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子查房
秋宛霜對此完全不在意,知道這人還是面冷心軟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好心的救了自己。而且連名字都不留的離去。
宛霜在前面帶路,那人跟在後面一直回到了煙雨樓。那人見是煙雨樓,稍微愣了一下,便又恢復了一臉的淡漠。兩人相繼進了煙娘的屋子。煙娘見沐白帶了客人回來,急忙起身相迎。打了聲招呼,便出門命人多添幾個小菜,然後將空間讓給了他們。
「說吧,你知道些什麼?」那人冷冷的問。
「敢問恩公,如何稱呼?」宛霜溫柔的詢問。
那人遲疑了一下,才冷冷的回答:「叫我張三好了。」
宛霜無語,這叫什麼稱呼啊,用腳丫想都知道這是隨便應付的。看來這位恩公還挺有個性的。既然人家不願說,她也不好怎麼相逼。
「在下沐白,據小弟得知,那人和齊國太子齊澄泓有瓜葛,實話不瞞您,今晚小人曾經見過他,但起初沒有認出來他,錯過了殺他的機會,回來之後找了人相問才知道他的身份,再追去,他已經跑了。依據小弟的判斷,他在這裡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當下便將今晚去找齊太子算賬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你說他是在等待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根據這樣判斷么?」張三疑惑的問。
「小弟也是在回來的路上想到的,他把相思斷腸露拿出來拍賣,拍賣過後卻沒有來拿錢,那可是五萬兩黃金啊,小弟不認為他當真就不想要那錢,想必他是要用這相思斷腸露來吸引某人的到來,然後將之殺害。估計他的想法沒有實現,接著他在這洛晏城裡藏了起來,想必也是為了等待那人的到來。根據小弟的猜測,他要等的人,很有可能是鬼谷的傳人。」秋宛霜很有條理的分析著。
「哦?為什麼是鬼谷的傳人?你認識鬼谷的人?」那人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不認識,至少現在還不認識,但據說,那人是鬼谷的叛徒,他之所以躲避,一定是害怕仇家和鬼谷的人來清理門戶。仇家不會對相思斷腸露那般的敏感,那就只有鬼谷之人了。聽說不久前鬼谷剛剛有了一個傳人。那傳人新坐上鬼谷掌門之位,勢必不會放過本門的叛徒。而鬼見愁不管因為什麼做了叛徒,都會害怕被人時時惦記的,因此他便會先下手為強,引了那傳人出來,然後在外面殺了他。已絕後顧之憂。」秋宛霜有條不紊的分析著裡面的方方面面。
張三的眸底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讚賞的光,轉眼間又消失了。
「沐白是么?聽你說的頭頭是道,我就相信你一次,這煙雨樓應該和你關係匪淺,我看煙雨樓的當家人都對你言聽計從。這樣好了,我就先留在這煙雨樓,半月為期,如果半月之內,你找不到鬼見愁,我便離開。如果你找到了鬼見愁,或者當真殺了他,就算我張三欠了你一個人情。你可以得到我的一個承諾。要知道,在江湖上能得到我一個承諾的人,少之又少。」張三說完便不再理睬宛霜,自顧自的喝酒吃起來。
宛霜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這位恩人當真是好個性啊。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打擾您休息了,稍後會讓煙娘給您準備房間的,您想要什麼儘管和煙娘說,一切都算在小弟的賬上。」宛霜見張三似乎再不想理睬她,只好退出了屋子。又吩咐了煙娘派人四處尋找鬼見愁和齊國的太子。這才回太子府。
原本今晚秋宛霜是不打算回太子府的。但經過了張三的事,她突然想到了燕浦澤。或許該回太子府看看燕浦澤回來了沒有,如果他沒回來,很有可能他們又去了別的地方會面商談。
回到太子府已經是下半夜了。整個府里一片寂靜,秋宛霜進了屋子,點亮油燈,將臉上的易容清洗下去。又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剛換好便聽到門外美顏的聲音
「夫人,您回來了,奴婢有事回稟。」宛霜回應,讓她進來說話。
「夫人,剛剛太子來過,說有事要見您,奴婢說您睡了,太子才離開,看樣子,他好像有什麼事情要找您。還有下午的時候王妃派了人過來,說過幾天要去別苑住幾日,王妃邀請您一同過去。奴婢回說,您外出了。王妃的人要你明天給回個話去。」
宛霜點頭,這美顏做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還有什麼事么?」宛霜問。
「下午時,側妃來過,找了兩次人,都被奴婢給擋了駕,側妃似乎有所懷疑了。」美顏一想到那側妃陰冷的目光,心裡便沒來由的一陣發冷。府里的人都說那側妃如何的溫柔嫻雅,要她看來,那根本就是偽裝出來的。
秋宛霜略微沉思了一下,打發了美顏先去睡。看來這樣總是跳窗戶也不是個事,等過幾天拿出去的錢賺了回來,便讓美顏在城外選上一戶莊子吧,這樣自己出行也能方便一點,何況那些孩子總在煙雨樓也不方便。這些可都是未來她的底氣和靠山。她雖然對這江山沒有什麼貪念,但也要有自保的能力才成。
