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茅九

「前方路口50米請右轉。」

隨著車載導航的指引，一輛北京牌照的牧馬人在一個路口向右邊轉去，在加速行駛一段距離后，在一片爛尾樓中間停了下來。

車內駕駛室上的胡楊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透過前擋風玻璃，彷彿看到天空飄過無數的羊駝，他把這些語言在心裡全都送給那個給他推薦導航的奸商，心裡把奸商家裡的女性親屬全都問候了一遍。

「前方直行100米后，上103國道。」

「我*你媽的奸商，什麼破導航！」

導航里標準的娃娃音平時聽起來很舒服，現在卻把胡楊僅存的理智給徹底擊碎。

「老子回去先拆了你的店，找人把你送到大西北的無人區，給你的輛車裝上這個破導航，你要是能回來，老子管你叫你爹。」胡楊破口大罵。

胡楊是在一月前拿到的駕照，拿到駕照后就有著駕駛員同樣的夢想：有一輛自己的車。

他父親把自己的大眾車拿來給他開，他開著不順手想買一輛動力強勁的越野車開，他認為以他的年齡不應該開這種很商務的車，男人年輕時就應該有點野性，所以就找到他父母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說出自己的想法，結果在聽完胡楊猶如學術報告般的N個理由之後，父親最後對他說了一句至今讓胡楊痛哭流涕的名言：「白吃面你還嫌面黑，玩兒去。」

結果可想而知父母收回了車，想買車自己想辦法去。

沒辦法的胡楊把買車的希望又寄托在爺爺身上，馬上找到爺爺，想讓他幫忙說服一下自己的父母，沒想到爺爺很好說話，沒用胡楊軟磨硬泡很痛快的答應了，並且告訴他自己掏錢給孫子買車，前提有一個條件，去*市看自己的老部下，聽說他身體不是很好，自己這邊事情很多脫不開身，胡楊當然是痛快的答應了，不就是開車出去轉一圈嗎，全當是旅遊了。

隨後胡楊順利的買到了自己心儀很久的jeep車，一輛牧馬人，反正是爺爺花錢，還不一次性到位，由於買車時導航版沒有現車，只買了沒有導航的，而胡楊對內飾和娛樂又有一點小小的奢求，在這個朋友的介紹下，他在外面裝了一個導航，當時汽配店的老闆拍胸脯保證這是他們店裡最好的導航儀，是他托關係搞到的，地圖是最新的不用更新，開到大西北無人區都能回來。

氣憤歸氣憤，路還是要找，胡楊掏出手機想用手機的導航功能看看後面的路怎麼走，沒想到手機在這裡竟然連接不上網路。

看著天邊已經落山的太陽，天色一點點變黑。

「怎麼會這樣呢？」胡楊有點焦急的拿著手機在車四周圍轉悠著。想找到一個地標來確認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老天呀，能給我一個喘氣的活人嗎？我就是想想問問路。」正當胡楊抱怨完，拉開車門想原路返回再找路時，他看見一個人從樓群中跑出來。

「老天爺你的手機信號接收夠快，這麼快就派人幫我來了。」

胡楊趕忙揮手叫喊著想引起來人的注意，當他看到那個人向自己跑來時，他立刻走上前去，想和這個人打聲招呼，因為天有點晚，只是遠遠看去來人一米七五左右，體態偏瘦，留著很長的頭髮，身上的衣服全是灰土還挎著個背包，等走進了看，胡楊笑了，這身行頭不是犀利哥嗎？今天可看見活的了，忍住笑剛走到這個人面前，對面的對他人喊了一聲：「快上車，把車發動起來，等我。」

胡楊不明白髮生什麼情況，可看來人著急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馬上坐在駕駛室上把車發動起來。

胡楊這時剛看清楚來人的相貌，臉型偏瘦，頭髮上面全是灰塵，臉上滿是汗水混合著的泥土，整個人看上去和剛從經歷完轟炸的戰壕里爬出來的士兵沒區別。

只見來人對胡楊說完，快速的在懷裡拿出幾張黃色的寬紙條（後來胡楊知道那個就是傳說的符），貼在車頭上，貼完符又在車頭有手指一陣亂比劃。

車裡的胡楊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心想：老子是不是《茅山後裔》看多了，出現的幻覺，還是碰見一個神棍想騙我錢，你他媽的再亂貼亂畫老子分分鐘用這輛車在你身上體驗一把這輛車的越野性。

