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樂乎
後面的***又射來了兩顆，但都被黎凡在差不多距離50米的時候一槍攔截，後面便再也沒有***打來了。
黎凡與風輕語保持了10米的距離，因為他發現那個玩泥巴的人每次攻擊的範圍差不多在3米左右，施法距離大概在10米左右，至於之前他在樓頂上的施法距離為何那樣遠，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對方一直在各棟大樓里穿梭，風輕語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黎凡追了一段，有些遲疑，喊道：「我們還是別追了，萬一有埋伏呢。」
風輕語怒道：「他們那幫豬腦子哪裡能夠想到這些！」但還是停了下來，周圍都是被摧毀的建築，尤其是在他們30米遠的地方，居然有一個炸點，混泥土地面被炸了很深一個坑，地下管道也被炸塌了，整條路面都陷落下去，湧出來的污水肆意地流進了廢墟，還好黎凡和風輕語都戴著防護面罩，聞不到那種污水的味道。
風輕語對黎凡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懦弱的警察不僅槍打得好，腦子也好使，問道：「你採集過沒？」聲音有些輕佻。
黎凡不解：「什麼採集過沒？」
「你別裝，就是每個人都可以被採集一次的遺傳因子！」風輕語怪笑道：「要不我們去採集一次，送到育嬰中心去結合，說不定能夠孕育一個更厲害的天才。」
黎凡：「……」。
因為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結婚生子，所以便有了這項採集遺傳信息的規定，要求每個健康青年積極貢獻遺傳因子，由育嬰中心根據需求進行人工育兒袋繁殖，雖然大大解放了婦女，但黎凡始終有點不能接受，感覺有點像種馬的意思了。
風輕語也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太尷尬，於是說道：「你等會解決掉後面綴著的精準射手，我幹掉土豪。」
「土豪？」黎凡有些意外，他覺得這個名字取得真是土。
風輕語說：「這是四百多年前的老辭彙了，當時是指暴發戶，結果這傢伙獲得了跟土有關的超能力了之後，便覺得應該學點歷史，也不知從哪裡撿出來了這個詞當做名字。」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一個聲音忽然前面的房頂上傳來，他站在五十米以外，黎凡用神識掃描不到對方。
「樂乎！」風輕語神色有些凝重，將聲音切換成了無限耳麥模式，對黎凡解釋道：「這人是個變態，大學畢業之後窩在家裡搞了十年玄學，也是第一次射線暴就獲得了超能力，能力很神秘，我沒見他出過手，但是跟他交手的人都死了，被我們國特定義為極度危險分子！」
說到這裡，她忽然小聲說道：「等會兒有機會就逃走，這個人的能力太神秘，我怕不是對手！」風輕語難得耿直了一回。
「風婆子——」一個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投降呢，還是頑抗等死？」這傢伙的聲音很大，黎凡惡意猜測他應該是帶了一個功放。
黎凡和風輕語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的陷入到了對方的包圍中的心情也很不爽，加上之前的那個玩泥巴的及放火箭的和這兩個人，前來對付他們的至少有四個人，沒想到天道盟的這麼不講究。
風輕語冷哼道：「有本來就來啊，老娘接著就是！」語氣雖然凝重，卻沒有緊張，她對黎凡介紹道：「這人姓鐵，叫做鐵不銹，能夠御使金屬，所以正好是你的剋星。」
「還有那個玩槍的。」又是這個嘶啞難聽得像磨鐵的聲音，讓黎凡牙酸得手指微動，要是神識能夠鎖定對方，說不得又要給他一槍，但是黎凡忍住了沒有說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樂乎說話的聲音很儒雅文靜，特別喜歡拽文，尤其是從古書上斷章摘句，但往往又只說半句，沒頭沒腦地不知道他想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所以即便是天道盟的人和他交流起來都很尷尬，如果你遇到他，你會不由自主地因為和他結束談話而感到欣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結束。
黎凡還是沒有說話，他時不時地放開神識籠罩五十米的範圍，然後將自己的身子藏在牆角里，將備用**卡在順手的位置，真要戰鬥起來，他不信那個樂乎真的能夠贏了他。
風輕語小聲說道：「那個樂乎的施法距離不知道多遠，但是我們風系的施法距離大約在五十米左右，那個土豪的施法距離頂多二十米，其餘的精準射手就要看他的裝備情況了。」
