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禍害,跟我一起去跳河
「呵,你這個混蛋,做了壞事反倒有理了,我這就拉你去報官,管你是哪兒來的神,欺負了人就得論處!」
左逸寒剛想到論處二字,樓小環已經說要論處他了。
左逸寒還沒回應,樓小環又連忙搖著頭打消了念頭,道,「不行,不能報官,讓人都知道了,我就必須要跳河了……」
一直站在門口看戲的程凡可是奇了,剛才在屋外就聽到她哭訴要跳河了,這毀容跟跳河有什麼關係?報不報官又跟跳河有什麼關係?
「真是有病,程凡,你幫我把她弄走,真是煩得很。」左逸寒瞧著樓小環的瘋言瘋語,皺了皺眉道。
「你說誰有病?你才有病,別以為你有病,做了的事就不認賬!」樓小環不依不撓的上前,站在左逸寒跟前,高昂著頭,怒氣沖沖的瞪著他。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隔,如果樓小環再挺挺腰身,保准就貼住了左逸寒。
「本公子沒做過什麼事,何須認什麼帳?」左逸寒看著樓小環那一雙要把他生吞活剝的小眼神,頂著滿臉的雞血,還有剛碰破頭滿腦子上蹭的鮮血,還真像是從地底下冒出的慘死來索命的惡小鬼。
「你說你沒做過,你再說你沒做過?」樓小環朝左逸寒揮動著拳頭,「我就知道你不會認賬,但是我絕不會放過你,我要拉著你去跳河,淹死你,留著你這惡人在世也是所有女人的禍害!」
「對,對,拉著他一起去跳河。」程凡幸災樂禍的道。
可真是有趣了,他可要看看堂堂二皇子,一向狡猾的狐狸被人訛上的結果。
這就叫自作自受,哈哈哈!
程凡是盡量忍著笑意,不讓自己放肆的大笑出聲,如果他表現的太過火,回到京城也會「慘」遭報復。所以,他得有度。
「滾!」左逸寒也不再指望程凡能幫他,這個早就打定主意看他笑話的人,這個時候能少說兩句就不錯了。
「好,滾了。」程凡倒對左逸寒的罵聲不在意,揮揮手,朝外退出門檻。
但是,他怎麼捨得走呢?
只是把身子躲在門外,雙腿交叉,兩臂環抱,悠閑的背靠著牆,聽著屋內的動靜。
「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銀子?」左逸寒問樓小環。
看著左逸寒一副任憑開價的樣子,樓小環就恨不得去撕破他的這張俊臉皮。
臉皮這麼俊,怎麼就是一頭狼,還是一頭惡狼!
「啊呸!」樓小環啐了一口,「你以為這是銀子能擺平的事嗎?你以為有銀子就什麼都可以做?我們樓家的銀子從天上掉下來都能砸死你,信不信?」
也就是她樓小環此時缺的不再是銀子,她可是缺了更重要的東西。
左逸寒當然信,樓家是洛城的首富,銀子定然堆成山了,這也是他一開始表示疑惑的地方。
怎麼說也不該是他掏銀子,讓樓家多向朝廷繳些稅銀還差不多。左逸寒暗自開始盤算起來。
「你以為銀子能買下任何東西?那你把本姑娘的清白買回來,還給我!」樓小環越說越恨,揮舞著拳頭就朝左逸寒砸去。
左逸寒怎能真的被砸到,身子一閃,樓小環的拳頭砰地一聲砸到了牆。
好痛啊!
樓小環這一下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砸的她的肉拳頭都頂不住痛,疼的她眼淚在眶子里直打轉。
還好她的這雙手上有肉,要是以前的柴棍兒,豈不是要被自己打斷指頭了?
樓小環將出手不利的這筆賬肯定又算在左逸寒頭上。
「什麼清白,不過就是一張臉,洗洗不就沒事了?」左逸寒怎麼也看不出這「毀容」跟清白能搭上什麼邊兒?
