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曖昧的保姆生活
魚唯小第二天上班干保姆,沒有遲到。
拜校草所賜白白拿了人家一萬塊,不能太怠慢了。
一進門傅澤就丟給她厚厚一摞紙。
魚唯小一愣。
「保姆協議,在這裡簽字。」傅總大人使喚人使喚慣了,也不給魚唯小反應的機會,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指著簽字處命令她。
「啊?保姆還簽協議的呀?」魚唯小表示沒經驗。
「那當然,你不隸屬於任何一家家政公司,沒有協議,怎麼製得住你?何況有了協議,你也不怕我剋扣薪水不是嗎?」傅澤閑閑地坐在沙發上,趾高氣揚地看著魚唯小,好像要把魚唯小這條小小的魚死死捏在手裡。
「可是,你這究竟是什麼協議呀……」魚唯小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協議,始終感受到頭頂有傅總大人熾熱的目光直直往下射跟酷暑里的日頭似的,當翻到首頁的時候,魚唯小如遭雷擊,騰一下彈跳起來,「兼職后媽?!」
這份協議的名稱,居然叫做:魚小唯做傅澤家毛豆保姆和兼職后媽協議
這雷人的名稱,跟小學生寫作文一樣弱智,實在不像是出自傅總大人之手。
「這是我和豆兒合寫的。」果然,他看出了她的困惑,卻也沒覺得堂堂傅總大人拿出這樣的協議有多麼丟人,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月薪八千不變,你不幹有的是人肯干。」
「我干我干!」魚唯小一聽到錢就沒底線,可是,「可是這后媽……」抬眸盯著傅澤,「我才十八歲,我才剛成年,我可不想嫁給你!」
「你嫌我老?」傅澤挑眉沉臉。
「不……不敢。」魚唯小忙把腦袋垂下去。
「放心,你這后媽,只是名義上的。」他緩緩續道。
正在糾結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光拿錢不賣肉的魚唯小,立馬鬆了口氣:「真的?」
「不信你看協議。」傅澤給魚唯小翻協議,不厭其煩地解釋給她聽,「兼職后媽,只是給毛豆一個名義上的媽,不讓他在學校里給人看低,同時也替我擋擋桃花,如果做得好,月底有獎金。」
「多少?」魚唯小下意識問,然後又立馬改口,「哦不!多少都無所謂,只要不賣身。」
傅澤聽了這話,性感的唇角勾起一絲謔笑:「放心,本少爺對未成年少女不感興趣。」
魚唯小不服氣,辯解道:「我成年了!我都十八歲零八個月了!」
「照顧好毛豆,準備好晚飯。」他卻留下這話,就含著笑走了。
這一整天,魚唯小除了幹家務、給毛豆煮飯、看書備考,就一直在研究那份協議。
不知道傅澤是從哪裡複製下來的這些條條框框,居然細緻到每天早餐的雞蛋要幾分熟……魚唯小看得暈暈乎乎,最後實在感到無力,在傅澤回來之前,把字給牽了。
做好晚飯,剛準備回家,傅澤忽然說:「留下一起吃吧。」
魚唯小鞋子穿了一半,回過頭來:「按照協議,我以保姆身份照顧毛豆,同時兼顧他的啟蒙教育,並隨時配合你們扮演后媽,但不包括要陪吃陪喝吧?」
傅澤一頭黑線:「我是體諒你給我們做了這一桌豐盛晚餐,自己卻要餓著肚子擠車回去,不如吃了再走吧。「
「可我只做了兩個人的量。」魚唯小聞著滿屋子的香味,一邊吞口水,一邊把穿好的鞋子重新脫下。
「今天我讓你一半,明天多做點。」還好傅澤夠大方。
魚唯小屁顛屁顛往餐桌前一坐,得了便宜開始賣乖:「明天我想請假,我才上大一,課程多,不能老是曠課,何況快要考試了……」
「請假可以。」不願聽她絮絮叨叨,傅澤漫不經心將其打斷,「扣錢,或者周末加班。」
「如果周末有空,我一定任憑差遣!」魚唯小從來不跟錢過不去。
傅澤的視線隔著桌子射過來:「你一個才上大一的小丫頭,周末能有什麼事?」
「約會啊。」
「早戀。」
「哎!我都大學了,就算戀愛也不算早了好吧?我三個室友兩個都有伴了!何況,我這周末只是約了同學逛街,我還沒男朋友……」說到最後一句聲音低下去,表情黯然。
傅澤卻不經意地扯開了話題:「菜做得不錯。」
「那當然,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小時候供哥哥讀書,初中開始就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現在也依舊保持著這樣的習慣,從不伸手向家裡人要錢,再苦再累也能照顧好自己。」
「難怪大一就進公司實習,說起來,你毫無經驗,也只配當個列印妹。」
「你不要瞧不起人哦!我念的是廣告系,廣告系的課本,我在高中畢業之後的那個暑假裡就都啃完了!」
高中畢業之後的暑假,幾乎是這群學業壓力無窮大的孩子最放鬆的一個假期,這姑娘卻不曾貪玩,傅澤想到自己當年的放縱與輕狂,不禁對魚唯小另眼相看,儘管嘴上不饒人:「廣告界的精髓,豈是你們學校那幾本破教材就能吃透的?」
魚唯小正要為自己的努力說辭,門鈴突然響起。
又是毛豆這熊孩子爬下凳子蹦躂蹦躂去招呼客人。
剛開啟可視對講門鈴,這孩子忽然啪一下掛了電話,也不開門,直接沖回到他爸懷裡,如臨大敵似地說:「是奶奶!」
正舀湯喝的傅澤聽到這話居然被嗆到。
「藏樓上去!」魚唯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傅澤就一聲令下。
「為什麼?」魚唯小歪著腦袋問,還沒見過從容的傅總大人這樣慌亂的模樣。
「別廢話,上去!」傅澤起身推了魚唯小一把,魚唯小隻好硬著頭皮爬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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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毛豆的房間里,魚唯小依稀能聽到樓下傳來的對話。
母親大人來訪,傅澤似乎無比緊張。
因為傅老太太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婷來找過我了,說是你要跟她分手,怎麼回事?可婷的爺爺跟你爺爺是世交,你們兩的婚事從還沒出生那時候就已經定死了,你這輩子非她不娶!你還想鬧騰到幾個地步?」
「分手是她提出的,我壓根沒招她惹她,她隨隨便便拿『分手』威脅我,我就只能成全她了。」
「你還好意思說!女孩子嘛,哪個不要哄的?哎?你這裡有人吃飯?」
傅老太太大約是注意到桌上擺著的三副碗筷,當即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