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齊澄泓的疑惑

不想還沒試探成，就被秋晚霜發現了蹤跡。

面對秋晚霜的質問，這兩人的臉色有些緋紅，也幸好身上穿了黑斗篷帶著黑帽子，遮掩了他們的表情，要不，這兩人還不知道要多丟臉呢！

秋晚霜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多麼理睬，身子穿過兩人之間：「去保護王妃吧，有事我會去找你們的。還有，我不喜歡別人跟蹤。」聲音落下，人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好厲害的輕功。。。」其中一個黑影讚歎的說。

「是啊，恐怕和我們院主不相上下了。」另外一個也是一臉的羨慕。

秋晚霜並不知道他們的感嘆，此刻已經進了城門，很快回到了煙雨樓。

煙雨樓里，齊澄泓依然站在外院的門口，只要一進了煙雨樓就能看到。此刻的他表情已經麻木了，眸子里也是一種苦澀和深深的無奈。齊澄泓人雖然立在那裡，但耳朵可以聽，腦子可以想。

今天的事，他並不惱秋晚霜，甚至對歡心等人也沒有什麼怨恨的。偏偏這一點讓齊澄泓惱恨，他惱恨的是自己。一直以來，從自己懂事開始，便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小時候，因為他柔美的像個女人，而被那個喜歡孌童的叔父給囚禁。在經歷了長達一年的折磨之後，才被父王發現而將叔父關了起來。

想不到這反而是他悲慘經歷的開始。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小小的他便得到了宮中貴人的喜歡，那時候他小。每個貴人都能接近他。那些人總是用各種借口在父王面前買好，然後將他接了去。所做的大多是那些見不得人的齷蹉事。

開始他反抗，哭叫，最後變得麻木。事後他向父王告狀。父王不但不幫他報仇，還會厭惡的說：「誰叫你長了這麼一張柔美如女人的妖孽樣子。將來長大了，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父王那厭惡的話語讓齊澄泓心如刀割。那之後，不管別人如何待他，他都不會像父王告狀。而是在內心深處將那些欺了他、辱了他的人通通牢記下來。

一直到他八歲的那年，一個表姐給他服用了從異域得到的奇葯：「月下輕舞。」這種葯一旦服用，整個人便會變得異常淫、盪。每夜無歡不眠。而表姐這樣做之後，只是想看著他和府里的那些服了**的畜生歡愛、交配。

那一次，他的身體被那些畜生咬的遍體鱗傷，表姐在一邊反而哈哈大笑，笑的異常暢快歡愉。那時候他不懂，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親人要如此的折磨蹂躪與他。

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被他的師傅所救。師傅看他可憐將其帶回了山，療好傷以後便收歸了門下。十年學藝，讓他脫胎換骨、今非昔比。

他回來之後，一個人關在府里誰也不見，之後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一個個的離奇死亡。當所有的仇都報了之後，他找到了父王，質問父王為什麼小時候不肯保護他，他知道，那些貴族和親人是如何對待他的，父王都是一清二楚的，而父王卻保持了沉默。

十年學藝中，齊澄泓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第一次叔父欺辱他，父王會幫忙，而之後卻不在過問了，反而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厭惡的神情。

這個謎底在他的心中隱藏了十年。這一次，他終於可以親口問父王，而後解惑了。

「因為你根本不是我的兒子。」父王的回答讓齊澄泓的整個人幾近崩潰。父王說，在叔父第一次欺辱了他一年之後，父王得知異常的心疼，便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身邊，之後沒多久，他便發現了愛妃和別的男人偷情，那個愛妃便是齊澄泓的親娘。

愛妃偷情被齊王抓了正著，齊王一番調查之後才知道，愛妃和臨京城裡的一個男妓關係甚好，當齊王將那男妓抓來時，幾乎沒有審問便將那男妓給殺了。只因那男妓和自己的兒子齊澄泓，長的居然有三、四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個眉眼居然如出一轍。

這事雖然是醜聞，但在皇室的圈子裡還是瞞不住的。尤其是有人見過那男妓，在男妓被殺之後，好些人都懷疑到了齊澄泓。因此這些人有意無意的欺辱齊澄泓，見齊王不聞不問，便越加變本加厲起來。

對於齊王來說，這些人在做的事剛好讓他解恨，因為齊澄泓的存在已經象徵著他的恥辱了。

而那個時候的臨京城，已經奢靡腐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在這樣亂世中，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活著，那些高高在上又無所事事的人，心裡便想著尋求更大的刺激。也因為這個原因，臨京的貴族王室成員們，便越加離譜囂張起來。

