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初的愛戀
上官佑穩住冷溪顏，又一臉憤怒的看著上官穆，雖然他怒恨他，但他還是記得自己的承諾嗎，於是他說道，「只要你肯交出三軍，朕可以不殺你。」
「交出三軍，不殺我；你當我是三歲的孩童嗎？」上官穆冷笑道，他有怎會不知，大軍一旦交出，他便會任人宰割的刀板肉；
「若不是朕，答應了顏兒，留你一命；你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上官佑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冷聲提醒著；
上官穆心存不明，他撇了眼冷溪顏，並不打算言語。
「你的生死，對我來說不足惜；只是，我答應過錦瑟，不論何時，定保你一命。」冷溪顏緩解了氣息，便把事實相告，不管怎麼說，上官穆有權知道錦瑟的生死，畢竟，他們還是夫妻；
「她還活著？」上官穆有些驚疑的看向冷溪顏，雖然他與錦瑟之間談不上感情，但至少是他虧欠她的。
「是啊，她活著，在死人堆里活著。」冷溪顏冷麵看向上官穆，想到，錦瑟死裡逃生，她就越加怒恨上官穆；
「活著就好。」上官穆若有所思的道，但其臉上的一絲欣慰，證明了，他是有情的；
冷溪顏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啊，活著就好，死了，只會讓活著的人更痛苦。」
「我可以交出三軍；但我，有個要求。」上官穆遲疑了片刻，終於有了決心；
上官佑冷聲道：「說....」
「我要廢去妙蘭郡主『蘭側妃』之名；我不希望，因為我累及無辜。」上官穆一臉淡然，他虧欠整個穆王府，他不想再虧欠任何人；
「你可以廢去『蘭側妃』之名，但你能廢去，她腹中孩兒之名嗎？」冷溪顏聞言，感到絲絲欣喜，至少，他還能想到錦瑟，也不枉錦瑟一片心意；
「你說什麼？」上官穆略帶激動的看著冷溪顏；
冷溪顏淡淡冷笑，「錦瑟已有數月身孕；你這一生，註定要虧欠她們母子。」
上官穆突然『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我上官穆還能得以子嗣，死也足惜。」話落，他抽出一旁的長劍，往脖頸處送；
冷溪顏反應極快，一步上前抓住劍峰，鮮血頓時從手中滾滾湧出；
只聽，上官佑焦急的喊道：「顏兒....」
「你.....」上官穆見狀，劍眉深皺，略帶驚訝看著冷溪顏；
「不要妄想去死，活著，便是對你最大的懲罰。」冷溪顏秀眉微皺，手上隨著鮮血而出，疼痛也蔓延著，她不僅也佩服自己的勇氣；
上官穆看著鮮血淋漓的手，閉上眼睛，也許，她說的對，活著，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於是他輕輕鬆開劍柄，也無力再反抗；
冷溪顏扔落長劍，稍稍鬆了口氣，退後兩步；正好靠進上官佑的懷裡；
「顏兒....」上官佑扶著冷溪顏，看著還在流血的玉手，很是心痛；
冷溪顏輕輕搖了搖頭，牽強的笑了笑。
「來人....將穆王爺帶下去，擇日與『鳳嵐』軍回營。」莫峰冷聲吩咐著；
幾名侍從將上官穆帶下；
莫峰遞上藥物紗布；上官佑將冷溪顏的手，做了包紮；不知是上官佑手笨拙，只聽『嘶..』的一聲；上官佑抬眼，見冷溪顏秀眉微皺，輕聲說道：「我弄疼你了...」
冷溪顏見上官佑一臉自責，笑著搖了搖頭；
「顏兒，為什麼要這樣衝動...」上官佑滿是心疼之意，想到方才，他便更加自責；
「顏兒不會讓他死，顏兒要讓他與他的後人看著，百年千年後，七哥仍然是受，萬眾敬仰，世人銘記的一代明君；」冷溪顏輕笑道，她還記得，她會讓上官穆的字眼裡有『悔』字；
「顏兒真傻。」上官佑聞言，再無言語訴說，寵溺的捏著冷溪顏的臉頰;
「但顏兒也有私心，顏兒要束搏他一生，來守候錦瑟母子，就當，彌補他畢生所犯的錯。」其實，這才是冷溪顏最終的意向；
上官佑輕笑不語，輕輕將冷溪顏攬進懷裡；完全忽視了，一旁嫉妒羨慕的眼光；
「皇兄，您與冷美人訴情，有的是時間，莫要在此，羨煞咱們這些孤家寡人了。」上官熙適時的打趣道；
「就是、就是，『鳳嵐』皇上置身在我『月南』父王龍體抱恙，那麼，就由本王代替招待，今晚，咱們不醉不歸。」莫峰跟著上官熙摻和著，他也有想醉的念頭，哪怕一醉不醒，他不想接受事實；
「好,今晚，無君臣之分，不醉不歸。」上官佑自不好只顧美人，忘卻朋友，放開冷溪顏，端起一旁的酒杯示意著；
上官熙與莫峰也隨之端起酒杯，痛飲開來；
冷溪顏看他們喝的起興，也是倍感欣慰；乘人不備時，走出帳營，呼吸著『月南』的空氣，欣賞著『月南』的星空；
「這樣，你滿意了？」莫峰不知何時已走近；
「不是滿意，是滿足。」冷溪顏看了眼莫峰，他一定覺得可笑吧；
莫峰略帶不明的看著冷溪顏；
