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來的機會

初有意識時顏如歌只覺得自己身體輕盈且舒適雙目未睜眉頭卻先皺起剛剛蘇醒過來的大腦還有些迷糊只是她還是清楚的知道本不應該這樣自己本應葬身火海就算是皇甫凌宇與顏挽忽然善心大發救下了她又或是老天憐憫她降下大雨她的身體也不可能這麼好了先前她中了顏挽的計先是沒了孩子身體已是大損後來又被綁於柱子上多時本就虧損了的身體沒有絲毫的調養因而更是雪上加霜總歸來說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更何況她還清楚的記得火焰熾熱的溫度思索片刻不得解在困惑的驅使下顏如歌掙扎半晌終於睜開了眼極淡的香氣縈繞於鼻尖輕撫過她的面頰周身包圍著自己的暖意有些不太真實顏如歌定了定神這才支起身子打量其四周的環境她到是想看看一直想要置她於死地的顏挽和那皇甫凌宇會把沒死成的她安排在何處又會給她什麼樣的待遇正是清晨的時刻陽光帶著金色的細小顆粒一同灑在桌上窗戶未開也聽得到外邊悅耳的鳥鳴聲手指下的床被觸感柔軟細膩抬頭看向帳幔美眸驀然睜大她甚至由於巨大的驚訝而微微張開了嘴這不正是自己幼時一直居住的屋子么自從應下了皇甫凌宇的婚事後她便離了這裡入了宮對於這裡她仍存一分懷念但沒有絲毫想回來的意思畢竟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便迎娶了高氏他對那高氏到是百般寵愛叫她這個嫡女活的連庶女都不如父親在她將死之時冷淡的眉目彷彿看著的是一件死物一般這一切都已深深的刻在了顏如歌的記憶里劃破了心頭留下了血那道傷痕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刺痛這痛感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所有她永遠都不會忘顏如歌起身下床地面接觸到腳底傳來微涼的觸感似乎在提醒著她這都不是幻覺步伐帶著許些急切的走向位於窗下的桌子那上面放著一面銅鏡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經面目全非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了桌上的銅鏡樸素而又雅緻其周圍刻著的一圈細小的花紋她都清清楚楚的記得只是她卻好奇莫不是皇甫凌宇真的對她有情否則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為她布置幼時所住的房間還布置的一份不差連熏香都是當時的她最喜歡的味道待顏如歌看清鏡中自己的面龐時她的一顆心再度被大力所撞擊伸出的蔥白指尖微微顫抖觸摸上銅鏡光滑的表面顏如歌愣愣的描摹著鏡中之人的樣子這正是她十三歲的模樣這時的顏如歌還未完全長開一雙剪水秋瞳倒映出自己驚詫的神色眉目稍顯青澀也看得出這人必定是個美人胚子顏如歌抬手鏡子里的人兒也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抬起手她又將手放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鏡面此刻的顏如歌就如同一個傻子一般目光獃滯動作僵硬若是有人這時進來恐怕一定會認為這個每天被人所欺辱的嫡女終於被逼瘋了可她是顏如歌死過一次的顏如歌她不太明白自己這究竟為何會變得年輕只是的意識到老天當真是憐憫她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顏如歌在桌前沉思門板忽然篤篤的響了起來這聲響驚醒了還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顏如歌她目露警惕的看向來人恰好那人的目光也一同掃來兩人的目光剛好交匯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推開門的人眸色明亮水潤臉頰圓圓的梳著兩個包子頭長的清秀且看著喜慶竹雨顏如歌十分錯愕她不明白為何竹雨會出現在這裡竹雨是她從小的貼身丫鬟跟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兩人之前的情誼到不像是主僕更像是姐妹但竹雨衷心護主最後卻因她而死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抹傷痛此時又見到竹雨顏如歌的面上露出歡喜的神色旋即又露出悲戚的神色來這叫聞聲進來的竹雨一陣驚悚小姐你怎麼了竹雨怯怯的開口扒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顏如歌有些疑惑今日清晨她正如同往日一樣清掃著院子處理著一些瑣碎雜事忽然屋子裡傳出的一陣磕碰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因此推門而入只見到了披頭散髮赤著腳站在銅鏡之前的顏如歌而顏如歌面上的神情還變幻莫測小姐莫不是被鬼附了身了不不不不能這麼咒小姐竹雨搖搖頭將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自己的腦海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湊近了顏如歌兩步歪著腦袋去看顏如歌顏如歌的眼珠轉了轉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把上前抱住