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禿鷹攻擊
這冰冷的世界,莫不是南極不成?她身上僅穿夾襖,本該是瑟瑟發抖的,而此刻的她卻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跟著兔子的腳印跑了大半天,卻一無所獲。
眼看著太陽已經偏西,墨魂氣惱的停下腳步,四下看去,自己為何要傻兮兮的被一隻兔子牽著鼻子走。
離開這鬼地方便是了,什麼霜凌谷,什麼谷主、師父的,都見鬼去吧!還說只要活著就是爺了,有這麼虐待爺的嗎?
想著墨魂一轉身,與兔子的腳印背道而馳,朝山頂爬去,她堅信著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終會走出這裡的。
當墨魂腳踩一座頂峰的時候,她絕望的發現自己的渺小還不及這雪山裡的一片雪花,哪怕是站在這山巔上眺望,看到的景象卻依舊是千篇一律的白茫茫,自己當真能活著走出這裡?
突然頭頂一聲鳴叫,墨魂抬頭,只見一隻巨型老鷹在咫尺的上空盤旋,銳利的眼睛正盯著她,撲扇幾下翅膀,有種看見獵物的興奮,箭一般的朝她飛了過來。
墨魂情不自禁的尖叫一聲,腦中瞬間反應,這種情況跑似乎慢了些,有一個方法倒是比跑快得多了,一個字,滾!
思到此處,不容猶豫,墨魂蹲下身,抱著頭,一閉眼睛,猶如滾雪球一般的向山下滾去。
耳邊除了滾動帶起的風聲和身邊雪被捲起來的聲音,還有老鷹拍翅追趕、鳴叫的聲音,幾種不同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嗡嗡的響在她的耳邊,她覺得她就要被震得失聰了。
一聲悶哼,終於安全著陸了,墨魂感覺一身的骨頭都被摔得零碎了,但是總好過被老鷹當成晚餐,她不敢亂動,像只鴕鳥一樣將頭插在雪地里裝死,卻還擔心自己唯一豐滿的臀部遭受老鷹的毒手。
半響見危險已經解除,她才一翻身躺在了雪地里,深深吐出一口氣去,打消了離開霜凌谷的念頭。看來這就是她的命了,她註定是逃不開墨魂這個刺客的身份了,她在想刺客會有什麼好下場?武功越高便會接到越危險的任務,但若是武功不高,誰都打不過,豈不是接到任務就得喪命。
唯一折中的方法就是,練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然後隱藏實力,裝出一副白痴的無害相,或許這樣能夠接手簡單一點的任務,活的長久一點。
墨魂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看了看地面笑了,還真是准,又滾回兔子的腳印處了。
沿著腳印一路走去,墨魂堅定信心,小樣我就不信逮不到你,突地眼睛睜大,兔子的腳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的鞋印,難道這荒山之中除了她,還有別人也在抓兔子吃。
媽的,墨魂恨恨然,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跟她搶吃的!想著腳下的步伐彷彿生風一般,急急的順著腳印向前找去。
腳印一直延伸到一個洞口,墨魂臉上綻開笑容,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逮到了。
雙手掐腰猶如攔路搶劫一般的姿態,墨魂突地出現在山洞口,「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逮姑奶奶我的兔子!」
此言及其豪壯,但是她的身體卻完全不配合她,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叫了起來,讓她高大雄偉的形象矮了半截,臉上的表情一抽一抽的,墨魂捂著肚子尷尬得要命。
豁出去了,墨魂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一手指著山洞裡的背影吼道,「就說你呢?小偷,竟然偷我的兔子,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那人沒有回頭而是不緊不慢的說了句,「姑娘家竟然說話這般殘暴,失了溫潤性子!」
墨魂蹙起眉,這人真是神了,霜凌谷里那群睜眼瞎們,整日的看著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女的,這人連頭都沒回怎麼就知道自己的性別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了,不可能露出破綻的。
「你在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是女子的嗎?」
又是一語道破墨魂的心思,「你,你是算命的?還是神仙?」
只見那人站起身,緩緩的轉了過來,墨魂倒退兩步,轉身就跑,天啊、天啊,她還不想被人揭穿身份。
谷主若是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會不會只當自己死了,再度扔到後山自生自滅!墨魂一邊沒命的奔跑一邊祈禱著那個人沒有看清自己的臉,更祈禱著他不會追來。
注意力不集中的下場就是腳下一滑向一旁的斜坡倒去,再度如同滾雪球一般不受控制的往深溝里掉去。墨魂心裡暗罵,真是晦氣的一天,竟打滾來著。
突然身體一沉滾動的速度減慢了,自己的頭被一雙大掌護住,慌亂間,墨魂揚起眼卻只看到那人抿緊的雙唇,微暖的氣息噴在她的眉心,讓她有種暈眩的感覺。
這天旋地轉的滾落終於停止,墨魂被重重的壓在了下面,深深的陷在了雪裡。身上的人嗖的一下翻身躺在了一邊,側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墨魂,「為何要躲我?」
微風輕拂,將團團白雲吹散,留下一空湛藍,墨魂看著如畫般的天空,不知該怎樣回答暗夜的問題。
「你是害怕我揭穿你的女子身份?其實該跑的人是我才對?」
這話終於引來墨魂的側目,「為何你要跑?」
暗夜的臉上突地緋紅一片,略有尷尬的說道,「你明是女兒身,而我卻對你一直毫無避諱,還讓你幫我擦背……在一起那些過往真是讓我羞愧於見你,怪我太笨,早該發現才對!」
墨魂乾咳兩聲,她還真的一點都不尷尬,那些給他擦背的乃是另一個靈魂,與自己無關。
「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女子的?」
暗夜伸出手,馬上又收回,半響沒有回答。
墨魂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扁平的胸脯,「我明明還沒有發育,這你都能摸出來!」
這話一出一旁的暗夜的臉彷彿中了內傷般的扭曲,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墨魂,他們之間一見如故,一直猶如親兄弟一般的相處,早就不分你我,但是那是基於同為男子的前提下,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她怎麼說話還是這般隨意,竟毫無羞澀之意的說出這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