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東林鈺
只見天邊夕陽西下,透過白色的窗紗,洋洋洒洒地落到她的身上。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她整個人,都覆在白色的床單之下。只有頭頂的吊瓶,發出單調的:「滴答」聲。一滴,兩滴。。。。。。
有那麼一瞬間,薛紫不知身在何處。
空無一人的病房裡,薛紫顧不得去想四處奔走的自己,為何莫名其妙地躺在病床之上就一躍而起,換上自己的衣服掩門而去。
她還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再去容納、再去關注生命和治病以外的東西。
薛紫推門而出房間又重新寂靜起來。空蕩蕩的空間里只有那張主人遺忘的判決書猶自擺在床幾之上。
奔到樓梯口,薛紫這才發現,她本人竟然就睡在妹妹所住醫院住院部的三十六層。薛紫定了定神,再認了認方向,轉了個彎,直奔妹妹的重症病房而去。
要知道,勞倫斯醫院是本市最好的醫院。特別是在燒傷整容方面,是這個市乃是這個省的首指一曲。當然,毫無例外的名聲和費用成正比。
就薛紫在病房間穿梭時,醫院那棟最高建築的觀光電梯里,黑色西裝的東林鈺手插褲袋,順著一路直上的觀光式半開放電梯,俯瞰著遠處。
那裡遠天如洗,天如水。透過藍天白雲,碧空如洗,有自由的鳥兒歡快地鳴叫著在天空翱翔。自由的、快樂的。東林鈺獃獃地看著,神思逸得很遠,很遠。
少年壯志可凌雲,壯志凌雲難酬天。這個世上,其實哪有真正的自由呢?那也不過是人類欺欺人地想出來的寄託罷了!
要知道,每個人生存於世,都有不同的無奈和牽絆、利益糾葛。自由和羈絆,更象是光與影的存在,唇齒相依。若真要遺世而獨立,又談何容易?
「這個月,公司的利潤,又再增長七個百分點,與去年同期增長三個百分點。其中,希爾頓酒席,增長八個百分點,勞倫斯醫院,增長二點五……」電梯內,東林鈺的神思,逸得很遠、很遠,完全忽略了身後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助理,正握著一疊文件,琅琅上口。
明知道正主兒心不在焉。可愛的小助卻依舊苛守著自己的本分,一絲不苟地雙手托著大大的文件夾,一字一句地解讀著冗長煩瑣的文件內容。
那個文件夾,和每年此時一樣,不外乎做一個年結,然後在董事會上公布。看看整個東林家族在本年度里賺了多少,又虧了多少之類。那樣的數字東林鈺已經能祥於耳。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那樣的明槍暗箭,已逐漸令他厭惡,那樣的嫉妒眼紅,也令他煩不勝煩。為人掩人耳目,他不得時時令人耳提面命。就連走路的時間也不得有片刻清閑。
說實話,東林鈺實在太忙,太忙。他每天忙著做生意、應酬。忙著下一季的策劃;忙著準備下一個會議;忙著搜集二十年前的證據;忙著找出曾經陷害他母親的那隻黑手;還要忙著應付對方,無所不用其極的陰謀。更有甚者,還要抽出時間,應付遠在法國的老東西的閑來無聊的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