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假面的背叛

我在寞聿的身邊守侯了三天。寞聿還是沒有醒過來。在這幾天內，禹晟來了幾次。來看看寞聿的傷和我的情況，每次看到我，總一副有話對我說的樣子，但卻欲言而止，我越來越多的在他的雙眼中看到越來越濃，甚至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我抓著寞聿冷冷的手，將他的手貼在我臉上，明明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和呼吸，卻再怎麼呼喚他也不應，這種感覺讓我心慌。

最近，我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著他一次次在我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時的勇敢；回憶著他在我耳邊低語時曖昧的情景；回憶著他吻我時的心動臉紅；回憶著他為了我的不顧一切。

想到這，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痛哭起來。

這時一隻手顫抖著放在了我的柔順的頭髮上一下又一下生澀的摸著，我猛的抬起頭，用一雙哭的紅紅的淚眼婆娑的看著已經醒過來的寞聿。

他虛弱又無力的牽動嘴角勉強對我笑笑，我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又哭了起來。討厭，這傢伙總是讓我眼淚流不盡。

「傻瓜，你幹嗎幫我擋那一刀，我守你守了都三天了，你都不醒來，也許是老天被我的眼淚哭煩了吧，終於讓你醒了。我好擔心你永遠都醒不過來，你知道嗎？當你一身鮮血倒在我的懷裡，那種絕望和心痛讓我快要窒息了，以後不要再讓我擔心好嗎？我都么害怕永遠看不見你。我真的好擔心，不過，你沒事就好。」

寞聿一臉蒼白吃力的捧起我哭花的臉，說：

「澈，我喜歡你。我願為你付出一切。」說完，又一次吻了我。

我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了，完全沉醉在他的吻里，這一刻，就只有我和他。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總是有一個人在我腦海里晃來晃去是————禹晟。

「對，我是禹晟的女人，我不可以這樣做，我不能對不起他。」

想到這，我猛的一把推開了寞聿。由於我用力太猛，寞聿牽動了背後的傷口，痛的一張俊臉都皺了起來。我抱歉的看著他，他低下了頭，低低的啞著嗓子問我，言語中有說不出的悲傷。

「澈，你還是愛禹晟的，我就真的這麼比不上禹晟嗎？」

我搖著頭說：

「不是這樣的，禹晟待我很好，你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愛禹晟，禹晟也愛我，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我只是把你當作很重要的朋友而已，我不能失去他，亦然也不能失去你，但我愛的只有他一個。」

「那對你而言我算什麼？」寞聿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你對我來說只有恩，以前對你是有好感，但不是愛，只是覺得你與眾不同。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動，但我對你只能說對不起。你只是重要的朋友，獨一無二的朋友，其餘的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希望你能明白。」說完，我立馬轉身出了病房。

我怕我在呆一秒，就會心軟的。

身後傳來寞聿沉沉失落的聲音：「你到底心裡還是有個禹晟，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愛上我，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你終究還是把我忘了？」

「忘了？不記得？我以前認識寞聿嗎？怎麼我不記得？算了不想了，頭腦都想亂了。」

我頭腦混亂起來，像是有個小人跑進我腦子裡把我的思緒絞的亂七八糟的。我捂著耳朵，加快了步伐走出了醫院，外面的世界，依然一片明朗。風依舊沿著牆奔跑。

回到了家裡，禹晟正在看電視，看到了立刻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懷裡，依舊是我迷戀的味道。

「澈，寞聿已經醒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現在，回答我，為什麼當初要不顧一切去救我，你這樣會讓我擔心的。」

我反手抱住了禹晟，將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裡。

「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因為愛你。」

禹晟親吻著我柔嫩的耳垂，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中帶著魅惑：

「我也很愛你，我很擔心會失去你。那天你說你答應了，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了，我可以失去一切，甚至這個位置，但我不可以失去你，澈，你可知道對我而言，你有多重要嗎？我愛你，我愛你，我寧可死也不願失去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做讓我擔心的事好嗎？」

我知道此刻我最該做的是什麼了。有了禹晟的愛，我就等於擁有了一切，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地位名譽，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禹晟的愛。

「親愛的，你記得你說過什麼嗎？我記得你剛認識我時，你說等到我愛上你的那天起，你會讓我真正成為你的女人，現在你是不是該履行諾言呢？」

我將頭抵在他的胸口說，臉紅的一塌糊塗。

禹晟頓時一臉吃驚的捧起了我的羞紅的臉，白皙的臉上居然也有了若隱若現的紅暈。

我笑了，笑的無比燦爛。

第二天，暖暖的陽光照在幸福而滿足的我們身上，竟然害羞的轉過了頭。我在禹晟纏綿的懷抱里緩緩睜開了美目，被愛滋潤的臉龐有說不出的嬌羞。我起身穿好衣服，看著還沉浸在睡夢中禹晟俊美的臉，微微的笑了起來。

我輕輕搖醒禹晟，他朦朧的睜著睡眼，看著我嬌羞的臉，滿足的起身吻了吻我的嬌嫩的紅唇。

我看著眼前這個全心全意愛著我，滿眼都是我身影的男人，真希望一輩子都可以陪伴著他，對他不離不棄。

「禹晟，我愛你，真希望你永遠可以在我身邊，我會愛你一輩子，答應我如果以後你不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自動離開，不會打擾你的幸福，因為從現在開始你的幸福等於我的幸福。」

