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擊（二）
「你，你不是柳青青，你，你到底是誰？」柳青璇一手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一手指著柳青青滿眼疑惑地問道。
「我當然是柳青青了，你不會是腦子有問題連帶著眼睛也有問題了吧。」柳詩涵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譏誚道。
「你，你給我等著，得罪我，有你好看！」柳青璇一邊帶著幾個沒用的家丁離開，一邊不忘威脅道。
「哼！沒腦子的傢伙，咬人的狗往往都不會叫。」柳詩涵睨了一眼柳青璇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快把屋子收拾乾淨！」小月吩咐幾個姐妹道。
「不用，不要動，你們把那邊那兩個完整的花瓶也扔到地上，摔得越碎越好！」柳詩涵忙制止她們，不但不讓她們收拾，還吩咐弄得越亂越好。
小月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姐，弱弱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吧，會不會被嚇到了？」
「呵呵，我沒事，大風大浪見慣了，這點兒小毛毛雨算什麼。」柳詩涵釋然一笑，不以為意道。
「老爺，二夫人駕到！」伴著一陣喧嘩聲，柳丞相和二夫人風風火火趕了來。
不用問這一定是興師問罪來著，往日自家小姐被欺負的那麼慘也不見柳丞相的身影啊。
幾個小丫鬟心裡無不為自家小姐叫屈。
「小女青青見過父親和二娘。」柳詩涵忙迎上前，屈身給二人行禮。
「你這個不孝女，竟敢罵你二娘，打你姐姐，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柳丞相一張老臉拉的老長，氣得直哆嗦，看來他是打心裡喜歡柳青璇的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
「父親大人，那要請您好好看一看，這個傑作就是你口中的乖女兒，我的親親姐姐一手製造的，你看你們的寢室高端大氣上檔次，我這雖說貧寒一些，難道乾淨簡潔也是錯嗎？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把我這兒鬧個天翻地覆嗎？」柳詩涵說著，眼圈已經完全濕潤，其實她趁大家不注意暗自狠狠地用指甲掐了自己一把，不然這眼淚不可能下的這麼及時。
柳丞相隨著柳青青的所指，這才懶懶的抬眼看去，小小的屋子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擺設不說，還弄得一片狼藉，一看就是被打砸過了的，當他瞥到牆角那兩個破碎的花瓶時，眼裡難得的閃過一絲心痛。
那可是青青母親馮氏的心愛之物，也可以說是他們的定情之物，這是當時他們成親時，馮氏帶來的嫁妝……
他總是害怕自己睹物思人，所以才同意柳青青擺在她的房間的，眼下只見自己心愛之物已經破碎不堪，心裡未免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是覺得對馮氏的歉疚還是對兩個古董花瓶的惋惜。他頓時沒有了剛來時一副興師問罪的氣勢。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太過縱容蘇氏母女，太過無視髮妻留下的一對子女，但是畢竟人走茶涼，死人怎能和活人爭寵，子憑母貴，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沒太愛管。
但是如今，就連他們愛情的見證物品都被砸碎了，也太過目中無人了。
「說，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把這些貴重物品砸了的？」柳丞相板著一張老臉轉身看向身後的蘇氏和柳青璇。
當時他只聽柳青璇一面之詞，稱奉母親命去例行檢查無端被打，而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得柳丞相信以為真。
沒想到一看到柳青青的閨房，他才知道這個受他冷落的女兒過的是什麼生活啊，貧寒不說，地位竟如此低下，都不如一個得勢的下人。
「父親，您聽我說，我，我沒有叫人砸她的東西，只是碰倒了一些桌椅，當時我真的沒看到砸東西啊，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柳青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她不記得家丁到底砸沒砸東西，不過此時這事兒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姐姐，你還不如說是花瓶自己無聊跳到地上去的。」柳青青不怕事兒大的在一旁扇風道。
「夠了！你們真以為我是傻子嗎，你們母女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我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只希望你們能有點兒分寸，沒想到氣焰越來越囂張，明天是不是連我也敢一起收拾了啊。」柳丞相吹鬍子瞪眼，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青青啊，怎麼說她們也是你的二娘和姐姐，你們以後還要好好相處才行啊。」柳丞相話鋒一轉，對著柳青青一臉「親切」，低聲細語道。
柳詩涵的臉閃過一絲絕望，她當然是替柳青青感到悲哀。這哪是一位合格的父親啊，他明顯還是偏袒蘇氏母女那邊的，所謂的家和萬事興，說白了就是要她一味的容忍來換取他們所謂的表面和諧。
「父親大人，我當然也願意和她們和平共處，但是她們有事沒事就來找我麻煩，我希望以後我的院子經濟，事務完全獨立，我不需要你們的資助也不希望你們插手，希望她們好自為之！」柳詩涵走到柳丞相面前，一臉正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聞言柳丞相一驚，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很是複雜。這個女兒自己忽視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蛻變得如此陌生了。她小小年紀眼神里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堅韌和決絕。
「好，父親向你保證，但是每月的開銷用度我會照常付給你的。」柳丞相認真地點了點頭，很是爽快地就答應了。
「父親大人，我想你看到我這吃的和用的，你也會疑惑，你給我的月用度銀兩都哪裡去了吧，這個我也不想追究了，如果你執意要給我月銀，請您直接交給我，我會給你簽字，那證明我收到了，不然我不想一些人頂著我的名頭，去花本該屬於我的銀子。」柳詩涵一臉慍怒，認真地說道。
「好，這個可以照你說的辦。你們幾個把這裡收拾乾淨，明天再給二小姐置辦一些新的用具。」柳丞相吩咐家丁們幫柳青青打掃屋子。
柳詩涵用餘光掃向柳青璇母女，只見那兩個女人一臉恨恨的表情，恨不得把柳青青一口咬死。
「大家回去吧，以後不可以再打擾二小姐的生活！」柳丞相輕嘆一聲，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