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母狼撫養身世離奇
宮女們笑了一會，便又都歸原位站好，還是低眉順眼一個，不說話了。
噗——冷場了？顏紫月看看她們，招招手又把她們都叫過來，說:「你們誰說說我的過去，我再重重賞她。」
「奴婢不敢說。」眾宮女又都跪下來了。
「我剛剛怎麼說的？說了不準跪下！」顏紫月氣惱地吼道，嚇得她們全都站起，直打哆嗦。
「蒼天！」顏紫月摸著額頭叫天，「我之前有那麼凶嗎？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
「皇后駕到！」外面傳來太監的喊話，眾宮女臉上的神色頓時都如釋重負。
看來從前，皇后一定是她們的救星，顏紫月心忖。
卓美皇后急急地走進來了，她坐在床沿問：「怎麼了？小月兒？」說完暗暗朝宮女們使個眼色，示意她們快退下，宮女們慌忙退到門口去了。
「母后，她們幹嘛都這麼怕我？」顏紫月拉著卓美皇后的手問。
「你對於過去，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嗎？」卓美皇后問。
顏紫月搖搖頭：「我就記得父皇和母后，其餘什麼也不記得了。」
「你剛剛生氣的時候，有沒有想要咬她們？」卓美皇后小心地問，手從顏紫月的手裡抽出，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坐遠了一點，好像怕她突然咬她一樣。
咬人？她們當她是什麼？妖怪呀？顏紫月鬱悶地皺起眉，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心裡沒有那種想法？」卓美皇后追問。
「母后，我又不是只狗，我咬人幹嘛？難道我從前喜歡咬人嗎？」顏紫月無辜地看著她。
卓美皇後點點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天啦，我居然咬人？咬得很重嗎？」顏紫月去拉卓美皇后的手，卓美皇后不由自主地往後一躲，倆人都有些尷尬。
卓美皇后將衣袖捋起，將手臂拿給顏紫月看，她的皓腕上，赫然有一排深深的齒痕，她又揮揮手，將宮女們叫了過來，讓她們將衣袖都捋上去，給顏紫月看。
顏紫月不看不知道，一看不禁冷汗涔涔，宮女們的手臂上，都是新傷加舊傷，全是齒痕。
「為什麼我會這樣？難道從前我有神經病嗎？」顏紫月驚懼地問。
「你現在內心，真的覺得這樣咬人很殘忍嗎？」卓美皇后問。
「當然，正常人哪會去咬別人。」顏紫月說。
「你的眼裡，終於不再閃爍那種野獸一樣的光芒了。」卓美皇后凝視了一會她的眼睛，將身子坐近她，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如果這一場傷，能讓你忘了從前的獸性，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我看這也是老天可憐你吧，讓你從此以後變成一個正常的孩子。」
野獸？獸性？難道這公主是野獸生的？這也太離奇了吧！雖然是古代，離奇的事兒多點，也不至於離奇得這麼離譜！「母后，難道我不是人生出來的？」顏紫月弱弱地問。
「傻孩子，人怎麼不會是人生出來的，」卓美皇后笑了笑，「只是你娘生了你就死了，你是一匹母狼帶活的，那匹狼哺育了你一個多月，所以你就有了狼性。」
狼孩！顏紫月徹底震驚了!「我不是皇宮裡出生的嗎？為什麼我母親會死，為什麼我會被狼叼走？」顏紫月一連串問號。
卓美皇后沉吟了一下，說：「你父皇說，你既然失憶了，我們就不要再告訴你從前的事情，但我想，我們凌玥國，以至於凌玥國的鄰國，都盛傳過狼孩的故事，都知道我們宮裡有個被母狼撫養過的孩子，他日必定會傳入你耳中，你反而難以接受，所以母后決定將前因後果都仔細告訴於你，你不要害怕，聽我慢慢說。」
顏紫月點點頭，她才不會怕呢，她心裡早被好奇佔得滿滿的了。
「你的母親，是軒轅國的宰相之女。」卓美皇后說。
「軒轅國？」顏紫月驚叫，她腦子裡一恍跳出軒轅晨曦。
「是，就是與我們打仗的軒轅國，那時，軒轅國與我們凌玥國還沒有打仗，彼此也通往來，你父皇去軒轅國，與他們的前皇帝相約打獵時，遇見了女扮男裝一同前去的宰相之女明珠。」
「我母親也愛女扮男裝？」顏紫月又打斷卓美皇后的話。
「是，所以你很像你的母親，和她一樣美麗調皮。」卓美皇后說。
顏紫月摸摸頭笑了笑，她想起她現實里的母親，也是個美麗開朗可愛的女人，不禁有些想她了。
「明珠在騎馬追趕野獸時，不小心被樹枝將頭巾掛下，露出了女兒面貌，剛好被你父皇看到，頓時驚為天人，深深地愛上了她，明珠也喜歡上了你高大威武的父皇。」卓美說到皇帝時，臉上滿是柔情與崇拜，看得出她也深深地愛著皇上。
「但是，軒轅國的老皇帝也看上了明珠，要娶明珠做皇妃，軒轅國的宰相不敢忤逆皇帝，便堅持要將女兒送去當他們國的皇妃，而不願將她嫁來做凌玥國，你父皇與明珠背著宰相偷偷相愛，並懷上了你，被宰相知道后，狂怒趕出相府，明珠便帶了一個隨身丫鬟，來投奔你父皇，誰知在路過一個深山時，你卻提早降臨了人世。」卓美皇后說到這裡，拿出手帕擦眼淚。
「後來呢？」顏紫月焦急地問，這個母親和孩子的處境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卓美皇后已經泣不成聲：「後來，明珠難產死了……」
顏紫月也跟著哭起來。
「明珠死時，圍過來一群狼，明珠的丫頭嚇得不敢動，躺在明珠旁邊裝死，一匹母狼過來，叼走了你。」
顏紫月聽得驚心動魄，她抓緊卓美皇后的手，問：「然後呢？」
「然後，那丫頭等狼走了后，繼續往凌玥國跑，幾經輾轉才進得皇宮，向我稟報了此事，那時我還是貴妃，你父皇一直想娶明珠做皇后。」卓美皇后又擦擦淚，繼續說，「我馬上稟報你父皇，我們帶人去那個地方找你，在山溝的狼窩裡找到你時，你正爬在地上和母狼嬉鬧。」
「我們將狼群驅趕走，救回了你，但是你卻已經有了狼性，不發作時，就調皮可愛，和正常孩子一樣，一發作，就像小野獸，眼裡都是那種可怕的光芒。」卓美皇后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顏紫月也被她說得顫了一下。
「我現在正常了，你們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很正常了？」顏紫月鼓著大眼睛看著卓美皇后，又回頭看著宮女，把手放在臉上，吐吐舌頭，做了個小貓的鬼臉，使勁扮盟，「我以後再也不會咬人了，你們不會怕我了吧？」
眾宮女看著她的樣子，都歡喜地點頭。卓美皇后也高興地雙手合十道：「若是這樣，真要感謝天神的眷顧，我去稟明你父皇，等你傷好了，便去皇陵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