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山一角

「我說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很關係我們的朋友的，要知道我們來這裡一趟實在是不容易，我都快顛死了，要是知道找不到，我就不來了！」

白佳見縫插針的本事漸長，對方逐漸的對他們卸下了防備，而在這個過程中何明逸一句話都沒說。他不知道白佳哪兒來的這麼多小心思，真是什麼人都能搞定。

雖然對方對白佳兩人的來歷還是很有疑惑，但是總算撤去了刀和劍，這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

「對於你們說的人，我們的確有印象，但是我並不能確定你們說的人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這個簡單，我告訴你他長什麼樣兒不就行了！」

「其實，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離開了這裡，所以我們誰也沒見過他現在的樣子！」

白佳無奈的想這個會面真是充滿了驚喜。

「不管怎麼說，如果他想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我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在我們相處的時候他還給了我們非常好的建議，讓我們順利的就出來我們的朋友。」

白佳這麼說本是為了讓對方了解他們和那個瘋子的關係，沒想到對方的臉色一變，像是在害怕什麼。

「你沒事兒吧？」白佳關心的問道，對方笑笑，說道：「沒事沒事，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如果你們見到了我們這裡其他的人，希望你們不要將剛才的話說給他們聽。」

白佳點點頭，但是很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概念。

對方看出來了她的心思，說道：「當一個人能夠預測到很多的事情，很多關於你的生命的事情，你認為這樣一個人是安全的么？」

這一刻，白佳終於明白過來，那個瘋子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他的離去是這些人所期望的，他心中所想或許只是要歸於故土，而這一切對他太難了。這一刻，白佳不由得同情起那個瘋子來，他所經歷的事情或許是白佳所無法想象的，而他能夠堅強的活著所需要的勇氣也是白佳無法了解的。

「這個是他以前住的地方，你們就先住這兒吧！」

白佳想道謝，卻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於是就問了下，那人說他叫越蒙，這裡所有的人都姓越。

白佳謝過越蒙，然後就和何明逸一起觀察起這個地方來。

簡約的兩層小樓是這裡最主要的建築，偶爾也能看到三四層的建築，除此之外，這裡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沒有兩樣。

白佳不明白這樣一個地方是怎麼存在的，他們似乎是不存在於任何一個空間線上，卻又似乎存在於所有的空間線上。

「你說這是個怎樣的存在啊？」

何明逸搖搖頭，他從不去想這些事情，他只是純粹陪白佳來的，可是當他問白佳他們此行的目的時，白佳竟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什麼目的也沒有，只是看到那個人寫下了川離兩個字就想來看看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睡在一個不熟悉，又不能確定底細的地方，白佳是怎麼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聽到有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像是人的低吟，又像是狂風的低吼。

白佳起身，想看看外面到底有什麼，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窗外閃過，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

一路追來，白佳出了大門，卻什麼也看不到。川離的夜晚很安靜，讓人覺得這裡的確是個很適宜人居住的地方。

白佳想既然人已經不知所蹤不如回去，當她轉過身去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臉，一張猙獰的臉，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就算她見多了這樣的臉，這麼突然看到還是覺得一陣心驚。

而當白佳再次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張臉卻消失了，她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另一張臉，一張她很熟悉的臉。

「瘋子，你真的回來了？」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就是白佳此行要找的人，那個說話瘋瘋癲癲，卻又總能指點迷津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我叫越崇。」

「不容易啊，我總算知道你的名字了，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兒呢，為什麼回來之後不住家裡呢？」

「你住在我家裡，難道不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么？」越崇表情凝重，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和他之前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所知道的不過就是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裡，至於你為什麼會離開他們並沒有說。」

「是么，這麼多年了，他們難道還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么，難道他們也會為自己做出的事情後悔么，還是他們根本就是一直都沒有忘記我是個不祥之人么？」

越崇的話語里充滿了憤恨，他恨這裡的人，白佳很明白，可是他依舊無法掩蓋他對這個地方的依賴，不管是他手中劃出的那個地名，還是他保留的他的姓名，他對這裡充滿了感情。

「如果可以的話，告訴我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如此依戀，既然不曾忘記，沒有理由不繼續追尋心中的夢，沒理由不想盡辦法回到自己的家。如果越崇做不到，白佳幫他。

