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飛衝天動九霄(下)
第二十章一飛衝天動九霄(下)
東方已經微亮。
風聲漸停,劍鳴聲稍止。
仔細地端詳這把劍,只見它通體閃著金色的光輝,卻又不刺眼。整個劍身上布滿了不規則的紋路。想必就是焦殼未能完全剝落造成的,但是這絲毫
不影響它的美感,反而因為那符文一般的花案顯得愈發奧秘絕玄起來。
這把劍雖然金光璀璨,但是實際上它卻只有普通劍的一半寬度。就連長度似乎也短了那麼一截,看起來非常的秀氣,和之前詭異而霸氣的出場十分不符。
劍短了就叫做短劍。
而用短劍的通常只有一種人,
那就是--殺手。
而殺手,向來是被視為大不吉的象徵。
現在孟希行身受重傷。
於人於景,提到殺手都是十分不詳的。所以李氏父子也按捺住了好奇心,閉口不談。
"老爺!可還好!"
剛才的異動已經驚動了外邊本就的焦慮的人,原本稍稍放鬆的神經又綳得緊緊的。
"義母!一切安好!"熊在孟希行的示意下如此說道。只是他還心有餘悸,整顆心都要蹦出胸口了。
現在外邊鑿砸的聲音清晰可聞,看來是快了!
可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確實還沒有見人進來,看著孟希行越發蒼白的臉色,熊不由得焦急起來。
"老爺!這最後一塊石頭砸不開!"外面傳來啊聖的聲音。
熊的心中一驚,早已聽說過這煉劍的地方戒備森嚴,為了防盜這駐門用的石料用的甚至是正長石。這堅固程度可以想象!據說這正長石打造的橋樑歷經千年而不變,力壓千斤而不垮。
如今,這道秘密武器卻成了孟希行的催命符!
"石較之於鐵,甚何?。"李劍鳴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自然是鐵。"熊雖然疑惑,但還是回答了。
"於鐵相較,此劍如何?"李劍鳴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自然甚之······"熊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眼睛突然一亮!
熊衝到了那把劍的邊上,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抓--
"啊!"劍柄沒想到已經是碎裂的了,最後端的一片像刀子般的金屬片深深地插入了熊的手掌心。
鮮紅的血液從劍柄順著血槽而下,一滴一滴隱沒在塵土裡。
現在熊的感覺就是懵,似乎連痛覺都沒有感受到。
在他的意識里,看著不起眼的金屬片只是在皮膚上輕輕擦過······
"這孩子!"李善三睜開了眼睛,解下了自己的腰帶走到熊的身邊細細的包紮起來。
"謝李叔叔。"熊的眼眸低垂。
"你還不過來幫忙!"這句話是李善三對著自家兒子吼的。
"哎。"李劍鳴嘆了一口氣,於是起身。
他先用衣袖拂去了劍上的碎屑殘渣,托起劍默默地走到了那塊石頭邊上。
"外邊的人先停下!"他的聲音不大,確實足以讓外邊鑿壁的家丁們聽個清楚。
不兩下,外面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然後大家再退後!"
"好了!"這次外面傳來的聲音是夫人奶娘的。也不知道夫人現在怎樣了。
窯洞內外的人在這一刻全部都屏息凝神。
熊沒有看到什麼過多的花招,也沒看清楚所謂的招式,只是眼前金光一閃,那原本號稱不破的正長石就一分為二,切口齊整。
仔細一看,呵!竟然一點都沒毛邊!
眾人只嘆孟老技藝高超。
只有孟希行一個人捂著胸口喃喃道:"怎麼可能······它還沒有開鋒······怎麼可能······"
"老爺!老爺!你怎樣了!"蘇夫人第一個提著裙子沖了進來,一個踉蹌就撲在了孟希行的腳邊,細細地看著他。
經過一夜的折騰蘇夫人的髮髻早已散亂,也沒心思去打理。她神色驚慌,完全沒了那種當家主母的儀態。
「還撐得住。」孟希行的聲音已經微若蚊蠅。
早就在外頭候了一夜的老大夫已經被連拉帶扯地拖了進來。
「莫大夫,我家老爺怎麼樣了?」
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剛剛為孟希行把脈的時候,蘇夫人就焦急地問道。
「您是帝都永善堂最有名的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們家老爺!」蘇夫人看著孟希行,心疼地直掉淚。
莫大夫只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蘇夫人稍安勿躁。
過了一會兒,莫大夫終於是抬起了把脈的那隻手,鬆了一口氣,「幸得傷后處理得到,止血及時,吊住了精氣。不然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是枉然!」
聽到莫先生的話語,大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老夫要為大人針灸以護住心脈,如此回莊子途中不會發生意外。」莫大夫摸著鬍鬚說道。
「大夫請便,需要什麼只管說。」蘇夫人看了一眼莫大夫,語氣非常誠懇。
「有老夫在,便有七分可能保住孟大人性命!夫人不必掛心!」莫大夫十分自信。
「有勞大夫了!」蘇夫人最後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孟希行終究是走了出去。
就當熊正要跟隨著出去的時候,卻被一隻蒼老的手攔住了去路。
「小友,留步。」莫大夫側了側身子,熊正好看到孟希行望過來的眼神。於是熊快步地走了過去。
「義父!」熊低低地呼喊。
「好孩子,是義父對不起你!」孟希行突如其來的傷感語氣讓熊手足無措。
「義父······」
「咳咳,這次我生死難測,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遷怒任何孟家的人。」孟希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義父養恩大於生恩,孩兒此生無以為報。指望義父能儘快康復,等到我為孟家光宗耀祖的那一日!無論何時何地孩兒都不會做出違背您本意的事情!」熊的語氣堅決,彷彿他就是孟家的親生兒子。
「這······真是極好的。」孟希行的喘息似乎有些困難。
「老爺,還請儘快醫治!」莫大夫令小葯童放下了藥箱,開始拾掇起來。
熊只是跪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孟希行。生怕義父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剛才的話他並沒有怎麼上心。
怎知,這句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的話以後竟然會成為他人生中一道過不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