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重逢

第六十章 重逢

鬼谷和秋晚霜前世的記憶中相仿,入山便是一條林蔭小路,小路的兩邊是重重疊疊的櫻花林,那櫻花迎風飄擺,片片或粉紅,或雪白的花瓣盈盈飄落。鋪滿了整條小路。

秋晚霜在這小路上慢慢前行,一幕幕前生的記憶,在這裡復甦。

「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磕頭,看你額頭都紅腫了。」

「你所為的便是你的夫君么?師傅說女人都是很可怕的。為什麼你會這麼的善良。」

「如果我不救你的夫君,你會不會怨恨我。」

「你喜歡聽我彈琴么?如果你說出我剛剛那首曲子的出處,我便答應你下山。」

「我好捨不得這片山谷,好希望能永遠留在這裡。師傅說,會有有緣人來這裡與我相會,還說,我一定會找到心愛的女人。」

「好可惜,我永遠也回不來了,不過師傅說對了,我找到了喜歡的女人。」

「師傅說,我一旦離開這山谷,便永遠不能活著回來,而鬼谷的傳人將就此斷絕了。」

「不過沒關係,我喜歡你的笑容,我願意幫助你。就算我會死。」

「哈哈,笨女人,看你嚇的,我怎麼會當真喜歡你呢!我不過是逗你玩的。」

「哈哈。。。。」

那一連串清冽如山泉般的聲音在秋晚霜的耳邊響起。雖然兩人在山谷里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晚霜很清楚,巫斯彥是喜歡自己的,也正是因為動了情,才會違背了師傅的命令而出了山谷。結果這一去便是永遠沒有回來。

晚霜記得,在巫斯彥命喪黃泉之前,他的眼睛里,鼻孔里還有嘴角不停的涌著鮮血。他卻對她說:「他以為,我最在乎自己的容貌,所以才讓我這麼醜陋的死去。可他不知道,我最在乎的其實是你。只要你能幸福的活下去。我死而無憾的。請將我的屍體埋葬在一直能看到你的地方。因為我已經沒有資格回鬼谷。」

他最後的話,猶如一顆顆鋼針刺入了晚霜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不能不承認,如果她沒有愛上燕浦澤,如果不是她已經完了婚,她一定會愛上懷裡這個如櫻花般飄逸、柔美的男人。可惜,這世界永遠都沒有如果。

晚霜這一生自認問心無愧,卻唯獨感覺愧對了巫斯彥,因為巫斯彥是為她而死,為她而燃盡了生命之火。

這一生,晚霜甚至幾番猶豫到底要不要來鬼谷。到底要不要見到巫斯彥。原本以為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算不能接了所有的局,卻也可以謀劃一番。想不到,一切來的太快,快的讓她措手不及。最終她只能來鬼谷尋找他。

路,在秋晚霜的腳下越來越短,眼看著已經到了路的盡頭,晚霜明白,這條路的盡頭便是山谷的入口,那裡是一大片的櫻花林,而巫斯彥給她印象最深的一副畫面便是在這片櫻花林中。

晚霜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往前走,走過去看到的會是怎樣的一副畫面。

忽然從不遠處的山谷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琴音。那琴聲斷斷續續,卻包含了無盡的相思和哀愁。

這曲子是前生巫斯彥很喜歡的一首,他總是說:「是霜兒讓我明白了這曲子的意境。」那憂傷的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哀愁。

對於晚霜來說,巫斯彥太過單純,太過純凈,純凈的猶如山澗流淌而下的清泉,能讓人一眼便看透。而他臉上那溫柔和洞悉一切的神情,讓晚霜總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樣的男人,終其一生也只此一人。

曲子依然在山谷中飄蕩,不知不覺中晚霜抬起了腳步走完了剩下的那一段路,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這裡依然是一片櫻花林,常年不敗的櫻花在林中飄蕩。遠遠的,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席地而坐一個男人,男人穿著潔白的長衫,身上綉著一條蜿蜒盤桓的巨龍。龍頭剛好在他的肩胛處。他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長發自然下垂,隨著微風與空中飄蕩的櫻花輕柔的舞動。而他的前面放了一把古樸的長琴。

單從後面看,眼前的男人便是極品中的極品。絕對是絕色傾城之人。

而這背影是晚霜很熟悉的,因為前生在鬼谷時,她便不止一次的看過這個背影。而他似乎一年四季都是這樣一件白衫,如果不是上面綉上的圖案是各種動物的圖形,經常會有所不同。晚霜甚至會以為他從來都沒有換過衣服。

琴聲依然在繼續,晚霜便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傾聽,不忍心去打擾,也不願意去破壞這份美景。

良久,琴聲悠悠停歇,餘音在整個山谷里飄蕩。那男人依然背對著晚霜,晚霜也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整片山谷,只有櫻花的花瓣伴隨著男人的長發輕柔的舞動。

又過了很久,男人才悠悠的開口:「你,來了。」

晚霜微愣,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這樣問,難道他早就料定了她會來?還是說,他把晚霜誤會成了別的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當真便是巫斯彥本人么?

