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___於亮
整個空間里,有音樂在細細流淌。
"our-fragile-j`ai-toujours–donne-tout"
"toute-seule-au–bout-de-moij1`ai-toujours-donne-tout......"
溫柔的音樂傾瀉,薛紫聽出那是Helene-Segara_的[Encore-UneFois]_[再續前緣]
Helene–Segara,有人叫她法國溫婉天後,有人叫她療傷天後的女子優雅美麗,聲線純凈。也是近年來法國歌壇的又一個傳奇。
曾有人讚揚說,她的歌聲,只要飄揚在空氣中便能舒緩人的心靈。
心情好,心情壞,只要有她的歌聲嘴角便可生出微笑;是白晝,是深夜,只要跟隨她的聲線便能到達安祥所在。
"......On-n`oublie–pas-tout-ca"
"c`est-notre-hisore-d`amour......"
音樂在流淌,於亮在沉醉。整個方向盤在他的修長的手裡,彷彿一支優雅的樂器在演奏著能詳於耳的曲子。而他對於這部車的熟稔,就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前驅、左轉、右馳,換擋一氣呵成。
薛紫忽然覺得,這個曾兩度謀面的男子,竟然是如此陌生。而她在完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竟然上了一個陌生人的車。一念及此,她忽然心中一凜,不由地脫口問了一句:「你說,這部車,是你的?」
「哦,當然是我……」於亮的回答,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一邊回答,一邊望向了驚魂稍定的薛紫。想要知道這個如變色龍一般女子在知道自己身份后的表情。
然而,女子的神情是僵硬的、失望的。甚至有想要遠遠避開的衝動。
於亮的話,在一觸及女子一分一分冷下來的眼神,掩飾不住的敵意時。他忽然笑了起來,到了口邊的答案也隨即一語帶過:
「哦,當然是我……老闆的車啦!你知道的,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就是在我表哥的公司里,幫他的老闆開車。你知道啦,這麼貴的車,我哪裡買的起?」
「原來是這樣啊!」聽了他的話,薛紫暗中吐了口氣。同時暗笑自己的多心,想起初見之時,他只是希爾頓酒店的保安,而再見時,也是在辦理離職手續。
若他真的是所謂的富家子弟,怎麼會做那種平凡的工作?然而轉過頭來,她又狐疑地問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海邊的?」
這句話甫一出口,薛紫自己又笑了起來。經歷了剛才的情景,想到他的援手,隱匿在笑中的薄冰也終於消失。
她說:「你一定是送你的老闆去花天酒地了吧!」說完,她又搖頭。打人家的工,端人家的飯碗,當然要隨叫隨到啊。更何況司機本來就是一個辛苦的差使。遠不比上班族的朝九晚五。
「是啊,我的職責就是隨時隨地送我的老闆去他想去的地方,而且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那種——辛苦吧!」是誰說的?撒了一個謊,就要用十個謊言來遮掩?於亮既然扯開了頭,就只有繼續扮下去,圓之前的謊。
「是啊,做人,做人,不做,又怎能稱其為人呢?」想起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薛紫的神色又開始沉重。她望著遠方的遠方。若有所失。
說話間,車子下了高架橋,於亮熟練地轉動了方向盤,來到了北京路。車子在紅燈前停了下來,於亮望著臉色又開始沉重起來的薛紫,忽然調侃地說了句:「你笑起來很好看,所以應該多笑。」
北京路,是這個城市購物的天堂。他們的車,就停在夜市之側。那裡,是望不到盡頭的燈火,人流如潮。
辛苦工作一天的男男女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選擇著自己喜歡的小吃和飾物。
車速慢了下來,於亮側頭望著薛紫:「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們去吃一點東西?」
「哦!」薛紫摸了摸自己的胃,有點空,然而,因為累和忐忑,她還是想要回去。於是,她搖頭。然而,要說的話還未開口,於亮已搶先說道:「我也沒有吃飯呢,還有,別忘了上次的麥當勞。」
聽了那樣的話,薛紫笑了笑說道:「好吧,這次,換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