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〇六、白蓮花
皇上賜婚,按理來說過門后的第一天是需要去宮裡謝恩的,可是宮裡突然傳話說皇后病重,讓林夢若和木玄傾不用過去了,然後木玄傾自己本身又是被從族譜上踢出來的,與親爹親娘再不相認,所以也就沒有敬茶請安的事了,所以林夢若很是悠閑的吃飽喝足之後開始收拾自己的院子。
現在林夢若所住的院子是將軍府的正院,木玄傾一年在家的時間極少,又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人,所以正院就是正院,沒什麼好聽的名字,林夢若想,既然她已經住進來了,雖然是短住吧,但也應該叫若夢院才是常理,所以命人刻了若夢院的牌子掛在了外邊,然後就開始收拾小廚房了,她想好了,她和木玄傾只是臨時夫妻,她呢又有大把大把的嫁妝,吃這方面她還是吃她自己的吧,不佔他木玄傾將軍府的半點便宜。她只是借了將軍府的一個院子生活,若是木玄傾覺得這樣他仍舊吃虧,那她也不介意再付點房租。
「小姐,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的嫁妝我也安排好了,只不過庫房太小了,裝不下,有的箱子還擺在外面。」綠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邊說話邊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
一說到庫房裝不下,林夢若就一臉的黑線,心說能裝下就怪了,老國公夫人的嫁妝全都給了她,白氏的嫁妝也說全給了她,然後她身上有公主的封號,皇家又給準備了一份嫁妝,再然後就是木玄傾得聘禮,國公府一點沒留下又盡數的給放進了陪嫁里,這都還不算完,林瑞煊把國公府公庫里的一半也陪嫁給了林夢若,林夢若拒絕了,可是卻沒有效果,林瑞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她說,女兒賠錢貨,不賠意不過!
就這樣,林夢若的嫁妝依次攤開,真的是夠繞皇城一圈的了,圍觀百姓無不驚嘆,紛紛說木將軍娶了個全國首富。不過好像說的也不誇張,目前來看,這嫁妝怕是全京城頭一份,而且實在不好超越。
「放不下的就抬屋子裡吧,總不好露天扔著,別再遭了賊!」錢是身外物沒錯,但沒有這些身外物還真是活不太好,這些東西她都得收好了,萬一有一天她可以孑然一身闖江湖了呢?!有些錢財,過的得是多麼的逍遙快活。
「遭賊?這位姐姐說笑了,我表哥的府里怎麼可能會有賊呢?」
一個不喑世事的輕柔的聲音飄進了林夢若的耳朵里,待回身一看,正對上一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也是單純單純無害的樣子,除了眼睛之外,其餘五官就沒什麼出彩兒的了,不過與眼睛一綜合起來,也是小美人一枚。
林夢若心裡冷笑一聲,這人不是真白蓮,就是偽白蓮,總之她不喜歡!
「不知姑娘可是夫君妾室?」林夢若皮笑肉不笑的說。違心的稱木玄傾為夫君不過是為了把面前這張畫皮撕碎,所以林夢若現在死死的盯著面前這個小美人,期待著不要讓她太失望才好。
「姐姐怎麼可以這麼說穎兒?穎兒這就去找表哥說理去!」
林夢若一看面前嬌滴滴的小美人一副要哭的樣子,而且不光是要哭,還想跑,心想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呵呵假笑了一聲說:「這位小姐別這麼急著走啊,你不自我介紹一番就先開口說話國,難道還怪我認不出你的身份不成?你管夫君一口一個表哥的叫著,卻叫我姐姐而不是嫂子,那你不是妾我還真想不你這聲姐姐是怎麼叫出來的,再看看你這衣服,我為正室穿紅,你這一身的桃紅是幹什麼呢?」
「我,我是一時,一時......」張穎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穎,木玄傾三舅家的大女兒,木玄傾自從外祖父死後就再不和張家有任何來往,而這張穎卻是喜歡木玄傾的,只要木玄傾回府,她准來報道,木玄傾見張穎一副小家碧玉挑不出錯處的樣子,即便心裡不喜,卻也沒翻臉,就這麼一來二去的,看門的也以為木玄傾默許了,就也都放她進來了。
只不過神女的夢做的再美,也奈何不了襄王無心,張穎覺得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卻遲遲等不到木玄傾上門提親,本想著再矜持一下拉拉架子,卻不想直接等到了皇上給木玄傾賜婚,所以她今天來也不為別的,就是想看看林夢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比她強在哪裡。
「你還是先說明白你是誰吧,不然我這滿院子的錢財,丟一樣你都說不清楚!」說完林夢若又把張穎從上到下的掃了一眼。
林夢若這麼看張穎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覺得好久沒遇見奇葩了,然而張穎卻自卑心作祟的受不了了,張家在木玄傾外祖父死之後已經逐漸沒落,現在已經是破落戶了,所以張穎扒著木玄傾是張家求之不得的事。
「姐姐這般目光看我是不是不太好!」張穎臉漲的通紅的問。她身上十幾兩銀子一匹布做出來的衣服怎麼能和林夢若身上幾百兩甚至幾千兩的衣服相提並論,她身上的首飾大多是鍍金的,又怎麼能比的上林夢若的?
