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仇不忘
昔日熱鬧的趙家莊，如今已經愁雲慘淡。巨大的牌匾上面系著白布，金字招牌上面也蒙落了灰塵。
大門口，素白的燈籠搖搖晃晃，那大大的「奠」字刺痛了趙嵐的眼。
兩個引魂幡對稱的斜插在門口，場景凄慘，惹人悲哀。
「還不快點跟上！」
望見了趙嵐停下了腳步，熊凋不自覺的催促，他還有要事在身，絕對不想要在這裡與趙嵐虛耗。
走到了趙家莊的門口，王伯迎了上去，沒有什麼笑意，倒是顯得十分恭敬：「熊將軍，裡面請！」
趙嵐一再低頭，卻還是被王伯發現。
「這位是，大小姐？」
其實王伯並不像趙家人那般躲避著趙嵐，怎麼說趙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趙嵐的心地不壞，只是性格過於開朗了一點。
見到了王伯，趙嵐的心中竟然多出了一絲怯意，輕聲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夠為爺爺上一柱清香。」
趙嵐的話，讓王伯微微動容。趙天浩生前疼愛趙嵐，想必在這個時候，一定也想要見趙嵐一面吧。
「大小姐，舅老爺他們還在裡面，我就當做沒看見你，你可要萬事小心！」
「多謝！」
趙嵐道謝，便跟著熊凋走了進去，還沒進靈堂，便聽見了凄厲的哭聲，襯著這哭聲，其實她也想哭。
畢竟趙天浩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在這個時候，趙雲難免會顯得脆弱。
巨大的楠木棺槨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趙嵐再也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緒，沖了過去。
一切，熊凋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爺爺，嵐兒來看您了。」
趙嵐走進靈堂，小聲的啜泣著。眾人見到了她，便都像是見到瘟神一般。
「趙嵐，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已經不是趙家莊的人了，趕緊滾出去！」
先走上前的是趙嵐的二嬸羅玉兒，見到趙嵐就破口大罵，像是一個潑婦。
「二嬸，我不過是想要來給爺爺上柱香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趙嵐抬起頭來，聲音軟膩膩的，似乎是在懇求。
只是，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羅玉兒一巴掌狠狠的摑在了趙嵐的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周遭寂靜，只剩下趙嵐無力額啜泣。
熊凋有些看不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同情趙嵐什麼，只是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動容。
「賤|人，你早就被趕出趙家莊了，如今父親也不是你的爺爺，馬上給我滾出去！」
畢竟趙天浩的遺囑還在，只要是趙嵐出現，他們都會感覺到岌岌可危。
趙嵐抬起頭，目光憂傷，思量了片刻，站起身來。
「你...你想要做什麼！」
在場眾人都知道趙嵐有那麼一身不錯的功夫，不禁感覺到惶恐。
「來人...快來人，這裡有搗亂的！」
「趙二夫人，若是您不願意當我趙嵐是趙家莊的人。我趙嵐有言在先，趙家莊的財產，我不會覬覦分毫。今日我趙嵐就當著大家的面，事先說明，從今天起，我不是趙家莊的人，而今我只是一個路人，處於對趙莊主的崇敬，想要來上一柱清香而已，不知道這樣可否！」
趙嵐的目光堅定，她千辛萬苦來到這裡，萬萬不能讓自己的目的落空。
「行是行，不過我父親再也不是你爺爺，請趙姑娘注意言辭！」
趙青說的冠冕堂皇，趙嵐抬頭，心一下子冷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幕醜惡的嘴臉，竟然是自己相處了十幾年的家人。
趙嵐不再多想，拿了香燭，跪了下去。
「趙莊主，小女子趙嵐叩謝莊主的養育之恩，一輩子不敢忘懷，望莊主走好！」
趙嵐心中感傷，那些話都不敢說出來。
羅玉兒再次眉頭深皺，怎麼看都覺得趙嵐十分的礙眼，一把搶過趙嵐手中的香燭，大聲說道：「好了，你香也上了，可以走了嗎？」
望著被羅玉兒扔在地上的香燭，趙嵐瞬間怒氣衝天：「你夠了，我只是來上一柱香，你用得著這樣刁難我嗎？」
「我就是刁難你怎麼樣，你已經不是趙家小姐，只是賤民一個，你還希望我怎麼對你。」
羅玉兒咄咄逼人，在趙嵐的太陽穴上狠狠戳了幾下，滿滿的不屑。
「你無恥！」
趙嵐怒了，一把將羅玉兒推開，並未動手，便聽見羅玉兒大喊：「反了，反了！老爺這小丫頭要大鬧靈堂了。」
趙嵐被羅玉兒這麼一喊，手足無措，連連後退，這時候十幾個護衛沖了進來，趙嵐心中一緊，倒不是很擔心。
「趙嵐，你敢在這裡動手，難道你想要擾你爺爺靈堂的清凈嗎？」
羅玉兒得勢一般，大聲的叫道。
趙嵐聽到這句話，又看了看眼前巨大的棺槨，最終放開了手。
「來人，給我打，打完了之後轟出去！」
趙青下了命令，十幾個護院一再猶豫，還是抓住了趙嵐。棍棒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在場眾人雖然覺得這趙小姐可憐，但是礙於趙家莊的威嚴，無人敢言。
熊凋的心綳得緊緊，不曾想他們竟然會如此對待一個女子，沖了上去，三拳兩腳驅開了那些護院，將趙嵐抱在懷裡。
「熊將軍，這是我們趙家家務事，你確定要管嗎？」
這時候，趙天浩的大兒子也就是趙家莊少莊主趙宇說話了。
「少莊主，今日是老莊主大喪的日子，我們不過是來上香而已，鬧得太僵著實不好。趙姑娘性子衝動，不過希望少莊主賣熊某幾分薄面，讓趙姑娘上完香，熊某便帶著趙姑娘離開。」
畢竟是熊凋開口，趙宇就算再不願意還是點頭。
一柱清香之後，趙嵐重重的扣了三個響頭：「爺爺，這是嵐兒唯一能做的了。」
趙嵐站起身子，顫顫巍巍的走進了羅玉兒，瞪大眼睛，狠狠說道：「今日之仇，我趙嵐永記在心。爺爺對我的恩情我不敢望，你們對我的這般虐待我趙嵐更是不會忘記，風水輪流轉，我們走著瞧！」
說著，趙嵐竟然身子一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