齊王對齊澄泓講出了那段過往，讓齊澄泓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從小會遭遇到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原來他不過是個男妓的兒子。

齊澄泓沒有傷害齊王，他回府後不久，齊王的幾個子嗣不論男女皆被殺害。齊王想要殺了齊澄泓，可惜，現在的齊澄泓羽翼已經豐滿，再也不受齊王的制約了。

接下來齊澄泓為了報復齊王，在府里大肆收刮俊男美女。將其收為小妾和侍郎。而這些收刮來的人，大多是那些貴族和王室姻親家的後代。之後坊間便傳出了齊澄泓荒淫無度，夜夜無歡補眠的傳說。

也是那之後，再沒有人可以傷害齊澄泓，就算對其有一點的不尊敬，都要受到齊澄泓的報復。嚴重的甚至滿門被滅。

如今，他幾次被秋晚霜和沐白戲弄侮辱，他卻一點恨意都沒有，甚至連一點報復的心思都沒有。他這是怎麼了？如果說他要去秋晚霜還有情可原，那沐白呢！就算沐白是聖母的徒弟，他有意拉攏，卻也不會興不起一點的恨意啊。

突然，一個念頭在齊澄泓的腦子裡閃過。這念頭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難以置信的甩了甩頭，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正在沉思中，秋晚霜從外面回來了。

齊澄泓再次見到秋晚霜依然有一種很暢快和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從第一次見到秋晚霜的時候便有了。似乎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見過秋晚霜，還有一點也讓齊澄泓疑惑，那就是，秋晚霜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梅香。這梅香很清雅很幽淡。如果不是貼得進了，不是對這味道太過熟悉，是根本感覺不到的。

而齊澄泓另外一個聞到這種味道的地方，便是沐白。

難不成這一師之徒連彼此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樣的么？齊澄泓接著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思緒中。

秋晚霜從他的身邊經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她卻不知道，齊澄泓現在思考的，是沐白和秋晚霜之間的關係，幾乎距離秋晚霜真正的秘密只有一步之遙了。而秋晚霜更加不清楚，今天齊澄泓思考和已經想明白的問題，將會給她和沐白的將來帶來多麼大的麻煩。

秋晚霜直接去了後院，那五個最新招募來的人還在研究那份協議呢！她好歹也去看看不是。

到了後院時，那五個人已經簽好了協議。吳天為首，將協議交給了秋晚霜。他們這會也知道，沐白和秋晚霜兩人都是老闆，而對於他們而言眼前的秋晚霜比沐白更加令人尊重。

秋晚霜接過協議看了一眼，吩咐他們暫時看管煙雨樓，接著和歡心等人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了煙雨樓，進宮去找王謝恩。

當秋晚霜到王宮時，已經有人在宮門口等著她了。

「晚霜，你總算來了，父王的身體不大好，正等你呢！」燕浦澤見到秋晚霜的一瞬間眼眸一亮。

秋晚霜微愣，怎麼這麼一天不到的功夫，王的身體就不行了。一想到王妃說的，王一直有絕症。看來這話是當真了。

「父王給我下的旨意，你可知曉？」秋晚霜問。

燕浦澤點頭：「知道，這樣正是我所希望的，有晚霜幫著我守護洛晏城，我也可以放心的征戰沙場。沒有後顧之憂了。」

「你就那麼相信我么？將你的家都給我看管，如果你出去打仗，而我聯合別人抄了你的老窩，你就不怕么？你別忘了，我和你可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晚霜皺眉問。

「沒關係。」燕浦澤輕柔一笑。

「如果你當真和別人勾結抄了我的老窩，那說明我的能力不夠讓你信服的。那樣就算你不做，我也一樣會失敗。至於你是不是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更加沒有關係了，不管現在是不是，將來有一天，你都會是的。我相信這天下你再找不到比我更適合的人了。」燕浦澤自信的一笑，那笑容瞬間綻放出無限的明媚。

秋晚霜看著燕浦澤的笑容，微微發愣。記不清是多久了，有多久沒有看到他真心的笑容了，似乎，從綿綿死後，他就再沒有這樣笑過。而她第一次見燕浦澤這樣笑的時候，是在秋府，他們初識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側光而站，水面的波光將他的面容映射的閃閃發光。那一刻，他的笑容也是如現在般這樣燦爛，也是那一刻，讓秋晚霜瞬間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