一連串的問號在晚霜的腦子裡回蕩,她沒有回答那男人的問題,靜靜的站在遠處沒有出聲,很多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那男人見晚霜久久沒有回復,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他緩緩起身,然後慢慢的轉身,長發在身後舞動,幾許髮絲在他的身前飄舞。粉紅的櫻花下,一個絕美的男人在晚霜的眼前浮現。

如果說齊澄泓的美是天下第一,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天上地下統稱為第一了。齊澄泓的美,是柔美,如女人般陰柔,又帶著一抹邪魅的妖氣。

而眼前的男人,他的美是一種不染塵埃的絕美,猶如九天之外的仙君般,不食人間煙火。而那一雙烏黑清澈的眸子更加讓人感覺到清白純凈。他有一雙狹長的鳳目,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的薄唇。那白瓷般的肌膚透著淡淡的光潤。

或許是因為在外面做的久了,也或許是因為看到了晚霜,那白皙的臉頰慢慢的爬上了一抹紅潤。給他整個人更加增添了一抹說不出的誘惑。

「晚霜,我,好想你。。。」前一刻晚霜還在欣賞著這幅絕美的容貌,這身影和眼神也漸漸與前生的記憶相重合。下一刻,便被他口中的這句略帶嗔怪的話而嚇得半響無言。

「你,你剛才。。。你剛才叫我什麼?」晚霜有些結巴的問。

「晚霜,你不是叫晚霜么?」那聲音帶著一抹幽怨和彷徨。

「你,你怎麼知道我。。。」晚霜的腦子不夠用了,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死後重生過來的,因此才會知道她的存在,也才會知道她會來這裡找他。

但這個荒誕的念頭,很快便被晚霜打消了。怎麼可能,重生她這一個已經是另類了,怎麼會還有人跟著重生的。但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他會認得自己?

「晚霜,我知道你回來的,是不是有人種了劇毒,而你用了我給你的那粒丹藥保住了性命。」巫斯彥看著晚霜淡淡一笑。

晚霜的腦子靈機一動,瞬間明白了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巫斯彥,但同時,也是那個給了她藥丸的張三。原本她便懷疑張三是易容了的,只是,她從來沒有將張三和巫斯彥聯繫在了一處。

「你,你就是張三?」晚霜還是很吃驚的問了出來,這種事,如果認錯了畢竟不太好。

巫斯彥點頭:「我的原名便是叫張三,只因我是個孤兒,師傅便隨便給了我一個名字,就是張三。小時候我很羨慕那些師兄,他們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他們的名字不是很霸氣便是很好聽,只有我,張三,一個這麼隨便的名字,讓我沒有一點歸屬感。一直到師傅死去的時候我才明白。」

巫斯彥深深一聲嘆息,然後無奈的再次開口:「師傅說,他創建了鬼谷,最初便是因為和人的一個賭注。那人是師傅的師兄,兩人從學藝開始便一直斗到底。師祖過世之後,將所有的醫經都交給了師傅,而師傅的師兄便異常怨恨,對師傅破口大罵。說師傅就算學到了醫經又能如何,早晚會被人弄死的。」

巫斯彥說道這裡沉默了一會,然後才接著說:「那會師傅說:就算我死了,巫斯彥也不會死,他會一直生存下去,永遠永遠。」巫斯彥再次沉默了下來,這些事,都是他上次回來之後打開了師傅臨死前留下的一封密函才知曉的。師傅曾經說,讓你決定繼承鬼谷的時候,便打開這信函,之後,你便是巫斯彥。

「之後師傅才創建了鬼谷,然後廣收門徒,而我一開始沒有名字,是因為從一開始,師傅便決定讓我做他的接班人。做下一任的巫斯彥。師傅說,不管是誰繼承了鬼谷,都要叫巫斯彥,巫斯彥這個名字,便是鬼谷之主的名字。」晚霜沉默,這個鬼谷的主人還真是強悍,這樣巫斯彥這個名字將會在整個大陸上永遠流傳下去,只要鬼谷的傳人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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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很囂張:郎君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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