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狐山

第十章 狐山

袁始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傷心。

今天的陽光沒有昨天那麼強烈,溫和地照耀著大地,可是……

袁始民望了望眼前那綿延不斷的群山不禁汗顏。

早晨6點,袁始民一行趕到了山腳下一個叫陳家村的小村莊。詢問當地村長后,找到了陳援(即陳潔楓奶奶)的住址。但她並不住在村中,而是住在山裡的老宅子里。村裡有個運貨員,每月都要去一次陳家老宅運送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經過一番交涉,運貨員表示願意領袁始民一行去陳家老宅。

袁始民萬萬沒想到,陳家老宅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遠得多。經了解,陳家在解放前是戶大戶人家,可以算得上是當地的土皇帝了。不過,陳家先祖為什麼要把宅子建在這麼偏僻的山坳里,就不知道了。

「還有多遠才到啊?」袁始民忍不住問了嚮導一句,縱是經過特殊的訓練,在這崎嶇的山路中連續走2個多小時,必定會腿酸麻木,這讓袁始民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只見嚮導在前面指手畫腳,袁始民看了半天,皺了皺眉頭,還是不理解嚮導的意思。

嚮導是個啞巴。

袁始民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繼續跟隨嚮導前行。

地上的樹葉沙沙作響,袁始民等人已經偏離了大路來到了樹林中的一條小路。陽光都被高大的喬木遮住了,微風吹來,讓袁始民舒服不少,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袁始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保持清醒,可黑紅的眼圈還是顯出了他的疲倦。

昨天半夜,袁始民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是同事打來的,說是在市區步行街發現幾具屍體,要他立馬趕過去。

等袁始民趕到現場后,勘察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有幾個人正在搬運那三具屍體,袁始民望了那屍體一眼。

三位死者都非常年輕,把頭髮染的紅紅綠綠的,顯然是幾個地痞流氓。不過最醒目的是死者的表情,每個人的嘴大張著,可能面部關節已經脫臼,兩眼球布滿血絲,向外凸著,象是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袁始民感到一陣噁心湧來,就象他第一次看見屍體一樣。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他可不能在這些後輩面前做出這副醜樣。

不一會兒,同事就出現在袁始民面前。

「你來了。」同事道。

「恩,怎麼樣?死因查出來了嗎?」

「唉——」同事搖搖頭,接著說道,「死者是經常在本市出沒的幾個小混混,都曾有過前科,剛才被路人發現死在步行街的一個弄堂里。經過調查,現場沒有打鬥痕迹,也沒有目擊者。經法醫檢查死者沒有任何外傷,我們毫無線索,只有把屍體運回警局,進行進一步調查。」

「恩,也好。」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案,這些混混說不定得罪了什麼大佬,被人毒死也很正常,你還是回去睡吧,瞧你那熊貓眼,肯定沒睡好吧。」

「不用了,我還是去警局吧,反正天亮也要去狐山辦案。」

「那好吧,隨你。」同事走開了。

袁始民確實沒有睡好,他剛才一直在做一個噩夢,被電話鈴吵醒后,他就回憶不起夢中的內容了。其實就算記得,他也不會去回想,從滿頭的汗水他可以想象夢境的恐怖。

夜晚有點冷,袁始民看這已經沒什麼事做了,也想著開車去警局。忽然,他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不遠處的弄堂向這看,當她(他)發現袁始民后,立刻鑽進了弄堂的深處。

袁始民憑藉敏銳的辦案經驗認為此人一定與此案有關係,就大喊一聲「站住!」,立刻追了出去。

袁始民跟隨這個白色身影進入到了弄堂中,白色身影分明就在不遠的前方,可無論他怎麼加快速度,總是與前面那人保持一定距離,無論怎麼也靠近不了。

在警校時,袁始民可是有名的長跑冠軍。

那人像是有意引袁始民過來,總是讓自己保持在袁始民視線之內,並不急於甩脫對方。袁始民跟著這人不知在弄堂里轉了幾圈,這城區弄堂四通八達,岔路很多,就是白天進去也很搞不清楚方向。此刻,袁始民早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突然,白色身影想煙霧一樣消失在前方。袁始民不得不停下來,他邊大口呼吸邊仔細搜尋,可那人就象瞬間蒸發一樣,再也找不到蹤跡。

這時一陣冷風從袁始民背後吹來,他猛地一顫,冰涼徹骨。

在他身後還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就好象一條捆著重物的繩子在不斷晃動。

袁始民立刻轉過身。

他看到了什麼?

