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蛇國-6
隨著馮遠的喊聲，這一具屍體真的就從地上猛地爬了起來，那一副蒼白的面孔，和當初馮遠看到的歌雪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具屍體從地上站起來之後茫然地看著四周，似乎他還壓根就沒有意識到是怎麼回事，而也就是同時，另一口石棺再一次轟然從牆壁的上方落下來，另一具屍體也從石棺里滾了出來。
和他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這一具屍體看上去也是和活人一模一樣，而且，只是馬上，這一具屍體也開始動了起來。
馮遠驚訝地看著地上的這兩具屍體，顯然，連姨臉上的驚訝之色絲毫不亞於馮遠。
「這是……」連姨已經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如果真實這樣的話，那麼難道這整個墓室里的蛇國的歷代的王都還活著？
這絕對是一個讓人無法想象的事實，而且，這麼多的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死？
又或者，這裡面還是另有蹊蹺？
在馮遠和連姨正在驚訝的時候，這兩具屍體相互看著自己，似乎也是在疑惑，馮遠這個時候才看清，這兩具屍體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馮遠一時就愣住了，他們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而也就是在同時，馮遠看到連姨的箭弩已經舉了起來，正對著那兩個曾經蛇國的王：「蛇國里不容許它們曾經的王出現這樣的瑕疵！」
她說著就已經搬動了箭弩，鍛銀的箭立馬就朝著那兩具屍體射了出去。
然而讓連姨和馮遠更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這一支箭就像射過了虛空一般，直接就從兩個人的身體間射了出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甚至，連他們的身體都沒有沾到。
「他們……」連姨不得不再次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而這個時候，這兩具屍體中的一具開口了：「你們是誰？」
他們死死地盯著馮遠，還有馮遠身下的這一條巨大的蛇！
按理說他們是蛇國曾經的王，應該認識神蛇才對，可是馮遠看他們的眼神，明顯是疑惑的，而且，看他們也是陌生的樣子！
「他們是影子！」最後，馮遠終於說。
連姨這個時候已經鎮靜下來了，她仔細地觀察了這兩個人之後，贊同地點了點頭。
「然而是他們為什麼會是一模一樣的？」馮遠覺得不解，「他們明明是從不同的石棺里出來的！」
顯然這一個問題連姨也還沒有想通，而且，在如此高的地方，他們存在的年代絕對是領先她不知道多少時候的，而她自然也猜不到這兩個人的身份。
「他們是雙子。」終於，馮遠的耳邊回蕩著這樣一句話，與其說是在耳邊迴響，還不如說是直接在馮遠的心底響起來的。
「是你？」馮遠驚訝地看著神蛇，不敢相信它竟然能和自己說話。
然而神蛇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再沒有了聲音，它只是稍微晃了晃自己的身體，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他們是雙子！」馮遠重複著這一句話，告訴連姨。
然而連姨對於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印象，即便馮遠說他們是雙子，可是她存在的時間比起他們來說還是太年輕了。
「這是羽神蛇的時代？」終於，他們中的另一個再次開口。
「羽神蛇！」連姨一下子就驚呼起來，然後只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蛇國的最古老年代，那是與龍國共存的時候蛇國人供奉的神蛇，至今在蛇國已經無從找尋它的蹤跡了！」
「竟然是如此久遠的年代！」馮遠也感嘆。
而這兩個剛剛蘇醒過來的影子聽到連姨的話之後，其震驚一點也不亞於連姨的驚訝，似乎他們聽到的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而，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為什麼他們只是影子，而且連姨看了石棺裡面，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也就是說，除了從裡面出來的他們二人，再也沒有了別的東西。可是很明顯，他們並不是屍體！
他們只是影子，只是影子而已！
正在大家都為各自的事情在驚訝的時候，馮遠的耳邊再次響起了同一個聲音：「他們的屍體在十六祭司陵。」
這次馮遠是在邊聽的時候就邊念了出來，那種不自覺地就念了出來。
「十六祭司陵！」連姨聽到這話之後，心裏面終於有了眉目。
而這兩個影子自始至終都死死地盯著馮遠，他們的眼神里是看不清的神色，直到馮遠被看毛了，他們才開口：「我們見過你！」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馮遠差點從神蛇的背上滑落下來，然後他強忍著自己澎湃的心緒問：「你們在哪裡見到的我？」