「你說了這麼多，那麼你們的境界是怎麼劃分的？有沒有這個分法，來區分強弱？」黎凡問道，在夢境世界里有一種平衡機制，即便你是很高的境界，都有可能剛好被低境界的人克制殺死。
「國特裡面的專家連猜帶蒙，整出來了三個境界，初期是御物，如果你覺醒了哪一項的超能力，就能夠御使與之有關的東西，現在我們都還是這樣一個境界；隨著能力的加深，有可能能夠直接進行粒子排列組合，從而達到短暫的造物的能力；更進一步就是永恆……不過這些都還是理論上的，目前並沒有哪個人練到了如此深的境界。」
黎凡皺眉，他感覺這個真實世界里的東西似乎與他的夢境大同小異，境界劃分都差不多，永恆之後的境界他也知道，並且夢境世界還給各個境界的人物安排了一個特定的尊稱，如他的大帝境界。
黎凡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因為對方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了。
鐵不銹直接御使了一台汽車朝著他們所在的樓砸了過來，轟隆隆地砸塌了半邊混凝土牆。
風輕語與黎凡很有默契地朝後面的另一棟樓逃去，不過他們剛一露頭便被一大塊混泥土塊砸中，呼嘯著朝地面墜落。
黎凡和風輕語急忙揮手甩出隱藏在防護裝甲手臂中的安全繩鉤，一下子鉤在他五米多遠處的牆面上，借力跳進了那棟樓內。
黎凡沒有停，他一進樓中便順著樓梯往上爬，很快便在神識感應中發現了一個人，那人正是那個玩泥巴的土豪，他鎖定了他，在路過一扇窗戶的時候順勢出槍。
「嘭！」
對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作出反擊，被子彈的衝擊力從樓頂帶翻，直往下掉。
風輕語抓住時機出了一道風刃，朝著土豪切割而去。
土豪嘶聲力竭地呼救，鐵不銹連續拉來一堆金屬擋在他的面前才抵消了那道風刃的力量，讓土豪撿回一條命來。
風輕語暗叫可惜，朝黎凡比了一個大拇指，她覺得黎凡太會抓時機了，說不定今天能夠貓口脫險，撿回一條命來——她的心思有點奇怪，本來想的是虎口脫險，但覺得用虎去比喻對方有點弱自己的氣勢，於是換成了貓口脫險，她就沒想到貓口脫險的幾乎都是老鼠么？
黎凡沒有覺得可惜，因為他本來就沒有想要將對方一擊斃命，甚至於風輕語的攻擊也沒有被他考慮到，所以他覺得有些意外，因為風輕語的戰鬥意識很好，很能夠搶抓機遇，說不定今晚能夠將對方一網打盡，他不管什麼神秘的樂乎還是不銹鐵，只要能夠贏了戰鬥就「不亦樂乎」。
他迅速地上到最後一層，在上樓頂的樓梯口停了下來，因為他們這棟建築才七層，相對比較矮，所以一旦出去肯定會遭到雷霆攻擊，場面一下子僵持起來。
「風輕語！」似乎有聲音在風輕語耳邊喊她，她情不自禁地答應了一聲，神情一下子恍惚起來，她擺擺頭，似乎想把這種狀態趕出去，但是她的眼神卻迷離起來，朝著破開的窗戶走去。
黎凡發現了她的異常，一把將她拉回來。
「嘭！」一輛汽車砸在她剛剛準備過去的窗戶邊，若不是黎凡手快，風輕語可能已經被砸中了。
也就是這個猛然的撞擊聲，讓風輕語清醒過來，她看了一眼那輛砸過來的汽車，不由在後背起了一層冷汗，說道：「我欠你一條命！」
黎凡聽她這樣說，一下子就高興起來，問道：「那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風輕語有些發愣，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美女說欠你一條命，你難道不該讓我以身相許么？然後再討價還價，你居然問得這麼直白，這個天還怎麼聊得下去？怎麼感覺你好像要讓我賠錢似的？
「肯定是他還不知道本姑娘的美貌！」風輕語安慰自己，但是卻不想和黎凡說話，這座廢墟破損嚴重，套路太深，本姑娘不能著了道。
「嗖——」帶著一串長尾音的火箭炮從窗戶外面飛了過來，黎凡出槍，那***沒有進窗戶便爆炸了。
「有意思！」鐵不銹在另一棟樓上哈哈大笑道：「朋友，怎麼稱呼？你好像比我們的神射手厲害得多啊！」聲音很豪爽熱情，若不是剛才才和對方交了手，若不是神識發現對方已經準備了一次攻擊，黎凡都以為他要和自己做朋友！
「我不喜歡和不鏽鋼說話。」這是黎凡到現在為止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他一邊說一邊拉住風輕語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他的話音剛落，他們原來站立的地方就被一輛汽車砸進來，灰塵瀰漫。
黎凡才注意到淅淅瀝瀝的秋雨竟然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人造月亮那清冷的光輝灑落各處，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我已經發出了救援信息，希望他們能夠多派點人手過來。」風輕語說道：「這幾條都是天道盟的大魚，算是骨幹。」
