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廢柴弟弟
「姐,你終於回來了。」
白鷺筋疲力盡的回到白練山的小木屋裡,沒有見到一絲燈火光線,只聽到一個憊懶無比的少年聲在不遠處的木塌上響起來。
「為什麼不點燈?」白鷺摸黑走進屋子,將即墨泠臨走前送給她的一袋米倒在了空蕩蕩的米缸里。
其實當時被那個蘇格捕頭抓到的時候,自己說的那些話有一大半是真的,除了弟弟被打殘這一點是假的之外,其他例如家裡已經揭不開鍋,唯一的弟弟不成器,成天賭博,欠了一大筆債之類的說法全部都是從現實中取材的。
其實弟弟是殘的這一點白鷺是打心底里同意,因為她這個弟弟除了從家裡掏東西出去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社會價值。她千辛萬苦偷來的東西全都被他拿去地下錢莊以極低的價格轉手,然後白白送進了賭場。
近來白鷺對那幾家財主出手那麼頻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沒有燈油了。」弟弟的聲音懶懶的,像是沒有燈油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姐姐你這次為什麼拖得時間這麼久?以前你可都是速戰速決,難道是技術退步了,差點被人給捉了去?小心爹娘氣的從墳墓里蹦出來……」
「少廢話。」白鷺沒好氣的在白隼的旁邊坐下,重重的給了他肩膀一拳,「問你正經的,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即墨泠的男人?」
黑暗的小木屋中,一片沉默,白鷺能感覺到一直是癱在木塌上的白隼慢慢的坐了起來,黑乎乎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問這個做什麼。」沉默了許久之後,正當白鷺等的有些不耐煩時,白隼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來,完全不同於剛才的那般憊懶與隨意。
白鷺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弟弟變得有些陌生,她忽然慶幸燈油用完了,因為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面前的這個白隼。
其實這種情況早在今年年初便出現了,一向聽話的白隼忽然開始早出晚歸,並且一股腦的把家中的積蓄往外搬,說是有用處,待白鷺有空清點的時候,發現家中已經被搬空了,她質問白隼,卻得到他一個懶洋洋的回答……賭博輸光了。
白鷺打心底里不願意相信自己一向乖巧的弟弟竟然變成這樣,自己偷竊也就算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為一個蛀蟲。
所以她出手的更加頻繁,希望能在近期內存夠積蓄,然後帶著弟弟離開白練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卻沒想到那天晚上,會被那個叫蘇格的捕頭圍堵。
「我是被那個男人救下來的,他說,他是你的朋友。」白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
「你真的受傷了?」白隼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嚴肅,少年依然有些稚嫩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卻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
白隼他長大了,但卻是在以一種逃避的方式在成長。
「沒關係,只是箭傷而已。」白鷺輕笑一聲。
「姐,別靠近他。」白隼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好。」白鷺點了點頭。
見著白鷺答應的這樣爽快,白隼有些愣了,「你就不問為什麼?」
「我信你。」看著離自己非常近的黑影,白鷺不禁伸出手溫柔的撫上了他的臉,對方顯然很抗拒這類近距離接觸,下意識的掙紮起來,卻一下子被白鷺的一拳給打得找不著北。
「喂!你這樣哪像是受傷的女人!」白隼抗拒的叫起來,若是有燈光,便能看到他那稚嫩的臉上如今是滿臉可愛的怨氣。
「你姐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好不好?」白鷺伸手就著白隼的胳膊就是一擰,疼得白隼慘叫一聲,「啊……我就壓根不該同情你,白鷺,等你傷好了我們打一架!」
「好啊,求之不得,我恨不得把你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臭小子打在地上永遠都起不來!」
「那不還是你來養著!」白隼輕哼一聲。
「養就養,爹娘過世那麼早,我都養了這麼久,習慣了!被通緝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們換一個地方隱姓埋名重新開始,又不是沒手沒腳,換一行我照樣養得活你!」白鷺一股腦的把肚子里埋藏很久的心裡話一股腦的逃了出來。
「姐……」白隼有些愣了。
「白隼,雖然我不知道你最近究竟在做什麼,但是一定不會是賭博那麼簡單。打心底里,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想做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跟我商量,不用一個人背著……」白鷺的聲音越來越輕柔,眼中也有點點的淚花閃動。
「我去給你做飯。」白鷺隨意的摸了摸臉,在腰間擦了擦,摸黑去掏米缸。
白隼看著她那纖細的身影,心中一滯,長呼一口氣,躺回了木塌上,心情卻沉重的緊。
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已經走不了了。
……
一個滿是紅色飾物的房間,一個身著火紅色長袍的男子,正在把玩一塊赤紅色的玉石,這類石頭叫赤練石,是世間及其少有的物品。這東西在一個月前,還在某個財主的家裡。
「歸海還沒回來嗎?」男子隨意的問站在他旁邊的銀髮男子,嘴角掛著笑容,那笑給人一種無來由的嫵媚感,卻同時讓人感覺到恐懼,那是一種無法觸碰的,危險的美。
「沒有。」銀髮男子面上滿是溫暖的笑,跟紅衣男子形成了完全相反的對比,「但是屬下相信,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很好……」紅袍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泠?」
「再給我一點時間,赤彥。」即墨泠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顯示著對面前男子的臣服。
「好吧,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不管是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那個小姑娘給我帶過來……我對她,十分感興趣。」他從即墨泠的手中拽過一張通緝令,看著上面白紙黑墨的臉,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好。」即墨泠低頭應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