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長弓連射冷汗流
瞧著貪婪的劉知幸,陳庚無奈的一笑。如今的十三營在外人看來窮困潦倒,三千來人兵器都不曾人手一把。最特別之處一營便是一軍,攻防兼備。上到騎兵槍兵再到弓兵,到現在從軍二十多年也不曾看出如今的十三營到底是怎樣強大的軍隊。從劉知幸身上便能看出,整個十三營就是一個痞子。若是放任劉知幸在亂世,手中只要有人便有錢,有錢便有人。
瞧著空無一人的營帳,說道:「劉知幸你就好好守著這些寶貝,有事就說別弄那些沒用的東西。好好的一個十三營,看你弄得倒像是一群馬賊。缺東西寫公文,本帥做不動還有你兵部尚書的父親。帶好你的兵,別亂動心思,小心有人告你。」
趴在糧車上的劉知幸微微笑著,好像有人敢搶這些糧食都要動手的模樣。陳庚吩咐士兵列隊留下糧車走出軍營,站在糧車旁說道:「小子工兵營就不用想了,至於弓兵營的人手是不能給你了。若是覺得不服氣,你看中那些人都給你弄過來。」
其實成為鐵匠的將士也不過五十多人,更多的還是村子中漢子。無形之中成為一個產業,打造兵器也成了整個村子的活計。原本土地匱乏的村子,一年到頭也長不出多少糧食。更多的還要交租,剩下的還要交稅。工兵營的出現,一部分去了鐵礦煉鐵,一些不願意走遠留在家中打造兵器。
劉知幸笑著說道:「我可不想要人了,大帥你看能不能給個五六百匹好馬。也讓我的騎兵營人人有一匹馬,不然那群混蛋還要去打劫南楚的戰馬。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有了馬也能好好練習騎術,好將來一有戰爭不是那麼怕死。」
陳庚狠狠盯著信口開河的劉知幸,現在十三營的戰馬想必也不止當初分給的三百匹。從別的營地差不多就撿走了上百匹好馬,數個越來搶奪南楚斥候怕死也有數十匹之多,現在五百匹也算不上多。如今十三營的家底怕死除了褚翰林無人知曉,許多財源將軍一句話三人多人在後面出主意。來至各個階級的將士,上山打獵便是一位獵戶出身的伍長提出,至於販賣毛皮又是一位家中從事毛皮生意的將士,只是因為支系也並非嫡子,只好到軍中混口飯吃。
此時劉知幸還是覺得可惜了工兵營那五十多位鐵匠出身的將士,怕是現在還不知道將軍已經將他們用極好的價格賣給大帥。陳庚臉色一變到:「戰馬的事情免提,本帥要你的工兵營是為了你好。既然不想要人,就算了。」
著急的劉知幸一下子從糧車下跳下說道:「大帥你可不能這樣啊,我十三營的最值錢的就是那個鐵匠鋪了。按照市值也得五萬白銀,就那麼幾個人能值幾個錢。五萬白銀也夠買五百匹馬,你可不能一兩句話就拿著,讓我怎麼和兄弟們交代。」
陳庚說道:「你以為一個村子突然出現那麼多兵器,別人不知道。現在督造管已經過去了,老子就是好心過來知會一聲。」劉知幸覺得有趣,一向持重陳大帥以老子自稱。
劉知幸低著頭一笑:「那把你的那個侍衛邵九給我吧,軍中正缺一個弓弩手,有他在弓兵營也能好好練練也不用去山上練箭了。」
向著外面將邵九喊道面前,二十多歲的男子不屑的盯著劉知幸。想不明白為什麼要自己,軍中那麼多人最看不上的就是這位小將軍。一到軍中憑著兵部侍郎父親,直接就是百夫長。那手底下的一百多人,簡直就是軍中敗類。不過心中還是挺佩服這位年輕人,敢帶領不起眼的神風營五百人就敢沖陣。那可不是尋常的楚軍,而是最精銳的白甲騎軍三萬之眾。
好像得了重寶的劉知幸拍了拍邵九的肩膀,笑著說道:「現在十三營最缺的就是你這樣的神箭手,六百弓弩手就都交給你了,讓周岩從趙朝坤給當個副手,覺得怎麼樣。」
不止是邵九震驚,就連陳庚都大吃一驚。弓箭軍中很少有邵九的本領,在陳庚看來此人擔任一個百夫長足夠資格。三年以來一直充當侍衛,覺得屈才早該到親自領軍。最多不過指揮過五六十人的邵九搖身一變,就要成為十三營一軍之將。
邵九本不願意卻是見到大帥的模樣只好點頭,立刻說道:「接手六百弓弩手我做不到,傳授他們箭術可以做個教頭就足夠了。」
劉知幸沒有理會帶著笑顏道:「有他就夠,一人頂的上五百匹戰馬。至於馬出於正常手段,大帥可不能管了,不然全軍人人騎馬可就做不到了。」
此時對於劉知幸的期望,陳庚有些好奇。當初曾有一問十三營到底是騎兵還是步卒,或者是攻城械兵。當時劉知幸只說了一句,大帥你看著就可以了。一定會給您一個大驚喜。
對於現在的十三營作為大帥統軍多年,小小的十三營不足萬人幾乎囊括所用兵種。最出奇的還是兩百野戰兵,五十持劍使。一位將領能有糅合多兵種作戰,已經不單單是將才而是帥才。陳庚不免想起了大梁一代軍神劉策,當初若不是以《平南楚文書》遭到整個朝廷反對。使得一代名將三十齣頭再也沒有領軍的機會,只在朝中做左侍郎。對大梁而言多了一位謀略家,但對整個大梁軍隊卻是少了一位統軍大帥。
在大梁能被陳庚佩服的將軍沒有幾位,劉策便是其中一位。當年朝廷剛定四國來犯,林燮領長風軍阻擋南楚也不過是險勝。劉策以一萬精銳騎兵破突厥十萬聯軍,更是長驅直入打破二十年來第一次聯盟。整個草原部族遠離大梁邊境,只此一戰為大梁北鏡帶來十年的太平。
