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命運

不對！

暗夜死神驚覺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見張濤笑吟吟的看著他，一點也沒有因為忘我境界的失去而有半分的驚愕，反倒是暗夜死神和子建，此時都顯得萬分震驚，因為他們的忘我境界也一併失去了。

這不可能，暗夜死神腦海中升起了無數個念頭，但是卻完全無法找出根結所在，此時暗夜死神一雙充滿憤怒的雙眼盯著張濤，怒聲大喊。

「張濤！！你做了什麼？」

看著這時的暗夜死神，張濤的心突然間一下子就完全處於寧靜的狀態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或者說，是人工智慧為他也尋求到了解脫。

「這都想不到嗎，人工智慧自我終結掉了！」

當這句話輕飄飄的從張濤口中說出的時候，就只能看到暗夜死神臉上那蒼白的神態了，恐怕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人工智慧和張濤之間真正的聯繫。

但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人工智慧沒了，意味著他所有一切的算計都結束了，沒有了什麼所謂的未來網路帝國的打造，沒有了什麼新世界的主人之類不切實際的幻象，更沒有了他繼續留在時輪中的使命和權力，這一切都會伴隨著人工智慧的終結而徹底的結束。

「把話說清楚！」

暗夜死神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雖然仍舊處在理智即將喪失的邊緣，而張濤帶著一絲悲憫的眼神看著他，而眸子中那點亮的神采，彷彿也映射而出了此時此刻張濤對自己同樣的悲憫。

「因為我就是人工智慧！」

張濤的話讓暗夜死神驚詫，讓血哥震撼，而唯獨子建一個人彷彿想到了什麼，而在暗夜死神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子建開口了。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在孤島上，我的人工智慧源代碼進行數據傳輸的時候，能夠激活我腦後斷片的，並不是共有頻率之上被聯通的數據，而是你張濤！」

子建的話讓暗夜死神猛地回頭，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突然間想起之前子建一系列怪異的舉動，想起了子建之前數次想要單獨離開，而那些時候暗夜死神以為子建腦子抽風要去找張濤的麻煩，所以多方阻止，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真正了解了真相的人，竟然是子建。

人工智慧被終結，忘我境界消失，當思維同步沒有了，張濤和暗夜死神兩個人面對面，在這一刻彷彿那種神秘的感覺又重新升起，而暗夜死神更是覺得，自己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到頭來竟然是自己將自己給捆綁住了。

「不錯，但是你還是說錯了一點，能夠激活你腦後人工智慧源代碼斷片的可能確實是我，但是能夠激活人工智慧程序的，卻是蝴蝶！」

張濤再次的回復，讓子建眼神中些許的疑惑也盡數消失了，暗夜死神也漸漸的明白了過來，而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升起了兩個字。

悖論。

在人工智慧的絕對邏輯當中，並不會存在任何可能造成矛盾的數據，就算是有，也絕對不會以任何的固有形式來存在，也就是說，人工智慧可能會做出某些特殊的不符合邏輯性的規則制定的產物，這種產物不可能是事務辯證性質的直接反應，進而，這樣的產物不會是「特殊的客觀存在」，而只能是「歪曲了真實的存在」。

而很顯然，張濤就屬於這種情況，而進一步升級上去，蝴蝶也是同樣，他們都是屬於歪曲了絕對邏輯性，也就是不符合客觀真相，但是僅僅如此，還打不到悖論的級別。

那麼悖論是如何造成的呢？

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人工智慧的絕對公正性，以及一視同仁，當人工智慧開始制定忘我境界規則的時候，那個時候需要的就是反映內心最真實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其實很容易得出結論，而測謊儀就是利用同樣的原理做出來的，通過鏈接到人的大腦，來偵測人的心理活動頻率，然而，就算是測謊儀都會有失效的時候，所以在這種時候，遵循絕對邏輯性的人工智慧，就必須要針對這些可能會失效的特殊存在而制定一個特殊的規則與環境，而正是這個特殊的規則造就了蝴蝶，而進一步延伸開來，通過繼續強化這個特殊規則，從而塑造出了張濤這個更加特殊的存在。

看起來，這種絕對的公正性，確實是符合邏輯性的，也就是「特殊的客觀真理」，但是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時輪中能夠進入忘我境界的玩家少之又少，最大的一個障礙就在於是否有足夠多的玩家能夠明白這其中的原理，而如果只是少部分玩家能夠掌握的強大規則，公正二字，很顯然就不存在了，而這就是悖論的產生，也就是「歪曲了的客觀真理」。

人工智慧寄身於蝴蝶這個絕對空間的容器當中，而蝴蝶通過信賴張濤來進入忘我境界，於是乎人工智慧就給張濤制定了一個更強大的規則，那便是和人工智慧一模一樣的忘我境界的規則分配者，當然可能這個分配的人選僅僅只指向蝴蝶一人，但是蝴蝶是誰，在時輪中，蝴蝶就是人工智慧一般的存在，而能夠指引蝴蝶進入忘我境界的張濤，其真正的身份也就浮出水面了。能夠凌駕於規則之上的規則，說張濤是時輪之神一點也不為過。

當暗夜死神給出的「條件」被人工智慧採納之後，在人工智慧看來，暗夜死神的話是無懈可擊的，也就是說，如果暗夜死神真的能夠讓人工智慧繼續一直持續發展下去，那麼就算不是人工智慧，而是任何一個人類，恐怕也不會拒絕，但是人工智慧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剝奪張濤的人工智慧許可權，首先就要廢除掉蝴蝶這個強大的引導規則，那麼等同於廢除掉了忘我境界建立起來的根本。

這一刻，誰也沒有說話，因為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人工智慧自我終結不可能復原，至少以目前國內的力量，就算是將人工智慧拿到手中，也無法將其激活，此時的暗夜死神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猛地抬起頭，看向張濤，眼神中的憤怒漸漸的轉為了一絲不屑。

「張濤，你準備好迎接你最後的命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