越崇看著白佳，如同第一次看到白佳時那般看著她，「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總是會充滿了美好的東西，遠離塵世的川離是個很美妙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讓小小的越崇感到很滿足，很興奮。從他還只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子時起他就已經是川離雪神輕點的武神，他長大后的責任就是承接神力守護川離。

只不過事情往往不會朝著人們所期待的情景發展，川離雪神在保護川離抵抗外界的強大魔力時永遠的消失了，而當時在位的武神被雪神殘存的力量所殺，雪神說既然她已經不存在了，武神就不該存在。

本來故事發展到這兒只是少了守護者，人們為了生存可以獲得他們新的守護者。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為武神傳人的越崇突然間言行變得很古怪，總是會預言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弄得川離人心惶惶。

慢慢的，當所預言的事情毫無發生的痕迹，人們開始懷疑越崇的話，再後來，他開始變成大家討厭的對象。

而當他的話開始離不開預言，離不開瘋狂后，大家開始恨他，覺得他的存在是一種無形的制約，制約著大家的行為。

於是，在一個很平靜的夜晚，他曾經最信賴的長輩給他喝了一碗湯，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竟是在另一個世界里，是他從未踏足的塵世。

聽越崇說完自己的事情，白佳不覺的為他感到不值，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的，這裡的人真是太過分了，不過轉念想想，這些人也沒什麼大錯，他們只是不太容易相信人，他們只是太想擁有安寧。

「你恨他們么？」

越崇笑了，他說道：「恨這個字太過於強烈了，我心中沒有恨，只有無奈，只有哀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之前你在我的地盤上是在裝瘋賣傻么？」既然他現在這麼正常，白佳不由得覺得他之前的舉動完全就是裝的。

越崇笑笑，這笑沒了之前的那般爽朗，「既是為了你能夠來這裡，自然也有些誇張，但我之神志的確會有一些時候是完全不清楚的。」

白佳很無奈的嘆氣，既然人家這麼大方的承認了，她自然也不好追究了，再說了，來這裡也沒什麼不好。

「你難道不想他們能夠理解你嗎？」

「曾經我想過這樣的問題，也這樣悄悄的回來過，但是後來我想通了，也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白佳聽到這樣的話，覺得這傢伙還真是想得開，不過，有機會她還是會幫上一幫的。

「你今天睡你自己家？反正你家裡房間多。」

「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必須離開了！」

「你這算什麼意思，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然後再告訴一些事情，然後就消失，你也太不仗義了吧！」

「放心吧，這是我的地盤，我走不丟的，明天你要求去雪山腳下，你會得到一樣禮物，我保證你會很喜歡！」

說著，越崇就消失了，速度之快，連白佳也意想不到。

人都走了，白佳很無趣的回到了房間里，沒想到這下子竟然非常的想睡，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佳就把何明逸給叫醒了，何明逸看著白佳一臉的興奮，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高興。

「早上吃了糖？」

「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我是有事情要去辦，你也一起去？」

「你一大早把我叫醒，不就是讓我和你一起去么，有必要這麼說么？」

白佳笑了起來，何明逸開玩笑的功力漸長了。

何明逸洗漱了一下就跟白佳一起出去了，他們一走出們就遇上了越蒙，於是白佳直接問了他雪山的位置。

這麼一問，越蒙馬上警覺起來，白佳連忙笑著擺擺手，「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雪山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我從來沒見過，所以想看看，你要知道在沙漠里看雪山這簡直就是此生最大的美景，我會一輩子都記得的！」

白佳的一番話說出來，讓人感覺她的確是很希望看到雪山的美景，於是越蒙也放下了心防，沒有告訴他們具體的位置，而是直接帶他們過去。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他們總算是到達了所謂的雪山。

當白佳看到眼前的雪山時，她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了。這和普通意義上的雪山有著很大的不同，她如同一個尖峰直直的插入雲端，而這裡的雲也很美，不是白色的，而是淡淡的藍色。但雪白的雪山插入藍色的雲層中時，你無法不認為你就是身處於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