了竹雨瘦弱的身子竹雨大驚之下剛想說什麼卻在餘光里看到了顏如歌的眼淚不由得噤了聲在她的印象里小姐一直很好的保持著嫡女應有的風範不論老爺如何冷淡的對她高氏和那庶女丫鬟如何刁難她顏如歌都從未露出過其他表情她從來都是風度翩翩的一眼看去將這人的樣貌記在腦海里而後一聲不吭的離開也或許是因為顏如歌這種悶聲不響的性格庶女和丫鬟們也都是失了那一份欺負她的念頭因為沒有任何反應的顏如歌實在太過無趣一點意思都沒有小姐從來都是要強的小姐是個十分聰明的人這一直是竹雨對於顏如歌的印象就算遭受了常人根本忍受不了的欺辱就算是落得個嫡女不如庶女的下場顏如歌從來都沒哭過她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至今為止和顏如歌從小就在一起的竹雨很清楚的記得顏如歌哭過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此時竹雨有些手足無措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看著她馬上自己也要急哭了顏如歌終於開了口竹雨我做了個夢一個噩夢顏如歌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竹雨彆扭半天試探著伸出雙手摟住顏如歌輕輕的拍打著顏如歌的後背以防止她喘不過來氣我夢到你死了最後我也死了竹雨聞言一愣心想著這算什麼噩夢但她也並未多想連忙安慰顏如歌一個夢而已小姐你抬頭看看竹雨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嗎小姐你也好好的站在這兒啊夢都是反著的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麼好事兒發生呢顏如歌吸著鼻子一隻手抹走眼角掛著的淚水抬起埋在竹雨肩上的腦袋她瞪著有些泛紅眼睛極其仔細的看了一遍竹雨看的竹雨心裡都有些發毛了她這才終於笑了起來應道是啊是啊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竹雨見顏如歌破涕為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下便連忙拿出一方手帕仔仔細細的給顏如歌擦試著面龐上留下的淚痕並說道小姐啊你這哭壞了眼可怎麼辦今日可是同各家千金與才子們一同出遊的日子眼睛要是紅了那可怎麼出門出遊任由竹雨給自己擦去臉上的痕迹淚水粘粘糊糊的粘在臉上也叫她有些不舒服聽著竹雨在自己耳邊碎碎念顏如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呀小姐你怎的忘了竹雨手上的動作一頓秀氣的小臉上露出了有些生氣的神色氣鼓鼓的看著顏如歌不再說話顏如歌雖然該不太明白此刻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不過從竹雨的話里來看這應當正是她十三歲那年各家的千金與才子們一同出遊賞花一同前往的還有太子一黨也正是這次她對軒轅凌宇有了不一樣的好感這也多虧了軒轅凌宇那人見人愛的溫潤氣質了更不能忘的是這次出遊中顏挽趁她不備害她摔倒出醜這事她雖不曾與他人提起但她一個人可是在心裡獨自氣了好久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做了個噩夢受了驚嚇嘛見竹雨有要生氣的勢頭顏如歌連忙擺出笑臉回答道竹雨這才消去了有些憤色的表情聽了顏如歌的解釋自己也覺得似乎有道理於是收回了手帕道還好不是太嚴重抹上些脂粉應該就看不出來了小姐你快些去換衣服換好了奴婢給你梳妝打扮傳聞中眼尾的殷紅是美人的標誌一般人就是哭腫了眼睛也只是紅了整個眼眶可顏如歌卻不同往往在她睡醒或是揉眼哭泣的時候她的眼角就會出現一抹艷麗的紅色淺淺的紅色可比胭脂的顏色好看多了為顏如歌本就出眾的面容更添一分華麗此刻顏如歌面容有些憔悴眼尾還帶著紅色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怕是會激起所有男子的保護欲來她也抬手擦了擦眼睛連連點頭趕忙把還說個沒完的竹雨推出了門竹雨的年紀明明與她相差不多真不知道這個話嘮的毛病是從哪裡帶來的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竹雨顏如歌長出了一口氣關好門回身在桌旁坐下她斂下眉目手中握著一個白玉茶盞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杯子的邊緣直至現在顏如歌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過去她的眼珠轉了轉而後下了狠手的一把掐在了自己細嫩的胳膊上一陣刺痛感傳來她不由得皺了皺眉是挺疼的看來她確實是沒有在做夢既然她是真的回到了過去那她定不會再走前生那條路了既然已經知道其悲慘的結局自然是沒有再重蹈覆轍的道理顏如歌的拳頭緩緩握緊上一世她輕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語含恨而死自己最親近的人也因此命喪黃泉既然上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那這一次她一定會走出一條全新且輝煌的道路也要保護好自己最親近的人在門外守著的竹雨全然不知道自己命運的痕迹從此刻起發生了巨大的轉折與原定的命運線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