「龍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龍國？」馮遠自言自語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騎在龍頭上，手裡拿著龍印！」兩個人再次說道。
「龍印！」聽到這兩個字的馮遠一個激靈。
「是的，就是龍印。」他們回憶著說。
「那我是誰？」馮遠問，他覺得似乎他的身世馬上就可以揭曉。
「我們不知道，我們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被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雙手抱著頭，似乎極其地痛苦，也就是在同時，馮遠看到他們的身體正在變得的透明，而且，在透明的同時，他們的身體邊上正散發出黑色的灰塵。
馮遠知道這是影子瀕臨死亡的前兆，他不甘心這個謎團就此錯過，於是大聲地喊：「我究竟是誰？」
而那兩個人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影子的身體立刻就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煙，然後消失在了原地，只在地上留下一灘黑色的印記，就像是碳灰一樣。
馮遠愣愣地看著消失的這兩個人，沒想到自己的身世依舊沒有解開，而卻又添加了心的謎團。
「十六祭司陵！」連姨則重複著馮遠剛剛念出來的這一句話，「看來它存在的年代，不是蒙舍詔的時候！」
她說完看著馮遠，似乎在看一個謎團一樣，然後她繼續說道：「他們見過你，說明在那個古老的時候你就已經存在，而且很可能是那個時候，或者更早之前你就已經建造了十六祭司陵，而你作為蒙舍詔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假的，這一切，在那之前，你就已經全部做好了，可是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建造這些東西？」
最後連姨也忍不住發出了疑問，而馮遠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似乎他也想知道一個答案，最後他突然盯著腳下的神蛇，問：「你能告訴我么？」
然而神蛇這次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整個墓室裡面都是異常地安靜，而神蛇再次搖了搖尾巴，這次墓室裡面卻沒有再震動，發現了這一細微差別的馮遠驚訝地看著神蛇，終於意識到：「你剛剛是故意的，難道說你想告訴我什麼？」
馮遠說到這裡之後，神蛇就再也不管其他，而徑直地往第三間墓室里爬，連姨在兩具石棺前看了看，沒有再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惟一讓它感到奇怪的就是這兩口石棺的管蓋上都有一塊黑色的不知道蛇呢貓材料製成的鑲嵌，有手掌這麼大的一塊，就在棺蓋的正中央，看上去就像一個貓眼一樣，而連姨抬頭看了看墓室里其他的石棺，這些石棺上卻沒有這一個標記，也就是說，只有這兩口石棺上有！
連姨正想摸一下看看它究竟是什麼，可是她的手還沒有伸到那裡，這兩塊黑色的石塊就「哐啷」一聲從棺蓋上面掉落下來，落在了地板上。
連姨將這兩塊黑色的石塊撿起來握在手心裡，石塊冰涼得就像是兩塊寒冰一樣。
「影石？」連姨不確定地喃喃，而她來不及考慮這些，將這兩塊石塊收起來，就追著神蛇去了第三間墓室。
第三間墓室馮遠他們已經來過，就是祭壇的蛇像裡面，可是現在神蛇復活了，這個空間竟然還在，這讓馮遠有些匪夷所思起來，而在這第三間墓室里，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出口，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在的地方是無法與祭壇連通起來的。
「這不是祭壇。」只是剛剛走進來的連姨就看出了裡面的異樣。
在祭壇里呆了如此久遠的時光，只要是輕輕一眼，連姨就能辨認出裡面的異同，而現在也就是一眼，她就看出了這裡和祭壇的不同，應該說是徹底的不同，因為這裡面的所有布置和祭壇里的布置都是相反的，也就是說，這裡和祭壇是一個鏡像！
馮遠自然沒有連姨這麼好的眼力，他只是看著連姨，因為他知道連姨會告訴他究竟：「在祭壇里神龕的位置是從左到右一千一百一十八步，而從右到左則是一千八百一十一步。而你看這裡，明顯這兩個距離是調換過來的！」
聽到連姨這樣說的馮遠立馬就照出了連姨話里的瑕疵，只聽他問：「連姨，可是你並沒有腳，而且蛇國人也沒有腳才對！」
聽到馮遠的話后，連姨反問了一句：「那你有腳沒有？」
「我當然有！」馮遠說。
「這就對了，你是蛇國的王，你卻沒有蛇尾，蛇國里自然也有和你一樣的人！」連姨說，她為了讓馮遠更明白，最後不得不說道：「其實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們並不是最純正的蛇國人，我們充其量只能稱之為半蛇，或者半人，因為我們的身體里既流淌著人的血，也流淌著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