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怨婦難當
可惜,他先後三次派人去請,人家都不來,他派去的人連夫人的面都沒見到,直接被丫鬟給回了。這下太子就開始窩火了。最後一次奶娘自願前往。結果回來卻弄了這樣一出鬧劇。
最後太子無奈,只能壓了怒火親自前往,畢竟是他有求人家啊。
秋宛霜心底大抵猜到他找自己是什麼事,既然有求與她,自然不會和她鬧僵,再說她有意破壞自己的賢惠形象,她知道燕浦澤最是討厭囂張跋扈的女人,因此她便做足了這樣的女人的樣子,為自己將來能順利的拿到休書打下基礎。
更何況,現在是太子要迎妾室進門,她這個正妻都還沒洞房過,就要迎娶妾室。這種侮辱前生便讓秋宛霜傷心了很久,這輩子雖然說不在愛他,可感情這東西,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前生愛了十七年,那種感情是深入了骨髓里的,怎麼可能重生幾天就忘記了。
雖說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在愛,卻不能真的一點也不難過。既然讓她難過了,她又何必和前生一樣的忍著裝出賢惠的樣子。
秋宛霜在院子里撫琴,漸漸的平靜了心態,她不能亂,即將和太子的談判關係到了未來的地位,也關係到了將來是否順利的得到自由。因此,她必須要冷靜。
沒多久太子果然來了,遠遠的便能感覺到那股子洶洶的惡氣和不耐。
秋宛霜見太子進了院子,這才停下琴聲,起身福了福身子:"見過太子。"沒有自稱,也沒有尊稱,就這麼不痛不癢的問候了一句。
燕浦澤聽了狠狠抽了抽嘴角。冷冷的回了句:"免。"
秋宛霜起身,命美欣收拾了琴台,端來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桌邊。也不管太子是否坐下,雲淡風輕的問:"不知太子來此有何指教?"
燕浦澤努力壓下怒氣,用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盯著面前這個淡定從容的女人,一言不發。
秋宛霜等了一會見太子沒有聲音,故意挑了挑眉毛,接著面無表情說:"既然太子沒什麼指示,那便請回吧!我最近身體不適,想休息了。"依然沒有什麼尊稱,卻自稱為我。
燕浦澤冷冷的開口:"原來四海城遠近聞名的秋府大小姐就是這麼個賢惠法。本殿下今天算是開了眼界。"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諷刺味道。
"那請問在太子您的眼中怎麼樣才算是合格的賢惠?是新婚之夜不見夫君的影子,做妻子的要不怨不怒?是剛剛大婚三天回門要妻子一人回門,面對全家的職責和詢問,回來后,還要瞞著公公婆婆,給自己的相公打掩護,說謊話而不怨不怒?是新婚不到半月,自己的丈夫便在外尋花問柳,宿在一個青樓女子的家裡,連面都見不到,還要不怨不怒。難道這才是賢惠么?"
秋宛霜的一番質問,讓太子無言,她那冰冷的眼眸也讓燕浦澤心底不自覺打顫。
"那麼很遺憾,宛霜不是什麼賢惠的人。夫君若是不喜,便寫休書好了。"最後一句話說的很理直氣壯,甚至還有那麼一絲隱隱的期盼。
燕浦澤一下子被噎得沒了詞。休書是萬萬不會寫的。他燕浦澤的字典里沒有休妻這兩個字。要麼永遠是我的女人,要麼就是一具死屍。
但秋宛霜的強勢,卻讓他刮目相看,在思想里,這女人應該是溫柔體貼的,應該是不管有什麼不平的待遇都不怒不怨的。不管夫君如何對她,都會忍下來的。這才是賢惠的最佳形象。她就應該是這樣賢惠的妻,他之所以娶她,也是因為這一點。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她如此咄咄逼人。讓燕浦澤極其意外。突然,他想到了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把他當成別人時那委屈卻驚喜的淚,在看到他的樣子,確定不是她要的人之後,眸底的絕望和失落。還有那淡淡的疏離冷漠。
這一切都在燕浦澤的心底回憶起來,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明明心裡有別人,卻能這般怨憤的指責他的不是。他不來和她圓房,難道不是她所希望的么?
一時間,燕浦澤迷惑了。這迷惑也從心底染上了眸子里。秋宛霜那原本冰冷的心,在看到那雙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染上了迷茫之後的朦朧,反而軟了下來。
秋宛霜在心裡恨恨的怒罵自己,怎麼如此沒有出息,為什麼不能抵抗那雙眸子。前生也是如此,每次有什麼不開心和怨怒,在見到這雙眸子后,便化作了雲煙。於是前生的燕浦澤是為所欲為的。
一直到秋宛霜香消玉殞前,燕浦澤一共有三個側妃,十二個小妾。這些不能排除有政治目的的因素。但更多的,是燕浦澤的花心。見一個喜一個,喜一個娶一個。
想到這些,秋宛霜的心瞬間縮緊,陣陣酸痛和苦澀溢滿了胸口。她冷冷的轉過身,不情願的問:"太子來找我,究竟是什麼事,如果沒事,我就回房了。"依然是自稱我,對燕浦澤幾乎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一句話提醒了燕浦澤,他縱然怎麼不願意也不能拿著綿綿的性命兒戲。
"我要納個妾。"燕浦澤這輩子沒求過人,更加不會對自己的妻子哀求,儘管如此,這話的語氣也軟了很多。
秋宛霜停住了腳步,靜靜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兩人之間一下子陷入了僵持。燕浦澤想說幾句好話,畢竟自己理虧在先,父王那邊還要秋宛霜去說項才成的。但他的自尊和傲氣不允許他低頭。
良久,秋宛霜淡淡的回了一句:"那是你的自由,隨你。"說完便抬步往屋裡走。這話的語氣酸溜溜的,十足的一個怨婦的形象。
燕浦澤皺眉,總感覺秋宛霜不該是怨婦的樣子。夫君納妾不是天經地義的么?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不好的。為什麼她如此不樂意。
"等等。"眼見著她就要進了屋子,急忙出言阻止。
"還有何事。"秋宛霜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父王那裡,要你去說才行。"燕浦澤硬著頭皮溫軟了語氣哀求。
"燕浦澤。"秋宛霜猛然轉身。一掃剛才的平靜和溫婉,語氣里也不在是冷冷的,而是帶著幾分憤怒幾分委屈。她走到燕浦澤的面前,伸了手指點著他的胸膛:"你還有心么?你這裡裝的是什麼?我真想打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你對我無情也就罷了,你找你的小妾,我做我的閑散夫人。大不了互不干擾。你憑什麼要我去父王那裡給你說項。你當我是什麼,你又把我置於何地。我是腦子壞了么?燕浦澤我告訴你,那小妾你願意娶就自己領進來,不娶拉倒。還有,你別指望弄個小妾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要是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你的小妾剁了餵魚。"
言罷狠狠的瞪了燕浦澤一眼,轉身進了屋子,狠狠的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