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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這兩天變得很奇怪,吃飯心不在焉,走路也走直線。我有好幾次都看到他惆悵地坐在葡萄架下,焦慮地走來走去。
我問他原因,他說我想太多了,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擔心什麼事。好幾個晚上,我下樓喝水,都看到他握著一杯水,坐在沙發角落發呆。
周六的籃球比賽,夏朵雪說在賽場上找不到祈言的身影。我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聖誕夜我在大街上尋找祈言。熱鬧的小店、籃球店、模型店、車行……只要他平時喜歡去的店,我都去找了一遍,可是一無所獲。
我回到家裡,繼母對我說:「勒祈諾在警局,他在路邊聚眾賭博被抓了。」
我和繼母一同去了警局。
十二月的冬天已經很冷了,景安下了一場不算太大的雪。在警局裡,我看到一臉憂傷的祈言正坐在冷板凳上被警察問話,他的周圍坐了一群小混混。
我衝上前拍了拍祈言的後腦勺:「你聖誕節不參加比賽不參加生日會,跑到街頭賭博做什麼?」
他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來眨去的,可就是不講話。
繼母去幫他辦保釋手續了,警察絮叨地說:「他趴在這兒兩個小時,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啞巴啊?」
我沖他喊:「勒祈言,你要氣死我還是怎麼樣?」說完,我又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幸好繼母當時不在場。
祈言抬起頭看著我,接著又看了看警局大廳里的玻璃燈。
燈突然熄滅了。
作筆錄的警察罵了一句:「該死,又停電!」
整個警局頓時亂成一團。我有些緊張,其實我很怕黑。
我問:「祈言,你在哪兒?」
一雙溫熱的手扶住了我,祈言輕輕地問:「羅小末,你希不希望我離開你?」
我準確無誤地拍到了他的臉:「你發什麼神經裝什麼情聖呢,快交代為什麼今天又去賭博了?」
祈言鬆開我的手,燈又亮了。他趴在桌子上的姿勢一點都沒改變,整個警局的人在剛才的黑暗中都聽到了我沖祈言發火。
一個警察開口說:「你看你姐姐多擔心你。」
祈言這才仰起他的頭,懶懶地張開嘴說:「她不是我姐姐。」
我們從警局出來時,繼母彷彿有話要講,我先開口:「對不起,阿姨,這事怪我,我前兩天和他吵架了,他這是在和我賭氣呢,這件事您能不能別和爸爸說?」
我很久沒有用這種謙和的態度和她說話了,我不希望爸爸知道這件事,好在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地出差。
繼母有點受寵若驚,她點了點頭,繼續走路。
我轉過身對祈言說:「夏朵雪的生日會你去不去?她最希望看到你去了。」
祈言問:「你說我去不去?」
我點頭:「夏朵雪可是非常希望你去啊,當然,我肯定也要去的。為了找你,我已經耽誤了兩個小時了。」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