「洗,洗,洗你個頭,丟人的事做到家了,洗洗能洗掉嗎?本姑娘這張臉都沒臉見人了,洗洗就就行了嗎?那你不去抱著別的姑娘睡大覺,然後告訴她洗把臉就沒事了?」
左逸寒看著怒氣難消的樓小環,明明眼裡不知是因為難過還是疼痛掛著淚,可是說出話的口氣沖的很,好像能看到她頭上冒的三尺高的火焰,那火苗是越燒越旺。
胖丫頭他也見過,不顧形象的女子他也見過,可是將這兩者合二為一的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很明顯,這個丫頭說的話跟事實有些不搭。只是臉上抹了雞血的事兒,竟然跟睡覺扯上了關係。
左逸寒的眼睛轉了轉,看看樓小環,又看看昨日在床上不小心滴答上的幾滴雞血,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你……不會以為……我跟你上床了吧?」
左逸寒有點不確定,但是好像又確定,再應該沒有第二個理由。
「何止是上床,前幾日我還跟一個賊上過床,結果什麼事都沒有,你這個看著人模人樣的傢伙,連個偷雞摸狗的賊都不如,竟然占我便宜,破了我的身!」
樓小環怒髮衝冠義憤填膺七竅生煙暴跳如雷貫耳的吼道。
吼完,緊跟著「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左逸寒眼睜睜的看著樓小環從兩眼盛怒瞬間就又淚如泉湧的噴了出來。
這表情的轉變也太快了。
「你這個壞小子大色狼千刀萬剮的,你說,你這不是要逼著我跳河嗎?我可怎麼出這福滿樓?我可是還沒嫁人的黃花大姑娘啊,我也不想死啊……」樓小環一邊哭,一邊痛不欲生的道。
哭著哭著,索性坐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程凡偏過頭,從門框邊偷偷的往裡瞟了眼,這哪裡像受了欺負的姑娘,分明就是撒潑的潑婦。
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破身毀了清白的意思?知不知道說出這幾個字的分量與含義?
再瞅瞅左逸寒,站在樓小環旁邊,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飢不擇食,程凡也相信,現在一顆心都系在夏燕身上的左逸寒也不會去碰這個胖丫頭一下。
這個胖乎乎的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妄想症?是不是因為嫁不出去所以有了什麼幻想?
身為大夫的程凡不禁要用大夫的角度去查看樓小環。
「你說,現在怎麼辦?」樓小環突然又爬了起來,指著左逸寒道,「你是要跟我一起跳河,還是跟我成親,生米做成熟飯?」
左逸寒原本因為想起夏燕煩躁的心情因為樓小環的一番話給打散了。
這個胖丫頭,腦子真的不好使,看到有血就說自己被人欺辱了,到底怎麼樣,她自己不知道嗎?連上床跟失身是一個意思都搞不懂,竟然還知道生米做成熟飯這一說。
被樓小環這麼一鬧,左逸寒又找回失去的興緻,眉眼彎彎,含笑道,「跳河,我不會,娶你,我更不會,要是非得娶你,我還不如去跳河。」
左逸寒剛說出這句話,就有人衝進了屋子,拿起牆角的掃把朝左逸寒砸去。
而此時,程凡早就不知何時乖乖的閃到了一邊,給湧進福滿樓直奔二樓這個天字第**房間的隊伍讓開了道兒。
不管回京城之後怎樣,這時有熱鬧看就好。
俗話說天高皇帝遠,看你二皇子跑到洛城這樣偏遠的地方怎麼應對這裡的刁民。
不過,左逸寒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練過身手的,見危險襲來,扭個身就輕巧的閃開了,豈能被一個笤帚疙瘩給敲到?
只是被人手持笤帚打的待遇還是第一次吧。
樓老爺的笤帚揮了個空,氣呼呼的手扶著桌子,支撐的沒有被左逸寒給閃的摔倒。
「小姐!」
丫鬟小玲緊跟著跑進屋子,圍著樓小環轉,上下打量著,最後看著樓小環滿臉的血,有已經乾的又被淚給蹭花的,還有那碰破頭結痂掉了新流出的,混雜了一片。
樓府尋了樓小環一夜,大早法事上發生了亂子,一邊命人趕那個沒用的法師,一邊有人發現了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覺的小玲。
大家都當樓小環帶著小玲出門未歸,根本不知道小玲是多會兒回來的,反正之前尋過一次,見屋子裡沒人便再沒進過。
誰知,不知是哪個丫鬟懷著什麼目的跑到了小玲的屋子,驚見小玲就在屋子裡,睡的正香呢!
樓老爺一把將熟睡的小玲拎起。
小玲迷迷糊糊的醒來,好半天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驚叫小姐還在福滿樓呢!
緊緊張張的敘述了半天,樓老爺跟樓夫人才弄明白怎麼回事,這小玲被人糊裡糊塗的送了回來,那麼他們的寶貝女兒豈不是還在虎口裡?
樓老爺二話不說帶人衝進福滿樓。
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困住他的女兒,徹夜不歸?
還有福滿樓的賬,他也得找他們的掌柜的算算,害他尋了一夜的人,竟然就呆在福滿樓里,一點消息都沒給傳出去。
只是,從樓家的人衝進門,福滿樓的夥計就全統一了口徑,一個個傻了般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反正是之前樓大小姐在福滿樓出現過的事他們認了,至於被易公子困在房間里的事,他們是不會承認知道的。
活該樓大小姐一向氣焰囂張,就讓她吃回虧,被人整。
只是,這些夥計也想象不到天字第**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隨著樓家的人把在屋門口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