「澈，你怎麼會這麼說，我也會愛你一輩子，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唯一的摯愛，沒有你的人生對我而言便不再完整，我要你，我只要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因為我愛你。」

我和他緊緊的相擁在一起，這一刻，幸福是屬於我的。

甜蜜的吃完早飯，我和禹晟一起去醫院看寞聿，他的傷好了很多，氣色也在護士的調整下逐漸好了起來，臉色也不那麼蒼白了，只是臉色更加冷漠，只有在見到我時才微微有一點感情的流露。

一進門，他就楞楞的盯著禹晟拉著的我的手，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想起來了我和他的吻，居然立刻鬆開了拉著的手。寞聿的視線又轉移到我身上，痛苦的神情讓我不自在。

「怎麼了，你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澈看？」

禹晟懷疑的問出口，防備似的伸手將我拉向他的身後，用身體擋住了寞聿的視線。

寞聿搖搖頭，不說話，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看著電線杆上唧唧喳喳的麻雀出神，暖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渲染了悲涼的氣氛。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

「禹晟，我想去趟衛生間。我有點不舒服。」

「澈，你沒有事吧，哪裡不舒服？今天我有時間，我陪你看醫生。」

「沒什麼的，去趟衛生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哦。那你注意，要是不舒服的厲害，就告訴我，我陪你看醫生，不要讓我擔心。」

我點點頭，轉頭看了一下還是獃獃看著窗外的寞聿，逃似的跑了出去。我跑到了衛生間，靠在雪白的牆上，大口的，大口的吸氣，剛才的氣氛憋的我快窒息了，腦子裡更是亂的一塌糊塗。

「我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讓寞聿忘了我，我不想傷害寞聿，可是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不傷害到他呢？如果我在這樣猶豫不決的話，遲早禹晟會知道的，到時候受傷的可是我們三個人了，我不想傷害他們，也不想讓自己受傷，我到底該怎麼做呢？誰能教教我呢？」

我洗了把臉，看著鏡中依然柔媚漂亮的臉，卻多了份蒼涼和疲憊，我突然覺得自己活的好累，累到讓自己想一覺睡過去，再也不想睜開眼睛，要是當初沒沒有遇到禹晟，估計我還是以前那個冷漠防備的葬莞澈吧。但是既然事情發生了就不能再逃避，還是勇敢的面對未來把。

進了病房，禹晟已經不在了，還沒等我提出疑問，沉默很久的寞聿終於說話了。

「大哥出去買東西了，你不用擔心，他很快就回來。」

「哦~。」

我不知道說什麼，乾脆就選擇了沉默。

沉默了許久后，我準備出去，剛一站起來，手就被寞聿冰冷的手拉住了。

「就這麼不想和我呆一起嗎？討厭我就到了這個地步嗎？是我做錯了什麼了嗎？」

「你沒有做錯什麼。我沒有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不陪我？我愛你，我也有錯嗎？」

我不說話，低頭咬著下唇。他溫柔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然後手一用力就將我拉向了他的懷抱。我不敢用力掙扎，怕把寞聿剛長好的傷口撕開，只能任由他抱著。

他將頭埋在我柔順的長發中，深深吸了口我的發香，好似陶醉的緩緩張開了他蒼白的唇。

「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從我剛認識你開始，就愛上了你，你怎麼可以將我忘記？你可以忘記所有關於我們的事，但你不可以忘了我。我愛你，僅此而已。」

我對他的話充滿了疑惑，我剛想問他，身後卻突然傳來有東西掉落打碎的聲音。我猛的回頭看，是禹晟，他站在門口，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望著我的眼神里有著悲傷.痛苦.憤怒.決裂。彷彿在斥責我的不忠實和背叛。

我張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痛苦的低吼一身，發瘋了一樣跑了出去。我推開寞聿，不顧寞聿的叫聲，追了出去。只一眼，我就知道我很有可能會失去他了，這我是絕對不允許的，他是我的一切。

當我追出去時，外面瓢潑大雨，被雨激打的稀稀拉拉的路面上空無一人，禹晟已不知去向。我癱倒在地，任大雨打濕衣服，有外到內的莫名寒冷，我彷彿墜入了無底深淵，永遠沉淪，無法翻身。心碎了一地，無人拾起。

「不要~~~~~~~~~~~~~~~~~~~~~~~~~~~~~~。」

我的聲音穿破雲霄，天是灰的，地是灰的，雨是灰的，人是灰的。失去禹晟的世界，世界是灰的。

我像一個無助的小孩趴在路邊痛哭起來，好像只有哭，才能減少我心中失去禹晟的痛。

「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要這麼猶豫不決，我竟然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為什麼剛才不直接推開寞聿，竟然傷害了禹晟，他親眼看到他最愛的人和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抱在一起，姿勢曖昧，他的心一定痛到沒有知覺了吧，親愛的，你在哪？原諒我好嗎？請給我個機會解釋好嗎？我不能失去你，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在一刻，我恨透了我自己。我伸出手來，不顧路人驚奇的注視，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巴掌，然後又繼續痛哭起來，卻沒有注意到，牆角一雙心痛無法自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