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風吹開了窗戶,病房裡靜得出奇,只有那雪白色的窗帘詭異的飄動。蕭曉從地上站起,她揚了揚褲腿上的細小灰塵便端起碗遞到小微面前說:「趁熱喝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小微抬起胳膊,只聽「啪」地一聲,蕭曉手裡的碗被打飛出去,地上濕了一片,蕭曉氣得雙肩微微顫動,她忍耐著將地上的碎片一個個拾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韓啟哲壓低聲音,他盡量控制著情緒。
蕭曉一聲不吭地將地面擦乾淨便走出病房,她知道韓啟哲不會相信她,也猜到這一切都是小微乾的,但過多的解釋只會造成小微對她更大的誤會罷了。
韓啟哲追了出來,他一把抓住蕭曉的手將她推到牆邊,他的眼底浮起一層透明的液體,他咆哮著說:「如果是你乾的,為什麼你不敢承認?」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嗎?」蕭曉突然激動地反問道。
韓啟哲頓時呆若木雞,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腦子裡一團亂。蕭曉推開他的大手徑直朝電梯走去,她沒有坐公車一路步行朝家走去,刺骨的寒風吹痛她的臉頰,伴著兩道被風乾的淚痕,她的心有些抽痛,天邊一片灰暗,陰雲密布,又快下雪了吧。
「蕭曉!蕭曉!」山本搖下車窗朝她喊。
「山本先生?」蕭曉吃驚地望著臉頰菲紅的山本。
山本動作利索地下了車走到蕭曉跟前,他覺得她表情看起來怪怪的便問:「怎麼了?」
⊙o⊙)?蕭曉瞪大瞳孔,忙擺手說:「沒事沒事」。
「噢,我們出去玩吧?」
「玩?」
山本突然大方地牽起她的手便把她拉進車裡,鑽進車子他便倒出停車場,車上蕭曉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山本笑咪咪地說:「我總覺得你有點不高興,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啦,你不要多想」蕭曉再次苦笑著說。
漆黑的夜裡一幢幢高樓大廈閃著五顏六色的燈,大街上行人穿梭,有說有笑,這就是繁華的夜生活,蕭曉已經有兩天沒有去酒吧唱歌了,她不斷地提醒自己要用自己的方式生活,這次XX公司選拔新秀她真希望她能夠幸運的被選中,不過這也只是想法罷了,真正的結果誰也不得而知。
車子快速駛到一卡拉OK的正門,蕭曉看了看山本一臉茫然,他說的玩就是唱卡拉OK?真是幼稚O(∩_∩)O~
「下車吧,今晚我們好好的瘋玩一場。」山本扭頭對蕭曉說。
「嗯」蕭曉使勁地點頭,她沒什麼拿手的事,但是說起K歌這可就是她的長處了,她興奮地下了車,不料山本又趁機牽起她的手,她白裡透紅的臉頰頓時殷紅一片,心跳驟然加速,她沒敢抬頭看他的眼睛便被他拉了進去。
剛剛走進大廳,一陣陣貌似鬼哭狼嚎的聲音便隨之傳來,蕭曉無奈地捂住耳朵,聽歌星唱歌要錢,聽他們唱歌就純屬要命了。
山本訂了一間VIP包廂,蕭曉剛一邁進去兩眼就直了,兩個人竟然訂這麼大的包廂?仔細看這包廂確實算得上擋次,連點歌都只需坐在座位上動動手指頭,蕭曉從來沒去過卡拉OK廳,自然也不會曉得裡邊是什麼樣子。
「點歌呀,愣著幹什麼?」山本把傻站著的蕭曉拽坐下來說。
「噢,這個怎麼點呀?」蕭曉接過點歌器慚愧地說。
山本笑呵呵地將頭湊了過去,問她點什麼歌,然後一口氣幫她點了四首,口裡還喃喃地說著:我是專門來聽你唱歌的。
服務員一會兒功夫就送來了酒水和小吃,山本點著一根煙邊抽邊聽了起來,蕭曉唱的每一首歌她都百聽不厭,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山本自作主張地替蕭曉點了一首《火》,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唱。
「lalalalalalalalalalala去呀,我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蕭曉深情款款地唱完一首《那些花兒》便坐回到山本身邊喝了一大杯水,她笑嘻嘻地吃著果盤裡的水果,全然不知道山本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對了山本先生,為什麼你會出現在XX公司里呢?」蕭曉問。
「我是那家公司的職員,我當然在那裡了。」
蕭曉一聽這話,兩眼放光,她抿了抿有些乾的嘴唇說:「這麼說山本先生是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怪不得你……」
山本神采奕奕地打斷她的話說:「所以你要努力,這樣我們就是同事了。」
「嗯。」蕭曉激動地點了點頭,把剛才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得知山本也是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她硬逼著山本也唱首歌。
跳完一陣迪斯科,蕭曉已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淋,這時已經是11點半,倆人從KTV出來以後,蕭曉便拉著山本去了夜市,天真的她看見好吃的就吃,看見好玩的就玩,這麼多年,她已經記不起自己何時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過。
「等你成功進晉選拔賽,我們再好好地慶祝一翻。」山本朝蕭曉舉起酒杯,蕭曉笑呵呵地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杯子里是飲料!)。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山本突然問。
⊙o⊙)?蕭曉鼓著杏兒眼。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韓啟哲」山本隨口說道。
蕭曉一臉詫異慌忙搖搖手解釋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他那麼遜。」
「其實來中國之前,我曾經交過一個女朋友,她很可愛也很善良,但是家裡人卻不顧一切地反對我們。」提起往事,山本的眼神頓時變得暗淡,彷彿回憶瀝瀝在目。
「為什麼反對?」
「因為她是我的表妹」
「表妹?」蕭曉大吃一驚,她突然想起山本曾經提到過他有一個表妹,這麼說他車裡那張照片里的女高中生就是他的表妹?他們是近親關係,家裡的長輩當然會不顧一切的反對,最初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們也應該顧慮到了這方面。
「兩年前,我畢業典禮的那一天,她被恐怖份子綁架當成了人質,警察趕到以後立刻把他們都包圍了起來,可是歹徒的槍竟然走火了……」說到這裡他有些哽咽,眼底那絲妖嬈的霧氣也漸漸變為一抹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