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若兒姐姐

洛月被楚國的四王爺重金買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當然，也很快的落入到了若水樓里的若兒耳朵里。

洛月的床上，依然有著點點的血跡，那是她的血與楚離殤的血混在一起的證，她的初夜，就那麼的交給了一個不怎麼相熟悉的男人，可是，她竟然心甘情願。秋蟬己經兩天沒有過來幫洛月打掃房間了，是洛月不許，因為，她想在這時候完全的把曾經的一切一切全部的記在心裡。

「水兒妹妹在看些什麼呢？這床有什麼好看的，讓姐姐也來看看。」若兒的聲音，應聲而入，洛月慌張的用被子將那一塊標制著她清白的血跡給蓋上了。

但是，眼尖的若兒還是看到了一切，她的臉上，施了厚厚的脂粉，長長的頭髮散披在肩頭，紅唇微彎，風情萬種。臉上微微的含著笑意，卻絕不是嘲諷，而是一種由衷的祝福。

「妹妹的初夜，己經給了四爺嗎？」若兒坐在了洛月的身邊，輕輕的問著洛月，聲音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

洛月己經兩天沒有打理自己了，自從楚離笑把錢送給了紅姨，她這裡就清靜多了，兩天沒彈琴，手上的傷也大抵好了，不如前天那般生生的疼痛了。

「若兒姐姐也有打聽別人隱私的愛好嗎？這事兒，可是不能對你說的。」洛月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的冷笑，但是，若兒卻對她的冷笑不以為意。

「姐姐可是過來人，就算是妹妹不說，姐姐也懂。」若兒的眼裡，藏著幾分與她的年紀不怎麼相當的成熟，她己經十八歲了，在這個若水樓里己經紅了兩年了，若是洛月多一點兒耐心的話，若是洛月不被楚離笑贖身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個若水樓里的頭牌，就是她洛月的了。

「姐姐莫在忘了，知者不語真君子也。」洛月的長發凌亂的披在肩頭，但是，縱然是凌發素妝，也依然擋不住她的美好。

「姐姐不過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風塵中的女人，不是什麼君子，但是，對於姐姐來說，今生能認得妹妹這樣美麗的女子，也是姐姐的幸事。」若兒羨慕洛月能有這麼好的命，好到了一出道就入了王府，這是何等的尊榮呢？

「妹妹也如姐姐一樣。」洛月依入了若兒的懷抱里，這三年來了，若兒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守在洛月的身邊，為了洛月，她可沒少讓紅姨罵，每當洛月學習不長進的時候，紅姨發怒要打洛月的時候，全部都是若兒給她扛下來的。

「好妹妹，你就要嫁入王府了，以後，咱們姐妹見面的機會要少了，甚至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姐姐再囑咐你幾句話，王府里比不得一般的大戶人家，那裡有著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妹妹去了之後，凡事都要忍讓，因為咱們的出身，很容易讓那些女人看不起的，只要緊緊的抓住了男人的心，她們就不敢輕易的欺負咱們。」若兒說出了自己多年就想對洛月說的心裡話，洛月要擺脫這個若水樓，若兒是明白的，以洛月的長相，自然有男人肯為她贖身的，這事兒不用想也明白的。

「姐姐，水兒會好好的，等水兒一有了錢，就想辦法讓姐姐擺脫這個地方，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罪了。」洛月的心裡，突然間泛起了一陣的痛意，看著若兒在別的男人身下，努力的去表現，只不過是為了教自己那些男女之事，她想到了自己的親姐姐洛星，為了救自己和洛辰，竟然將自己潔靜的身子，交給了一個不認識的那人，那一夜洛星的哀叫，好像還響在她的耳邊。

「姐姐生來就是風塵命，妹妹只要過的好了，姐姐就放心了，不用替姐姐操心的，紅姨己經說過了，再有五年，我就可以出了這若水樓了，找一個人家嫁了，過上平民的日子。」若兒的心裡十分的清楚，青樓里的女人，想要從良絕非是一件易事，先不說入行的時候喝的斷子絕孫湯，就算是有人家願意娶了自己，也會被自己的出身，而罵上一輩子，那些不計前嫌的男人，是從來都沒有的。

「若兒姐姐，我捨不得你，謝謝你這幾年對我的照顧。」洛月的心裡，十分的感動。「但是，姐姐，我們的命在我們自己的手裡掌握，姐姐這麼美麗的女人，一定也會有男人，願意為姐姐付出的，救姐姐出了火海。」洛月說的是實話，她想若兒能有一個好歸宿。

「期待吧。」若兒長嘆了一口氣，命是在她的手裡掌握著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只有這麼一個完美的皮囊，就什麼也不再有了，她心裡的苦楚，卻不能在洛月的面前表現出來。

三年前，洛月一入了若水樓里，若兒就好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紅姨花了三年的時候，為洛月投入了那麼多，終於得到了她所應得的回報，那大筆的銀錢，足可以讓她安享天年，養老送終了。

若兒緊緊的抱著洛月的頭，正如她所說的，這一分手，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不知洛月入了四王爺府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境況，也許是好的，也許是壞的，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希望洛月可以安好，這樣，就擺脫了命運。

「妹妹，我不要以在這裡久待的，紅姨交待過了，最近誰也不讓打擾你，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等到你出嫁的那一天的話，我會來親自為你上妝的。」若兒無奈的輕笑，對於洛月的好命，她還是羨慕的。

「謝謝姐姐。」這麼久了，洛月以為自己己是一個斷情絕愛的人了，沒想到，還是會這麼輕易的就生了感動。

兩個女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直，彼此尋找著天下間最可憐的依靠。這青樓里的姐妹情，竟然可以這麼深，深到了洛月不捨得離開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