一條繩子垂了下來,向上望去竟沒有任何支撐,下端掛著一個物體,不,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在不停地晃動。

這是一個女人,原來秀美的臉龐已變得猙獰,她的嘴唇微微發紫,整條舌頭從口腔中伸了出來,兩眼大大地睜著,向外凸出。

她死不瞑目。

不知是否是袁始民眼花,他彷彿看到這個人,不,是屍體對他笑了一下。接著,兩道紅紅的液體從她的眼中流了下來……

那是血,血……

她真的在對他笑了。

袁始民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突破了極限,就快要爆裂開來,他感到它要從自己的身體脫離了。

突然,袁始民的後腦勺一涼,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慢慢消失,就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她的左胸,上面有一塊金屬牌:

陳艷柔

…省…市S中學

……

他彷彿聽見別人的呼喚。

他睜開了眼睛。

「始民,沒事吧?」

扶著袁始民的是他的同事,袁始民勉強靠著牆壁站了起來。他全身冰涼酸痛,緊接著後腦勺傳來一陣刺痛。

袁始民摸摸後腦勺,上面腫起了一個大包,不過並沒有出血。袁始民望望四周,他還在這個弄堂中。

剛才發生了什麼?

袁始民搖搖頭,努力擺脫自己荒唐的想法,他可不能說出自己看見一個鬼,而且還是一個女鬼便嚇暈過去。只好忿忿地說一句:

「見鬼,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也想問你呢,昨晚看你一個人跑出去還以為你回警局,後來我回去時並沒有發現你回來。直到今早4點左右,有一個早起張羅店鋪的人在弄堂中發現一具男屍,然後我們搜查到這裡時就發現了你。」

袁始民緊皺眉頭,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喂,給你。」同事遞過來一個黑色皮夾。

袁始民見著眼熟,很快便認出這是自己的皮夾。

「我的皮夾怎麼在你這?」

這是在今晨哪個那個死者身上找到的,那個男子有前科,是個小偷,大概昨天把你打暈后偷了你的錢包,可不知為什麼,不久就死在了離這不遠的弄堂中。死狀與昨晚三個男子很像,渾身沒有一條傷痕,已經運到警局去了。

原來袁始民頭上這包是他造成的,那麼昨晚的「女鬼」也可能是他裝著來嚇他的,可他怎麼又死了呢?

「始民,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回去休息一下?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袁始民搖了搖頭:「回警局吧,等會還要去狐山一趟,準備一下。」

袁始民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在來狐山前,他接到了五張屍檢報告。其中四張是昨晚三具屍體和今晨發現的那具屍體的,死因竟都是清一色的心臟衰竭。最讓袁始民感到疑惑的是最後一張屍檢單,那是陳潔楓的,死因是「心臟衰竭」。

他在墜落的那一刻已經死了。

袁始民知道,這決不是偶然,這些人的死必定有些聯繫,今天這趟狐山之行勢在必行。

終於,啞巴嚮導高興地在前面指了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隱約看到一座大宅子隱在深山中。

袁始民看了看手錶,他們已經走了3個多小時了,太陽高高地掛在頭頂,開始釋放它的能量。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陳宅門前,陳宅還是沿用古時的門飾,門第很大,上面還掛了一個牌匾,寫了「陳府」兩字,看來這宅子少說也有百年的歷史。

嚮導輕輕地推開門,門裡的一切展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

狐狸。

一、二、三、四、五……

數不清的狐狸,他們的毛色血紅,尾上還有點白色尾紋,有的停在屋檐,有的躲在假山洞中,有的蹲在角落,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火紅,在夏日的天形熱力下,好象周圍的一切都著起火來。

現在,無數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這些不速之客,眼神中似乎帶著些敵意。

袁始民曾聽老人說過,狐山因為多狐而名為狐山,不過以前帶家人來遊玩時一隻狐狸也沒見到,而現在他親眼驗證了這個事實。

嚮導輕輕推了一下袁始民,他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嚮導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他進去。

就這樣,袁始民一行踏入了陳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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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8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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