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猿意馬

童顏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算了，沒什麼意思。生氣又有什麼用呢，白白得個善妒的罵名。」

慕容軒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拉著童顏的手走到軟榻邊上，與她攜手坐了，還是不肯撒手，另一隻手撫過童顏的鬢角，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用過晚膳了？」

童顏點頭，「嗯，千晴伺候我用的。」

「朕不知，朕的皇妃竟這樣護短，這也還沒怎麼樣呢，方才不過是訓了那宮女幾句，這就開始拐著彎說朕的不是了？」

「沒有，只是有些氣不過，上回太子那件事我被禁足，後身邊根本沒有幾個貼心人，就只有千晴和璃兒一直守在我身邊，常有妃嬪來我這裡關懷，而那些個宮女太監一個個的又懶懶散散，要是沒有她們我能不能熬到如今都說不準，何況，現在還好好的坐在你面前陪你說話呢！你還訓斥她……」

常言道，好話不多說。壞話，自然也不能多說，要說的恰到好處才對自己有利，似這般就是了，該說的要說好，不該說的自是適可而止嘍。

就像現在，慕容軒看著茶杯的眼神加深，薄唇動了動，若有所思的說著，「關，懷，嗎？」

說罷，似乎還在回味一樣，握著童顏的手緊了緊。

童顏只說『關懷』二字，無論是內容還是細節，總之，其餘一概不提，皇帝他只是忙著政務，又不是聾了，怎麼可能一點風聲沒有聽到。就算他問，童顏其實也沒有打算說，她話點到為止，至於皇帝究竟腦補成什麼樣子，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他，是自己在這深宮裡唯一能夠依靠的，她一直以來只一味的忍讓，以至於婉妃都囂張成了那個樣子，說什麼她沒有背景，又只有皇帝是唯一的靠山，可是難道皇帝這個靠山不夠牢？

其實，她打從心底里嗤笑，她沒有靠山么——有皇帝這一個就夠了。至於背景嘛，她一個現代人就不跟這個傻女人一般見識了。

童顏這一隻手被握了這麼長時間，雖然剛開始是挺暖和的，可是這會兒卻是真的有些難受，都快要麻了，她看這罪魁禍首根本就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不得不硬著頭皮提示道：「皇上，你打算今晚就一直這樣握著我的手嗎？都不用喝點茶，不打算就寢了？」

慕容軒看著童顏這一臉為難的樣子，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於是，端坐了起來，「怎麼？愛妃今晚想把自己給朕了？」

這話一入耳，童顏有種吐血的衝動，恨自己說什麼不好竟然說到了『就寢』這個詞，簡直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一口茶剛入喉，差點吐出來，還好沒有被嗆到。

「不是，皇上，那個，我的意思是皇上這些天一直這麼忙，要是不好好休息，怎麼能有足夠的精神應對那些冗繁的政事呢？」童顏極力引導著慕容軒不要想歪了。

慕容軒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想法，現在就著微晃的燭光，看著她近在咫尺白皙的容顏，摩挲著她柔軟細膩的芊芊細指，明明今晚沒有喝酒，卻好似醉了般，有些心猿意馬。

窈窕的燈火因空氣的流淌而搖曳生姿起來，殿內的東西似乎都跟著鮮活了。

又是這樣，眸光閃閃爍爍，時深時淺飄渺不定，童顏對他這樣的雙眸最是沒有抵抗力，也猜不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還真有點懼意，童顏不經意紅了臉，暗自咽了口唾沫，撇開了眼不去看他的眸子。

慕容軒見她害羞了起來，唇邊笑意更濃。「哈哈，愛妃這是怕了？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只是，你看如此良宵，我們不做點什麼是不是有些辜負夜色了？」

該死的！童顏心裡暗罵一句，這廝不會真的春心蕩漾了吧。

她轉而嚴肅了起來，將手抽了回來，用另一隻手摸了摸，竟然抓這麼緊，再讓你抓著說不定會脫一層皮，真是無恥，「不知道皇上竟然會有喜歡抓著別人手的習慣，只是，著手真的是麻了，皇上真的不能再抓下去了。」

方才開心的只顧笑了，冷不防被她抽回了手，待要再去握，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慕容軒也不好再去強迫，不禁有些惺惺的捏了捏指尖，那裡，似乎還殘存著她的溫度。

收起唇邊的笑意，他才壓下心頭那份悸動，理了理衣襟，說道：「好了，不逗你了，走吧，就寢去，現在確實也還不是時候……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你會是朕的。

說罷，又牽起童顏的手，走向紅帳，看著她眼裡的詫異，笑了笑，說道：「去就寢，愛妃不是說再不休息，明天會沒有足夠的精神處理政事了嘛。看愛妃這表情——難道期待朕做點什麼別的？」

「我，哪有！睡……就寢就寢！」童顏有些氣惱，快走兩步拉著慕容軒就往前走去，剛剛差點就說了現代辭彙，他們應該不說『睡覺』的吧，「哦，皇上，我突然想起，這裡好像沒有你的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