林夢若眉頭一蹙,莫名其妙的說:「我說你這人還真心是有些個意思!我怎麼看你了?長的又不怎麼樣,而且我也是個女人,還看不得了?」
張穎聽了這話更是氣的七竅生煙,她本來是怕林夢若拿她的穿著說事,卻沒想到林夢若直接越過了穿著來說她的容貌。
「我還以為皇上賜給表哥的是個頂好的人,萬沒想到竟是這般粗俗!」張穎清高且不屑的說。
林夢若眉頭一挑,這是看不起她?紅唇一勾邪魅一笑說:「和我說話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一個小破螢火蟲還能和日月同輝不成?」
「你說誰是小破螢火蟲?!」張穎終於撐不住不諳世事的形象了,面紅耳赤的吼著說。
林夢若嘆了口氣說:「你當真是沒讓我失望,現在這面目真是要多猙獰就多猙獰!」然後又對綠蝶說:「這也不知道是哪個窮人家的女兒,窮就算了膽子還傻大傻大的,竟敢對本公主如此無禮,掌嘴二十,以儆效尤吧!」
「綠蝶遵命!」綠蝶心想她的手可早就癢了,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張穎其實也沒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卻硬生生的讓人心裡膈應的緊。
「這人啊,大多時間都在霧裡看花,總想把自己偽裝修飾成美好的樣子,卻其實怎麼也改不了真實的樣子,而且每每偽裝一分,就更醜陋一分!」林夢若如同七老八十一樣嘆息著說,這話像是說給張穎,又像說給自己。
二十個巴掌說少不少,張穎的臉頰已經微微的腫了起來,此刻她黑寶石般的眼睛里滿是仇恨,咬牙切齒的說:「憑你是誰,嫁給表哥了也不可這般妄為!」
林夢若輕嘆一聲說:「本來你整張臉只有這雙眼睛勉強能看,結果現在一看也並不怎麼了,看來你不裝模作樣的時候,真的沒什麼好瞧的!我再和你說一遍,別挑釁我,你表哥不過是個將軍,在我眼裡他並沒有什麼可值得我畏懼的,所以少拿他出來壓我,你若再惹我生氣,馬王爺來了我也不給面子!」
綠蝶隱隱覺得自己小姐今天有點不對勁,這張穎確實招人討厭,但也不至於讓她家小姐這麼針鋒相對的,可也不糾結,她家小姐辦事總有自己的道理就是了。
如此威脅對張穎確實好用,她馬上禁聲,然後很識時務的灰溜溜的走了。
「小姐就這麼放她走了?」綠蝶有點不甘心的說。
林夢若輕笑一聲說:「不放她走,她怎麼去搬救兵呢?」她就等著木玄傾來呢,她得好好質問一下,這府里怎麼隨便來女客?來是可以的,但別跑到她的面前來,不然見一次就打一次,她「忍辱負重」的嫁過來不是為了受氣的。
木玄傾不出五分鐘,抵達戰場,見林夢若正拉著架子等他,也不拖泥帶水的就進入了主題:「阿若,我不是同你說過嗎,不要太跋扈了,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動不動的就出手傷人呢?」
綠蝶疑惑的看了木玄傾一眼,心想那張穎還真是有幾分編瞎話的本領!剛想為林夢若辯駁兩句卻被林夢若搶在了前頭。
「木將軍,我嫁你之前是從不知道你作風有問題,男女關係混亂的。」林夢若諷刺的說。
木玄傾被氣笑了:「呵,男女關係混亂?」
林夢若哼了一聲接著說:「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你府上有什麼長輩值得她探望嗎?若是沒有她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總是到府上來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情!我還真想不通,你既然有了相好的,為什麼不和皇上說上一聲,我這是佔了人家的位置了,要不人家能叭叭的一個勁兒的管我叫姐姐嗎?」
「林夢若!!你說話能不這麼難聽嗎?!」木玄傾心氣的砰砰直跳,尤其是「相好的」三個字,真的是夠刺激他的中樞神經了。
林夢若反唇相譏說:「你辦人事,我就能說人話,不然別你骯髒齷蹉,我還得忍氣吞聲,你當我是誰?你當我國公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