。
下馬後,一名黑衣人一腳踹開了十四王爺府的大門,那晚,據說十四王爺府內刀光血影,撕聲震耳,沒有一個人敢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光盈盈,籠罩著一地華色,夜墨軒一襲白衣早已被血色染透,佇立在院內,眼神空洞地遙望著遠方,夜墨瑾的話似乎燃盡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噬*。
以啃噬寄主的感情為生,若寄主的感情平坦不遭到背叛,這隻蠱便可以永遠處於沉睡狀態,絲毫不影響寄主的生活。但一旦被激醒......」
夜墨軒緩緩閉上眼眸,不敢去回憶夜墨瑾剩下的話,可那些話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一直在他腦海里出現。
「噬*一旦被激活便開始啃噬寄主與之感情相關的所有記憶,當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后,百分之九十的寄主會因為承受不住噬*的毒性而身亡,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
根據陸小天回來的描述,夜墨軒很肯定,歐陽靜中的正是噬*,還有百分之十的存活機會,他不可能放棄!但夜墨瑾接下來的話,卻生生毀了他的意志。
夜墨瑾說:「你就不覺得奇怪為何穆清寒很肯定歐陽靜會忘了你嗎?不奇怪她是何時有機會將蠱中在歐陽靜身上的么?還有,你就沒想過為何歐陽靜在嫁給你之後就失憶了呢?」
夜墨軒手一緊,過去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想過去調查,畢竟聽皇兄說過那些感情后,他內心有些排斥歐陽靜過去的事情。難道......
「哈哈哈」夜墨瑾仰天大笑,能看到夜墨軒如此慌張的表情,他今天死也值得。
「正如你所猜測的。這噬*是本宮主培養出來的,從未在活人身上試過,歐陽靜是第一個。
當時歐陽靜被賜婚給你,穆清寒氣急了,生怕一個大美人會搶了她的寵愛,到羅剎宮搶了噬*就去找歐陽靜。歐陽靜當時到底是個莽撞的丫頭,被穆清寒一刺激就失了方向,於是,蠱毒很順利地中了下去。
事後,穆清寒只要在歐陽靜開開心心坐上花轎之前,假裝無意地告訴她,她要嫁的是心愛人的弟弟,而賜婚的才是心愛之人,歐陽靜便會覺得堅信的愛情遭到背叛,從而引起蠱毒發作身亡,穆清寒就少了一個對手。但世事難料啊,這歐陽靜居然活著。
不過,她的失憶也證實了,本宮主的噬*是成功的。三皇兄,你說她要是經歷兩次被啃噬的痛苦,這存活幾率還有多少呢?本宮主很是好奇啊。」
「該死!」夜墨軒一聲怒吼,劍尖直逼夜墨瑾的心臟。
他不敢想,不敢想還剩下多少存活機會,他只知道,他不能再面對她的離世。所有會害她的人,所有企圖將他們分開的人,都該死!!
冥立於遠處,久久不敢出聲,王爺的肅冷,第一次讓他覺得觸目驚心,地上躺著無數屍體,王爺出手之狠辣竟一點也不比影遜色,雖然,是夜墨瑾的話讓王爺失控了。
過了好一會兒,冥覺得若他再不開口,王爺極有可能就這樣一直站在一堆屍體中,才鼓足勇氣上前一步。
「王爺。」
「嗯。」夜墨軒淡淡的,眸子依舊未動,讓人根本無法判斷,他到底會不會聽到接下來的話,但即便如此,冥還是說道:
「您還有何吩咐嗎?」
這時,夜墨軒的眼眸才稍稍轉動,瞥了眼地上那具紅色的屍身,輕聲道:「將他掛於城門之上,本王要全天下人知道,得罪本王的代價。」即便要被天下人唾罵兇殘,他也在所不惜。
「是。」冥沉聲應下,心中卻明白,王爺這是要天下有賊心的人知道,敢傷害他的王妃,不止是死一般的代價。
只是,此事一出,原本將夜墨軒奉為崇拜對象的百姓們實在不明,皇室之爭雖是多見,但何苦如此殘忍呢,他們匆匆鬧到閑王府企圖弄個明白,可惜......此時的夜墨軒早已離開主城,逍遙在各國之間。
歐陽靜的屍首尚未找到,全國各地的暗衛送給影的消息一直沒有回復,他就無法相信,歐陽靜已經死了。
只是這逍遙的日子,他每日過得極為痛苦,甚至是度日如年,可他還是意志堅定地堅持了半年。
半年內,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仔細尋找著歐陽靜的下落。當年,在千乘國找得太馬虎了,只是搜了皇宮,應該連整個千乘國都不要放過的,如此,他便再次踏入了千城。
連日的尋找無果后,他並未放棄,只是端坐在客棧的窗前,靜靜享受陽光的溫暖,記憶中,歐陽靜最喜歡的活動之一便是曬太陽。
現在,每當被找不到她的失望所折磨的時候,他便喜歡做一些她以前喜歡做的事情,只有這樣,他才能安慰自己,她一直都在。
「王爺。」正在出神間,冥閃身出現。
「何事?」夜墨軒閉著眼睛,似是有些不悅自己被打擾了。
冥驚得後背冒汗,半年來,他很清楚,王爺最不喜歡在思念王妃的時候被打擾,可這不是皇上來的信么,他也不敢怠慢啊。如此,只好硬著頭皮道:「皇上派人送了急件過來。說是北冥皇,沈慕,已經成功奪得皇位,定於下月十八登基。」
「嗯。」
夜墨軒點點頭,記憶中對沈慕這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當初沈慕參與下蠱歐陽靜的事,他沒追究已經算給足面子了,這會兒聽到他的名字,自然臉色也沒有很好,但鑒於是皇兄送來的消息,他還是客氣地問了一句。
「皇兄說這事幹嘛?」
冥低頭,默默想,王爺肯定就是故意的,人家登基,皇上特地送信來,能是為了啥呀。咱現在在千城,離北冥很近了,皇上的意思還不明顯么。
但這也只能想想,要是說出來,鐵定就逃不掉一頓罰,王爺近半年的脾氣可是一日比一日差呢。
「皇上說,近日政務繁忙,請王爺代為出席登基大典。」
政務繁忙?
夜墨軒緩緩睜開眼眸,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嘴角微微一扯,在他記憶中,皇兄似乎就沒有不忙的時候,這麼敷衍的理由也好意思拿出來用,不過就是自己懶得出城又不想駁了沈慕的面子罷了。
不過,轉念一想,千城已經找了兩遍了,怎麼沒想到去北冥試試呢,這樣想著,他模稜兩可地給了一句回復:「皇兄可真會省事。」
額,聞言,冥頭低得更低了,王爺這麼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好想問清楚啊,可是不敢吶!如此,他躊躇未動。好一會兒,夜墨軒回眸見他還在,立刻眉間一蹙,冷聲道:「還不去準備?!」他現在越發覺得冥變傻了。
「是。」出門,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冥默默想:現在王爺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但若他知道夜墨軒心中所想,估計會氣得噴一口老血,他曾經那麼機智,還不是在日日夜夜伺候王爺的時候,被王爺的一聲聲臭罵給磨完的么。
脾氣壞,還要怪別人主意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