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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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棠頗看過幾本仙俠小說,知道修真的階段分成什麼鍊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渡劫期,以及更往上的大成期什麼的。

鍊氣期應該算是基礎中的基礎,只是剛剛踏入修仙的門檻而已,就有這般不同凡俗的感受,看來修真果然是大道。

某人興奮了起來,開始向黃花梨佛珠裡面的便宜師父虛心討教。

能夠調動魏紫棠身體里的靈力后,便宜師父似乎不再擔憂自己的聲音溝通不能持久的問題,很是詳細耐心地跟她解釋了一番,果然和書上所說的差不多,但鍊氣期只有九層,九層頂峰就要準備突破到築基期,魏紫棠詢問了一下築基的成功率,便宜師父考慮了一番,說:「這一百個修真之人中總有兩三個的。」

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成功率!

魏紫棠臉都垮下來了,這比注會及司法考試似乎通過率都還要低呀!自己能那麼幸運成為分子而不是分母嗎?

「那築基之後能結丹的呢?」魏同學上學的時候就很有契而不舍的精神。

「也差不多。」

也就是說,有天賦修真的人,從踏入修仙大道始,能夠最後結丹的,只有萬分之四到九的幾率……比起大馬哈魚逆流而上的繁殖成功率似乎也強不到哪裡去。

魏紫棠似乎看到自己是一條肉乎乎的魚,一路激流而上,躲避著水鳥,天災,眼看著周圍的同伴日益減少,一次次好不容易逆流而上完成不可能的任務跳上了瀑布,還有飢腸轆轆,嘴臉貪婪的熊在等著一掌拍過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真是悲摧的人生……

「那結丹之後能生出元嬰的呢?」這次的問話開始有氣無力了。

「元嬰不是生出來的,」便宜師父對魏紫棠的無知和用詞似乎不滿了,從而也對她失去了耐心:「你不用問那麼詳細,這還是很久以後的事呢。」

是啊,元嬰是多麼遠大縹緲的追求,就算自己有可能達到的一天,估計自己上學時暗戀的男生的重孫子都入土了,魏紫棠於是又陷入人生如朝露的感慨中。

感慨歸感慨,現在能做的,就是在上班之餘努力修鍊,她體內的那棵樹也日益光華奪目起來。

便宜師父很奇怪她為什麼要堅持不肯辭職,找個山明水秀靈氣充裕的地方專心修鍊。可是魏紫棠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修行對她來說目前只能作為兼職或業餘愛好,笑話,沒了工作,房子怎麼辦,車誰養?還有爸媽還不得瘋了?

光是能辟穀顯然是不能滿足所有需求的。

這畢竟是個不物慾橫流也很難的世界……

於是她對便宜師父誠懇地回答:「如今有點靈氣的地方都辦了休閑農莊了,不太可能讓咱們免費入住,請問要修行到第幾層才能變出錢來?」

便宜師父認真思考了一番后,說:「若說變出錢來,以往用的金銀,弄個石塊用個障眼法,若是我以前的施為,大約能維持三個月,你要到鍊氣期第五層才能學障眼法,也不過能維持半個時辰……如今你們用的這種紙的,印得甚是精細,以你的感知,只怕要到第八層才能幻化出來……」

魏紫棠甚汗,人民幣的防偽做得多麼好,居然對於法術造假都能構成障礙。

連這麼神秘的高手都稱讚它「印得精細」啊!

便宜師父看來在認真考慮她的經濟問題:「不過五鬼搬運術你鍊氣期六層就能學,到時去錢莊弄點回來就是了。」

魏紫棠再次大汗,一不小心開始修真,自己就成了銀行劫匪了。

作為一直受到黨和政府什麼榮什麼恥教育下的優秀青年,魏同學還真不具備當銀行劫匪的魄力。

所以她還是每天早上九點準時出現在辦公室,老闆要求無償加班的時候仍然不敢有怨言,甚至連某天上班突然要突破到第三層的時候,還去規規矩矩請了個病假倉皇趕回自己的小公寓,差點錯過了明悟的感覺,被佛珠里的老頭好一頓罵。

說起來,她現在也算得上略微有點小小神通了,雖然還不能變出錢來,卻可以用意念凌空拿個水杯什麼的,雖然還不會飛,卻也能跳個幾層樓不打緊,為什麼遇到老闆,還是要忍氣吞聲呢?

果然是被壓迫慣了么?