黎凡沒有理會風輕語，他不停地用神識籠罩周圍，發現對方四個人封住了四個方向，在這一層根本就沒有觀察死角，於是帶著風輕語又沿著樓梯朝下走去，走到第三層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對方的一處觀察死角，並且與對面樓的距離很近，約莫十米的距離。但就算這樣近的距離，他們使用安全繩的聲音肯定會暴露他們企圖。
他們先在地圖上確定了方向，然後打開了共享定位地圖和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於是朝著對面釋放了掛鉤。
「咔——」
在沒有秋雨的夜晚，這樣清脆的聲音能夠傳出去很遠。
黎凡他們剛剛跳進窗戶，***和各種金屬製品以及混凝土塊接踵而至，他們看也不看後面，竭力朝著樓層前面跑去，一些裝飾牆被他們撞得粉碎，總算躲過了後面迫在眉睫的危機。
黎凡感覺到風輕語有些喘氣，問道：「不要緊吧？」
「沒有受傷，老娘又不是泥捏的。」風輕語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她剛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逃命，心跳檢測都到了150次每分鐘了，感覺有些吃不消，覺得自己的身體太弱了，倒是黎凡的呼吸到現在為止都很平靜，她不知道對方是裝的還是身體素質本來就好，但是在這個懶惰的年代，他寧願相信前者！
黎凡聽她說沒事，便繼續按計劃朝著另一棟建築逃跑，因為對方的四名超能力者還要再他的屁股後面吃灰，他的神識感應到對方在他們的樓頂上追趕。
隨著安全繩的釋放，他們又跨進了一棟建築，這一次他們沒有受到攻擊，因為對方還沒有跟上來，施法距離太遠，拿他們也沒有辦法。
他們持續高速奔逃了大約二十公里遠，再往前就是他們選定的那個公園了，黎凡他們在建築物中停了下來，這座建築物相對獨立，天道盟的人沒法像先前一樣四面圍攻他們。
黎凡感覺到身體有點發熱，汗水順著後背往下流，已經打濕了他穿在護甲裡面的衣服，風輕語這個不愛鍛煉的人靠在牆邊喘著粗氣，朝黎凡比了個大拇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厲害，我覺得你可以在國特當教練了。」
風輕語說的是真心話，若不是黎凡途中拖著她跑，她可能已經掉隊了，而且注重冥想修鍊的國特的人從來都不重視體能的鍛煉，他們覺得體能這種東西有防護裝甲這種科技裝備足以彌補了，沒想到長途奔跑下來，雖然有防護裝甲的加持，但還是讓她受不了，她這是第一次吃到了耐力差的苦頭。
黎凡撇撇嘴，說：「國特的人都像你這麼弱雞么？」想到這裡，他忽然像一陣風似的衝到樓頂，神識感應之下，對方也氣喘吁吁，不由大喜，直接露頭喊道：「弱雞們，享受吧！」
「媽的」鐵不銹直接使用超能力讓子彈亂飛起來，但子彈本身衝力就比較大，數量又多，他一下子便支撐不住，被沖飛墜樓。
樂乎早就自己下樓去了，只有那個玩***的似乎想要反擊，但是他的***剛剛出筒，便被黎凡一顆子彈擊爆，連帶著他自己也墜下樓了。他們很憋屈，他們以為他們的獵物跟他們一樣會氣喘吁吁，追上來會有一段修整的時間，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一個怪物，好像根本就沒有消耗體力似的。
——大家修鍊超能力的時間都不夠，你居然把體力也練得這麼好，這不科學好吧？天道盟的人感覺到很憋屈。
「嘭！嘭……」
黎凡打得不亦樂乎，一槍接著一槍的點射響起來，對方怒叫連連，之後便沒有聲息了，因為對方從四個方向逃出了他的神識感應範圍。
風輕語看到黎凡回來，有點不可思議，問道：「他們被你解決了？」
「他們逃走了。」黎凡說道，若不是怕他們施展調虎離山之計來對付風輕語，他可能就會追下去，他簡直沒想到他們這些超能力者的耐力居然如此之差，他忽然覺得天道盟里的人可能都是這種弱雞。
「你真是太厲害了！你一個人打退了天道盟四個初代，其中還有號稱無敵的樂乎！」風輕語興奮地說道：「你馬上就要出名了，肯定是業內的這個！」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但黎凡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問道：「你剛才說你欠我一條命？」
「難道你要我一身相許？」風輕語有些猶豫的說道：「你可能要等下個月了，因為這個月時間都過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黎凡說：「你就說你的命值多少錢吧，別扯其他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