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玉金瞳
聽到我喊出謝夢雨的名字,身體虛弱的劉叔急忙跑上前,探著身子看向躺在棺材底的謝夢雨,他緊張的用手探到謝夢雨的鼻下。
面色緊張的劉叔神情變得越發凝重,伸出的手半天都沒有收回,緊皺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此時像是被徹底擊垮了一般。
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的我,顫聲的問道:「劉叔,怎麼樣?小雨她沒事吧!」
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劉叔一手扶著厚實的黃銅棺材,一手慢慢的從謝夢雨的臉前收回,動作緩慢的像一個脫了線的木偶。
心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我的心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的狂跳著,腦子裡更是瞬間變得空白,身體就像被秋風吹起的落葉,搖搖欲墜的卻不知道該落向何方。
謝夢雨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收到了我的簡訊,她一定是因為擔心我,才會不顧一切的來到石村。
該死的石東山一定是用花言巧語哄騙了謝夢雨,然後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會把謝夢雨塞進這個黃銅棺材的。
恐怕我聽到的叩棺聲,也正是謝夢雨在黃銅棺材里發出的,我為什麼就不能早點出手,攔下那些抬棺人救出她呢?
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謝夢雨不顧一切的保護我,可是為什麼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僅沒有能夠幫助她什麼,居然還像個傻叉一樣的引動天雷。
對!
一定是我引來的天雷劈在黃銅棺材上,才讓被困在裡面的謝夢雨香消玉殞的。
是我親手殺了謝夢雨!
想到謝夢雨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突然覺得頭腦發沉,身體不由自主得就要向前栽。
站在一旁的劉叔看到我的樣子,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我,聲音沉重的說道:「長生,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難過!」
「劉叔,小雨一定是收到我的簡訊,才會來到石村的,是我害了她啊!」無法壓抑內心的悲痛,我流著淚大聲的嘶吼著。
輕撫著我的頭,劉叔並沒有安慰我什麼,或許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什麼樣的安慰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猛然想到我並沒有看到謝夢雨的陰魂,我緊張而又期待的問著劉叔:「劉叔,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小雨的魂魄?是不是她還沒有死?」
苦笑的劉叔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只怕是你引來的天雷,擊碎了黃銅棺里的七星陣,而放在謝夢雨上面的那具屍體,不僅趁機吸了她的陽氣,更有可能吞噬了她的魂魄,這才會異變成了黑毛殭屍!」
聽到劉叔的這番話,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但是從他遺憾的表情里,分明讀懂了他的意思,謝夢雨的死可以說是我一手造成的。
躺在棺材里的這個女人,是為了保護我而來,卻也是因為我而死,這讓我怎麼能夠心安,怎麼能夠不愧疚一生。
那晚在醫院的時候,謝夢雨沖我發脾氣的樣子,我還依然記在心裡。
每一次和謝夢雨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從內心裡感覺特別的踏實,但是我卻總在迴避她的感情。
就像小貴子問我的那樣,謝夢雨在我的心裡究竟算什麼,我應該怎麼面對她,這個總是為了我義無反顧的女孩兒。
我的心裡沒有答案,之前沒有,現在更加沒有。
當我面對謝夢雨冰冷的屍體,我的心裡依然沒有答案,我不想虛偽的大聲說些什麼,也不想欺騙已經離開人世的謝夢雨,但是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一直鄙夷那些薄情的人,但是現在的我呢?
在謝夢雨的眼裡算不算,一個徹徹底底的薄情人?
一句戲言,她卻當成了承諾,而我卻一直奔跑在另一條道路上,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視若無物,但是她從沒有因此而埋怨過我。
從黃銅棺材里將謝夢雨輕輕抱出,一陣涼意從她的身體四散傳來,雙目緊閉的她依舊美麗動人,月光照射在她蒼白的臉上,更像是熟睡一般讓人不忍叫醒。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劉叔拍著我的肩膀,輕聲的說道:「長生,你不能這樣,我們還沒有拿到屍涎草,黃靈還在醫院等著我們呢!」
黃靈還在醫院等著我們呢!
天啊!
我究竟做了什麼,你一定要這樣的懲罰我。
你剛剛才奪去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現在又要奪走另外一個嗎?
剎那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天煞孤星,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兒,都要經歷這種最痛苦的折磨。
謝夢雨是這樣,黃靈恐怕也會這樣!
快要變成旱魃的百年殭屍,虛無縹緲的屍涎草,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很是絕望。
我突然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我要殺了龍川和范家的後人,是他們算計了我,才讓黃靈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要殺了石村所有的人,正是因為他們的自私,我才會錯手殺了前來找我的謝夢雨。
我要讓這些內心骯髒的人,為他們的卑鄙和自私,付出血和生命的代價!
看著被我抱在懷裡的謝夢雨,我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喃喃的說道:「小雨,今生我欠你的,來世我一定會加倍償還。」
還沒等我把懷裡的謝夢雨飛,放到一塊乾淨整潔的地方,一陣樂器的鳴響聲卻穿過院門,直直的飛進了我的耳朵里。
同樣警覺的劉叔也聽到了這聲響,他一個箭步衝出了石東山家的院子,手裡的背包更是被他緊緊的抓在了手裡,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聲響的來源,一定是我剛才提到的羅剎鬼母。
來得正好,今天我就要大開殺戒,為謝夢雨報仇!
來不及放下懷裡的謝夢雨,我也緊隨其後的跟著劉叔衝出了院子,順著聲響傳來的方向快步跑著。
不遠處的戲台上依舊燈火通明,身穿戲服的羅剎鬼母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戲台後的樂器聲越發的響亮。
還沒等我追上跑在前面的劉叔,戲台上的羅剎鬼母卻開口唱起了戲文,那神情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我和劉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