不管怎麼想,魏紫棠其實還是很享受目前這種邊上班邊修鍊的充實生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態好,修鍊也十分順利,很快就要達到第三層的頂峰了。連佛珠里那個雖然有時喜歡故作慈祥實則挑剔又急躁的老頭也對她的修鍊速度表示還算滿意。

一轉眼快到年終,今年的年終考核魏紫棠得到了不錯的評價,年終獎的係數頗高,真是志得意滿,春風得意。

看來今年是我的幸運年啊,修仙的同時還能得到高額年終獎。某人的心情可以稱得上心花怒放了,連行走的腳步都輕快起來。

手機鈴響,接起。

「死鬼!這麼長時間不跟我聯絡,真是無情無義。」電話那端是故意發嗲的某個惡質女。此女是她的大學同學兼好友,沒有談戀愛之前和她每周必聚,談天說地,從股票前景聊到史記紅樓,聊到究竟哪個牌子的內衣最舒適,閑來罵罵各自的老闆,感慨一下瘋狂的房價,好不痛快。

誰知道等她有了男朋友,聚會頻率從每周一次驟減到每月一次,聊天內容也從天南海北驟降至只有一個中心:某人的男友:男友昨天說好打電話卻沒有打,是不是變心了?男友的秘書是個女的,還是34D,我要不要有危機意識?你也看到我家那位了,你看他適合藍色還是黑色,我想給他買件Givency的襯衫當生日禮物……乃至我要去見未來婆婆了,快來給我做心理調適云云……

等到五月某見色忘義的無賴女終於結婚,乾脆整整大半年沒有音訊,可以說,這廝是魏紫棠蛻變為宅女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倒有臉在這裡抱怨她不聯絡!

真是豈有此理。

於是魏紫棠大喝一聲說:「死丫頭,請我吃金錢豹然後去后海泡吧!」

大概此女也得了不菲的年終獎,很是大方一口答應下來,於是**的夜生活開始了。

「金錢豹沒有以前實惠了。」快九點的時候,為了對得起還滿貴的價格而胡吃海塞了一番的二女打著飽嗝走出金錢豹,開車去后海。

「廢話,人家都出名了不怕沒人來吃了,還要那麼使勁實惠幹嗎?」

「話說,你這個娶了老公忘了朋友的傢伙,快交代一下婚後的感受……」

后海這地方,儘管跟風的酒吧越來越俗,酒吧門前拉客的小弟越來越多,大有成為繼三里屯之後第二個農民扎堆的酒吧集散地的趨勢。

沒辦法,北京有水的所在還真不多。

有水還不收門票還讓你開酒吧的,大概是獨一無二了。

沖著這一點,后海永遠都是門庭若市,連大冬天都這樣。

找了一個帶閣樓的,從大學時候就常來至今還不知道名字的酒吧,兩人貓了進去,這酒吧人算是少的,因為沒什麼特點又不會拉客又沒有賞心悅目的調酒師和服務員,勝在暖和清靜還有個小閣樓。

兩人都要開車,沒有要酒,要了咖啡和紅茶開聊,因為是大學時常來的地方,感慨了好久時光易逝怎麼一轉眼就畢業五年了……

結果十二點的時候,某幸福女的新婚夫婿殺了過來,買了單把老婆給劫回去了,於是魏同學又變成孤家寡人一個。

這種夜深人……也不算靜的時候,想不感慨也蠻難的。

於是某人決定繞著后海走走,散散步吹吹風。

后海沿湖的衚衕七拐八拐的,這時候的風也是能吹透羽絨服,某人雖然已經快要鍊氣期第四層了,卻還是習慣地縮縮脖子,決定還是回車裡好了。

可惜魏紫棠平時就有個毛病,白天認識的路到了晚上就不認得了,何況還是滿腹幽怨的時候,而後海周圍又有好些平房遍布的小衚衕,一旦走進去,就不大容易判斷方向。

於是,迷路了。

燈紅酒綠很快就看不到了,笑語喧囂被隔在了身後遠處,周圍靜得離譜,平房的窗戶,很少有燈光透出來。

轉悠了幾圈沒找到路,魏紫棠有點慌了。

雖然已經快要鍊氣期第四層了,女人也總是怕黑的,這個時候,奇奇怪怪的想法念頭就會冒出來,後背開始涼颼颼的。

越往前走,越有些腳發軟。

那個什麼什麼鬼打牆,我不會這麼倒霉遇到了吧?

這麼熱鬧的地方,不至於吧?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靜夜裡突然傳來一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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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奪舍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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