冷溪顏又一臉淡然的說道，「當你心有所想，你會奮不顧身的去實現，也許，結局不是想象的那般好，但試過了，就會很滿足。」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會留在我身邊。」莫峰思索著冷溪顏的話語，他還在不可能中尋找一絲可能；
「你能留住我的人，又能留住我的心嗎？況且，我們還是表兄妹。」冷溪顏不想莫峰執著於自己，便再次提醒著；
莫峰掐著冷溪顏的雙肩，略帶激動的說道，「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
「可我在意；我不願看到，堂堂『月南』儲君與自己表親妹**，而遭世人唾罵；我更不願看到，兩國君王，為一女子而再起戰事；那麼，我寧願沒有我。」冷溪顏雖也痛心，但她也是故意在暗示，若莫峰執意如此，便不再有她；
莫峰聞言，轉身憤怒的一拳，打在一旁的樹桿上；痛苦不堪。
冷溪顏看著莫峰凄涼的背影；倘若不是為了自己，他該是個，風流倜儻的逍遙王子；一時心有不忍，上前安慰道：「莫峰，你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樣，我用心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到頭來是我的表妹，我還能怎麼樣？」莫峰痛苦的臉上，顯得有些激動，而更多的是悲憤；
「你應該清楚，儘管沒有這層關係，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結果；」冷溪顏知道，這樣說也許很傷人，但她不能留有任何餘地；
「就因為，先遇見的他？」莫峰一臉悲傷的看著冷溪顏道，為何命運要如此捉弄他，為何讓他遇見她，愛上她，卻不能擁有她；
冷溪顏不敢再視那雙受傷的眼眸，她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遇見，但她很明確現在的意向；
「如果，你先遇見的那個人是我，你會不會像愛他一樣愛我？」儘管，莫峰知道這個問題很傻，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
「天上星星數千萬，總有一顆是屬於你；而我，也許曾在你生命中閃爍過，但絕不是，可以照亮你一生的那顆。」冷溪顏遲疑了，她不忍傷害他，卻也不想騙他，更不想給他留有一絲念想；
兩人相視片刻，莫峰雙眸中閃動了晶瑩的淚花，他無力的說道：「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你喝醉了。」冷溪顏微微一怔，面對這樣多情眼神，她只想要逃離；話落，便轉身要離去；
莫峰一把將冷溪顏拉進懷裡；緊緊的擁著；
冷溪顏略帶驚慌的道：「莫峰....」
莫峰將頭，埋在冷溪顏的烏髮間，輕聲說道：「別動，就當是兄妹之間擁抱。」
冷溪顏遲疑了，如此深情的擁抱，她不忍再拒之；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好；就當，安慰他一時的貪戀，這樣就好；
片刻，莫峰緩解了情緒，輕輕鬆開冷溪顏；相視一笑；轉身離去；
冷溪顏看著離去的背影，帶著一絲無奈，一絲悲傷，而更多的是不舍；不經意間，雙頰滑過一股熱流；原來自己也在意；
黑暗中，停留的黑影緩緩走出，輕輕將冷溪顏擁進懷裡；輕聲說道：「顏兒，還有七哥在。」
冷溪顏帶著，淚水朦朧的雙眼，看著上官佑，泣聲說道：「七哥....」
上官佑寵溺的將冷溪顏擁進懷裡；他知道，人生最少遇見兩個人，一個可以相濡以沫，另一個，可以相忘於江湖；
就在三天後，上官佑等人，率領部分『鳳嵐』軍隊，離開『月南』；月南王並未前來相送；倒是莫峰，一路送往兩國邊界；
冷溪顏因懷有身孕，莫峰命人，特地趕製了一輛馬車；直至邊界處，眾人紛紛告別；
冷溪顏在上官佑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留個擁抱吧；就當兄妹之間的情意；」冷溪顏走至莫峰前，帶著內心的愧疚，她能留給他的僅有這些；
莫峰遲疑了一下，上前輕輕將冷溪顏擁入懷中，輕聲在冷溪顏耳邊說道，「在我心裡，你永遠猶如初見。」
「這樣就夠了。」冷溪顏一怔，『益壽園』的那幕，突然在眼前拂過；
莫峰利落的將冷溪顏放開，沒有悲傷，沒有留念，只有一絲淡淡的淺笑。
冷溪顏看著莫峰如此，也許是想通了，也許是釋懷了，或許還有其他....相視一笑，轉身離去；
莫峰從懷裡掏出一支梅花釵，又看向遠去的人馬，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只是眼角的那滴淚，讓人看著，經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