胡楊剛要下車問什麼情況，就看見這個人飛快的坐上了副駕駛，表情凝重的對胡楊說：「向後面開，不管遇見什麼，一定要開直線，我說停才能停。」來人邊說邊比劃著。

「下去」胡楊對這個人大聲說道：「你誰呀！讓我向後面開，還要走直線，還說停就停，你以為你是李雲龍，我是張大彪呀」

「咦？你不認識我么，我是幫你們公司來這裡辦事的，你不是李老闆派過來協助我的助手嗎？」來人問道。

「誰是李老闆的助手，你幾天沒吃飯了，是不是餓暈了。」胡楊大聲說道。

「年輕人說話不要那麼難聽，那你告訴我你是誰，你來這裡幹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叫胡楊，準備到周庄去看個親戚，準確的說不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是這個腦殘導航的指引，要不我老來這個鬼地方幹嘛。」胡楊邊說邊指著導航儀。

「你怎麼知道這是個『鬼』地方，附近的人躲還來不及呢，你竟然敢自己闖進來，看來是緣分呀，老天讓你在這裡幫我搞定這件事。」

對面的人陰陽怪氣的對胡楊說話時他還重點強調了那個鬼字。

這時的太陽完全落下去了，駕駛室里顯得更黑了，再加上對面這位爺的面貌打扮，胡楊感覺一股涼氣順著后脖頸嗖嗖的向全身蔓延。

胡楊心想：不會這麼巧，遇上那些不幹凈的東西了？。

「大哥有事兒說事兒，您別嚇我，剛剛是小弟不對，規矩我懂，這荒郊野外的，我知道您出來一趟也不易，您把您那邊的地址給我，改天我買一車的冥幣給您，要是下面通貨膨脹太厲害，房價太貴，我給您燒幾個紙人，再燒整套的建築設備，您在那邊自己蓋，您看怎麼樣。」面對這樣的情況胡楊已經到了胡言亂語的地步。

「第一我不是你大哥我全名叫茅九門，你可也叫我茅九或者九哥，第二我現在的住址就是你要去的周庄，你要是不認識完事我可以給你帶路，第三我是人不是鬼，第四，你要是2分鐘之內在不按我說的辦，你打算送給我的東西，咱們兩個人一會兒可能就用的上了。」茅九一臉壞笑的對著胡楊說。

在確定了，茅九不是鬼以後，胡楊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你既然不是鬼，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要在兩分鐘之內按你的要求去辦嗎？」

「30」茅九一邊低頭看著表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出一個數字。

「你能正常點嗎？」胡楊很無奈的對茅九說。

「29」

「什麼意思」

茅九沒有理會胡楊的話繼續看著表數著數，只是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前方。

胡楊順著車的前玻璃看出去，車四周開始被一層薄薄的霧籠罩，霧中還能看到一些若隱若現的人影在車身周圍遊盪，這些人影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擋不能靠近車子，黑影越聚越多，不一會兒的功夫，薄薄的灰霧變成濃濃的黑霧。

當黑霧快要完全吞沒車身時。

茅九喊了一聲「1，快退。」

胡楊聽到茅九的喊聲后，不假思索用最快的速度掛檔倒車，因為他看到茅九鬢角留出了少量的汗。

車子在胡楊的操縱下飛快的向後面退。

說也奇怪，茅九貼在車前面的黃紙，並沒有因為車子的快速後退而脫落，反而緊緊地貼服在車的前機蓋上。

茅九在車子啟動后也沒閑住，他把車窗放下一點，從懷裡飛快的掏出一把黃紙，手伸出窗外，把黃符往車頭方向一拋，說了一聲：「祖師爺保佑了，你一定要把方向盤握好。」

「停！」在車子倒退了大概50米左右後，茅九對胡楊喊了一聲。

胡楊一腳剎車就把車子定在路面上。

茅九在倒車和說話時並沒有停止向外扔黃紙，感覺懷裡的紙符扔的差不多了，茅九雙手十指扭曲的在身前結了一個印，口中念到：「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寶扇一舉鬼神起騰，散」。

胡楊感覺到茅九念完咒語後車身周圍的霧慢慢的變淡了。

眼前突然一亮，茅九在前面拋灑的黃紙竟然自己燃燒起來，燃燒中的黃紙在地上形成一條火道。

「沿著前面黃符燒成的路向前沖，無論看見什麼，遇到什麼事，都不能停，一定要向前開，我說停才能停，今天咱們兩個人的命可就在你手裡攥著了。」

看到茅九認真的表情，胡楊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心已出汗，雙眼看準前面的方向，一腳油門踩到油箱里，發動機發出猛獸咆哮的聲音，這輛牧馬人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犀牛，怒吼著向前衝去。

車輛強勁動力帶起的氣旋，把紙符燒成的火路衝散，火星隨著氣旋緊緊的飄在車身後面，遠遠看上去像一顆進入大氣層的彗星，穿過黑影的重重包圍。

每當有黑影要靠近汽車時就被奇怪的力量彈開，車身能明顯感覺到晃悠了一下。

胡楊坐在駕駛室里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路，不管是土坡還是沙子堆成的小沙堆，這輛越野車充分的展示了它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