想好了打算,宛霜也沒叫人燒洗澡水,倚在榻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剛亮,門外便想起了綿綿那綿軟甜膩的聲音。
「姐姐,綿綿來給您請安了。你在么?」宛霜皺眉,這人看來是真的起了疑心,她從進了這太子府就從來沒把她秋宛霜放在眼裡過。向來是當她為無物的。今天怎麼就這麼好心的來請安了。
門外的美顏二話不說的將綿綿攔在了外面:「夫人還沒有起床,請側妃在客廳等候,或者等下再來。」
「走開,你這個醜女人。居然敢攔了被側妃的路,我來給姐姐請安,你憑什麼阻攔。來人啊,給我掌嘴。」外面接著響起了哎呦一聲。那聲音不是美顏,應該是綿綿身邊的丫鬟。
「奴婢是夫人的奴婢。沒有拿太子府的月錢,也和側妃無關,側妃沒有權利來處罰奴婢,要處罰也該是我們夫人發話的。」美顏冷硬的怒斥。
秋宛霜在心裡暗贊,美顏這丫鬟,她當真沒有白疼,有骨氣,沒有給她秋宛霜丟臉。正想著,外面又想起了美欣的聲音。
「側妃,我們夫人的脾氣也不是太好,您這樣闖了進去,會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為難,如果傳了出去,別人不會說夫人什麼,只會說側妃您囂張霸道。目中無人。」美欣的話,讓綿綿更加氣憤。如果說美顏是來硬的,那美欣就是比較圓滑的那種了。
昨晚是美顏守夜,因此美欣並不知曉秋宛霜已經回來了。事實上,秋宛霜不在的時候,都是美顏在守著門口的,白天晚上均是如此。
外面那綿綿這會已經氣的要命了,冷哼了一聲扭身走了。秋宛霜勾唇而笑,她知道,這綿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她現在扭身走了,一定是去找太子,要不了多久,太子便會來查看的。
堂堂的太子妃,夜不歸宿,不在自己的屋子呆著,這事如果捅了出去,對秋宛霜的名譽可是大大的有損。而太子府也會丟了面子的。
秋宛霜知道燕浦澤會來,卻沒有太過在意,也沒有起床的意思。她就是要燕浦澤來,而且還要他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
時間不大,綿綿果然帶了太子前來。
太子二話不說,抬步就往裡面走。現在的太子對秋宛霜也是一團的火氣。昨晚沐白的那句冷斥,讓他幾乎抬不起頭來。他想不明白,自己府里的事,外面的人是如何知道的,又怎麼會被沐白知曉,除非是秋宛霜自己和沐白說的。
他回府便詢問了家裡守衛,問他們太子妃最近可曾出去過。守衛回答說,打從太子妃三天回門歸來,便不曾出了府門一步。這幾天只有她屋裡的丫鬟,那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出去過。
這就讓燕浦澤更加迷惑了,這邊正在疑惑著,綿綿便來稟報,說懷疑太子妃根本不在屋子裡。燕浦澤大驚,娶了妻擱在一邊是一回事,而妻子出去和別人苟合,不守婦道,那又是一回事了。這可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燕浦澤大怒,跟著綿綿趕緊到了生香居。剛到門口便看到那個丑丫鬟擋在門口。
太子也不管那些,直接邁步往裡走,美顏急忙上前攔住:「太子請留步,我們夫人還沒有起床,您這樣進去不太好。」
「讓開,你個醜女人,本太子到哪裡是本太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多嘴,來人,將這丫鬟給我拉下去。杖斃了。。。」太子對美顏早就不喜了,昨天晚上來找秋宛霜就是這丫鬟攔了的。
太子手下的侍衛聽了命令上前一邊一個抓了美顏就要往下拖。正在這時,裡面傳出了一聲斷喝:「住手。」
院子里的人都停住了,太子和綿綿稍微一愣,尤其是綿綿,她一直以為秋宛霜不在屋子裡,這才鼓搗了太子過來查房的。想不到,那女人當真在。
「美顏是我房裡的人,什麼時候輪到太子你來操心了,如此說來,今天早上你那寶貝側妃擾了本夫人的清夢,我也應該好好的教訓她一頓的,來人啊,給我掌側妃的嘴!」宛霜這樣說也不過是氣氣綿綿,她現在是有了身孕的,她怎麼可能當真讓人去打。
還沒等美顏和美欣動手,太子急忙喝住了:「住手,側妃有身孕,若是有了什麼閃失,本殿下就滅了你們的滿門。」這話是對美顏和美欣說的。
「太子殿下,那好啊,您現在就可以滅了本夫人的滿門,想必本夫人的滿門可還包括了您和燕王、燕王妃吧!不知道王和王妃知道了您的命令,會作何感想呢?」
秋宛霜的話,讓太子一下子沒了詞。
萬般無奈,他只好轉頭對綿綿說:「你身子重,先回去休息吧,等下了朝,本殿下去看你。」太子的溫言軟語,讓綿綿心情舒暢了很多,轉頭看了一眼屋子,又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低低嗚咽起來:「太子,奴家不過是想來給姐姐問安,可姐姐根本不肯見奴家。現在這府里的人都在嘲笑奴家,說奴家不過是一介煙花女子,夫人連正眼都不瞧一眼呢!奴家好難過。。。」
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