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3 攤牌，復仇

佩琪抬眼，幽幽瞪著眼前妝容精緻尚未收起訝異之色的臉，「我怎麼了？你和司徒以塵應該最清楚才對。」

司徒以柔腦子嗡——一聲震響，久經商場的歷練，讓她迅速冷靜下來，「琪琪，這……我和以塵怎麼知道呢？不過，我和以塵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傷心成這樣，我們的確應該知道的。」她被佩琪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準備去小吧台拿兩杯果汁過來，「喝點東西，先冷靜一下，有話慢慢說。」

既然她裝傻，佩琪也不和她客氣，「你和柯晟初在約會是不是？」

這咄咄逼人的口氣，讓司徒以柔腳步定住，臉上完美的笑容也冰凍了似地，僵硬地有些尷尬，她就那麼背對著佩琪，心突突地跳著，不禁擔心這健忘的丫頭還知道一些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氣氛僵持，佩琪反而突然就冷靜下來，「你打電話讓他來，我有話問他。」

「這……」司徒以柔看了眼樓梯旁古雅的大鐘表，這才轉過身來，「這都已經9:45，要趕過來恐怕也得一個小時，這麼晚了，不太好，柯晟初他……」

佩琪犀利冷諷，「怎麼？沒有這麼晚的時間越過他？怕他家原配查房？」

「琪琪……你別這樣咄咄逼人，讓我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司徒以柔端著兩杯橙汁在她身邊坐下來，一杯擱在茶几上，一杯給佩琪放在手上，她手臂則環住佩琪的肩，全然是一派好姐妹的溫柔態度，「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啪！盛放著橙汁的玻璃杯和玻璃茶几撞擊，驚得司徒以柔差點跳起來。

這水晶杯四隻一套，是上次她和柯晟初去奧地利的時候拍下的，這一套她一見鍾情，因為以塵不允許她亂花錢，她糾結兩個月到最後差點失之交臂，倒是柯晟初慷慨，拍下來直接給了她。

佩琪突然這樣的舉動，讓她心裡越是惶惶不安。

「手機給我！」

「不給！」司徒以柔頭搖得像撥浪鼓，過長的珍珠耳墜就在耳邊晃著，打得臉頰疼。

「不和我聯手，你斗得過他家裡那兩個食人禿鷲嗎？」佩琪從自己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一次從酒店裡出來時拍到的，柯家有什麼陰謀詭計，看這張照片，一目了然，我來說這番話，可不是求你司徒以柔的！」

話音落，她抓起茶几上那杯果汁突然就砸到了遠處，刺耳的爆碎聲，讓司徒以柔恐懼地捂住了耳朵，兩個保鏢衝進來……司徒以柔卻盯著那隻水晶杯，心在滴血，然後，她的視線被佩琪的手機遮擋，視線惶惑地接觸到手機屏幕上那對兒男女時，忽然就瞪得又圓又大，她眼神詭異地緩慢移到了佩琪平靜的臉上，不禁懷疑這丫頭是個正常人，而且，心計重得連她也自嘆弗如。

司徒以柔命令保鏢，「出去！別進來打擾我們。」她從手包里拿出手機給佩琪，解鎖之後遞給佩琪，「你自己打吧。」

佩琪拿過去便從通訊錄里找到了柯晟初的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年輕女人清脆如鈴的談笑聲，爸，這個檸檬焗蝦味道怎麼樣？一個中年女人嗔怒說，你這種蹩腳的手藝，也敢端上桌來？！柯晟初說，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

片刻后，佩琪才聽到他陌生的聲音，「喂？以柔，什麼事？」

手機那邊，再也聽不到那兩個女人的聲音，想必，他是到了另一個房間里。

他沉穩的聲音不失溫柔與關切，讓佩琪心裡陡升一陣厭煩，恨不能將手機砸到司徒以柔臉上去。

一個是對她不負責任的父親，一個是與她表面親如知己好姐妹，一個貪戀年輕與貌美，一個貪戀財富與地位，一個背棄家庭，一個貪如水蛭，他們就這樣一拍即合，絲毫不覺得噁心！可是她覺得噁心，她夾在他們中間，想起死去的母親，恨不能化身成魔撕碎了他們。

當著妻子女兒的面，不好與情人通話，躲到另一個房間去，他大概還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柯晟初，你好，我是梅依依和你的私生女，佩琪。我有話問你，你馬上到司徒以柔這邊來，我等你。」言簡意賅地說完，她按下掛斷，把手機丟給司徒以柔。

司徒以柔毛骨悚然地吞了下口水，仍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對柯晟初說話這樣不客氣。

自從她認識柯晟初，所有人像是供佛一樣的仰望著他，對他說話的聲音，都需要拿捏地恰到好處，字字句句都要斟酌到精準客氣，確保萬無一失，才敢開口。

「小姐，晚餐準備好了。」女傭在餐廳門口提醒。

「吃飯。」佩琪更像是一個發號施令的女主人，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餐廳里兀自坐下來。

反而是司徒以柔，遲疑了半天，才進去，卻又如坐針氈地，不住地在桌旁朝落地窗外，生怕了耽擱了迎接柯晟初。

「琪琪，柯晟初他晚上過了十點，就不出門的，這是他的規矩。」

「哼哼，他當初可是對我媽咪說，一心一意只愛她一個，那也是他的規矩，可是後來，他並沒有遵守他所謂的規矩——他瞞著我媽咪和別人有了孩子，還娶了那個女人，結婚之後，他也沒有忠誠於他的婚姻……現在，他有幾個？你恐怕並不知道吧。」

「琪琪……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父親？」司徒以柔不禁擔心柯晟初會突然出現。一會兒，一場戰火燒起來，她是該站在誰那邊才好呢？

晚餐端上來，見佩琪胃口還不錯，她才鬆了一口氣。這丫頭應該並沒有氣到要殺人的地步，否則，她不會還有心情吃飯。

一個小時后，柯晟初進門來，他雖然已過四旬，身材卻健碩高大，英俊逼人的臉上不見絲毫皺紋，一身輕鬆閑雅的中式藏藍色真絲唐裝，出塵脫俗，仙風道骨，腳步也無絲毫聲響。

司徒以柔頓時柔聲細語地喚著他的名字迎過去，眼神也瞬間燦然發亮，她上前親昵地伸出手，柯晟初便握住她的手，一眼就注意到地上被摔碎的水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