當初劉知幸以五百騎兵沖陣三萬白甲軍,在戰場見那白衣長槍少年好似見到曾經年少的劉策。如今領軍的劉知幸荒誕不羈,十三營在整個長風軍中格外奇特,無意中改變了許多從林燮開始穩固的軍風。尤其走的相近的神風營,一個個將士嗷嗷直叫。胯下戰馬彷彿如人腿一般,相對於多年的老兵也相差不多。
劉知邵九幸很高興搭在邵九肩頭,陳庚說道:「想的美,騎兵算不上騎兵要那麼多戰馬乾什麼。這件事就不要多想了,膽敢用錢去買馬是想關禁閉還是砍頭。不知道私販戰馬乃是大罪,就算是陛下青睞也難逃一死。」
笑著說道:「大帥怎麼可能,小子知道輕重。所以打算把那些東西解決之後回趟家,作為老子的劉策不得給兒子弄點福利。不然作為兵部尚書的兒子,一點好處都沒有要他有什麼用。」
讓陳庚有些意外,說的好像兵部是他劉家一般。陳庚只是一笑不在多說,想想劉策的手段未必做不到。輕輕搖頭道:「算了,不要做出格的事就行。不和你說些沒用的,該走了。」
劉知幸在身後說道:「恭送大帥。」
只見陳庚離去邵九也要跟著走,劉知幸一把拉住聲音很大的說道:「不能走,你現在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邵九很無奈的看著劉知幸,陳庚轉頭道:「就算給你也得邵九收拾東西。」卻是見到劉知幸還是一副不讓走的樣子。無奈的搖頭,邵九也只好說讓人把東西送過來。
看著陳庚帶著隊伍離開,劉知幸看都沒有看幾車糧食。一直在打量邵九,好似這個人比這幾車糧食都寶貴多了。立刻拉著邵九向著靶場走去,至於糧食已經有人出現收拾。誰說十三營中空無一人,不過是軍中人人知道十三營做了很多大事,讓大帥都要親自過來看看。
靶場上劉知幸直接遞給一張弓說道:「邵九讓我看看你的箭術,當初也只是遠遠見過,今天一定要大開眼界。」
手持長弓望了望不過百步的箭靶隨手拉動弓弦說道:「這張弓能射一百五十步,可以再遠一些。」劉知幸作為一軍主將小跑著,移動箭靶。才將箭靶放到一百二十步的位置,忽然一箭而來直中靶心。兩隻手拖著箭靶才走另一隻箭再中,劉知幸有點發虛汗。箭術在高超也該想想我啊這麼射箭,射不中自己,也要被嚇死啊。
拖著箭靶幾乎每走十步,便是一箭。放到一百五十步正好四箭,滿頭大汗的劉知幸看著箭靶其實只有一箭。每一支箭生生擠掉另一隻箭還要穩穩刺在箭靶,最後一箭正好一半穿透箭靶而不掉。這比一箭穿靶更難,只有將拉弓的力道控制到極端才能做到。遠遠看著邵九,淡淡說道:「撿到寶了。」
手持長弓等著劉知幸靠近不屑的說道:「可滿意。」
劉知幸激動的說道:「滿意非常滿意,十三營得你邵九簡直是如虎添翼。聽說你最厲害的是連珠箭,最多可連發幾劍。」
輕輕拉動長弓說道:「這種弓一箭也不行,三石弓可連發十二箭,四石弓七箭,五石弓五箭勉強可以做到例無虛發兩百步之內絕無生還。之後沒有三日修養不能再出連珠箭,像這種承受不起連珠箭。」才說完拉緊弓弦,長弓咔嚓一聲斷裂。
看的劉知幸心疼不已,對邵九更是佩服。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拉斷長弓的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說道:「邵九你啊,好好的一張弓拉斷幹嘛,不知道現在最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邵九哭笑不得,劉知幸的樣子可不是裝的是真的心疼。居然奪過長弓親自解開弓弦收入懷中,從軍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斷了一張弓而心疼的將軍。可是聽說林忠劉知幸在太平城從來都是一擲千金的豪爽,今日為了一張不是很值錢的長弓心疼。
拉著邵九的手向著營帳走去說道:「今天剛來人都不在,先請你喝頓小酒,等所有人回來再開宴席歡迎你。」
邵九盯著劉知幸正要說話,劉知幸直接打斷說道:「這裡就是我的,我說了算。」還是不願意的樣子,劉知幸只好說道:「看來你在大帥身邊太久了,哪位將軍不藏著幾壺好酒,今天就好好的喝醉了也沒事。」
才走到營帳邵九忽然問道:「將軍你要那麼多馬乾什麼。」
將邵九摁下道:「當然練啊,以後整個十三營人人騎馬。你說每人一桿長槍一柄橫刀,身穿鎧甲在戰場上多豪氣。上馬而騎兵,下馬為步卒,其中夾著弓弩誰遇誰死。沖陣之前就像草原上蠻子一般,上來先放箭總能先幹掉幾個。不說了以後就知道,等翰林回來好好給你上幾課。」
一壺酒放到面前,劉知幸樂滋滋的喝著還在勸酒。邵九看著將軍喜悅的神色,好似一點都不在乎剛才故意的三箭。端起酒壺開懷暢飲,覺得劉知幸與傳聞中的好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